“周隊,朱晉巖的律師請求會見他的當事人。”
“終于還是來了?”
周隊笑了一下。
朱晉巖已經被正式批捕了。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一直都沒有交代過。
不要緊,再狡猾的狐貍也斗不過好獵人。
他遲早都會把自己做的那一切說出來的。
“讓他見。”
“讓他見?萬一那個律師帶進來一些什么信息,他們串供了呢?”
“他們沒有串供的機會,而且,會見律師是每個嫌疑犯的權利,法治社會,要。”
“知道了。”
朱晉巖看到律師的時候,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爸爸正在外面想辦法,一定會把自己營救出去的。
在這,他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
天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會因為崩潰而放棄的。
再者說,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一樣可以零口供起訴自己。
朱晉巖想從律師那里得到一些什么消息,可是,那個律師卻是面無表情,只是不斷的在詢問自己一個接著一個無聊的問題。
什么意思?
難道是來應付差事的?
不,絕不會。
朱晉巖很確定自己的父親不會這么做的。
一定會做些什么的。
一定。
“警察同志,我想給我的當事人看一些照片和資料。”律師忽然說道:“如果照片得到證實,那么我的當事人就有不在場的證據。”
負責監督的警察過來檢查了一下,都是一些普通的照片和文字資料,他同意了律師的請求。
“朱晉巖,你仔細的看一下,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當時拍攝的。”
朱晉巖拿過了卷宗。
什么啊?
這都是自己以前在一些生意場合上拍攝的照片啊?
為什么給自己看這些?
他疑惑的抬起頭來,卻發現律師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有什么。
這些東西里面一定有什么。
那些文字資料呢?
很普通。
時間很寶貴。
朱晉巖必須利用這有限的時間找出律師要自己看的東西。
慢著,慢著,好像有些什么?
這些字?
有幾個字似乎比別的字略微粗一些?
“把、手、放、到、嘴、里!”
朱晉巖逐一找出了這幾個字。
這又是什么意思?
把手放到嘴里?
朱晉巖百思不得其解。
他沒有抬頭去看警察,而是很自然的把食指放到嘴里,看起來是沾了一下唾沫,方便翻閱卷宗。
再看律師?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嗯,是這個,一定就是這個!
朱晉巖很認真的在那看著這份非常無聊的卷宗,過一會,就換一根手指,很“無意”的放到嘴里啃著指甲。
這是一個人再正常也不過的表現了……
律師走了,朱晉巖重新被帶回了監禁室里。
也沒有什么事情發生啊?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朱晉巖干脆把雙手都放到了嘴里舔了一遍。
爸爸到底想要做什么?
把手放到嘴里?
爸爸冒著危險,就為了送進來著幾個字嗎?
“胡金秀,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報告政府,我想起來那天和我面對面走過的人是誰了。”
“哪天?”
“就是我交代完了,被送出去,和我面對面走過,那個很年輕,很斯文的小伙子?”
負責審理的警察皺了一下眉頭。
朱晉巖?
沒錯,關押在這里,符合胡金秀描述的只有朱晉巖。
“你等一下。”一個警察立刻交代他的同伴:“去把周隊請來。”
“胡金秀,你認識朱晉巖?”一進來,周隊坐下之后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叫朱晉巖?我不知道。”胡金秀的回答卻是這樣的:“可是我和我男人見過他。”
“見過他?”周隊皺了一下眉頭。
“真的,真的。”胡金秀生怕對方不信,趕緊說道:“那次,我和我男人實在沒錢了,就住到了一個破舊的建筑工地上,到了夜里的時候,我們看到一個年輕人來了,過了一會,又來了一個年輕人,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叫朱晉巖的。
兩個人在那說了一會話,也不知道怎么的,朱晉巖忽然就掏出了一把槍,一槍打死了那個最先來的年輕人,他還開了一輛車來,把那個年輕人的尸體拖到了車子的后備箱里,對了,還鋪了很多的編織袋,然后,他車子就開走了。”
突發狀況!
周隊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有這個突發狀況。
朱晉巖還親手殺過人?
不對啊,過去他都是讓被人動手的。
主要就是那個叫嚴品臺的通緝犯。
“你可以確定?晚上你看得清?”
“確定,真的能夠確定,我和我男人的眼睛都很好,而且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別好,站在我們的那個角度,看的清清楚楚的。”
胡金秀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朱晉巖開車走后,我和我男人心驚膽戰的出來,發現血跡已經被朱晉巖掩蓋了。我們在那找了一會,發現了一樣東西。
應該是最先來的那個小伙子藏起來的,是一個塑料袋,里面有身份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身份證上的名字我到現在還記得呢。”
“什么名字?”
“這年輕人的姓特別奇怪,姓強,叫強逸飛。”
強逸飛?
強逸飛!
那個同樣是通緝犯的強逸飛!
自從他潛逃之后,一直都沒有下落。
可是誰能想到他居然被朱晉巖殺死了?
“身份證呢?”
“我們害怕,扔了。”
周隊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過這不要緊,這個新出現的證據,以及胡金秀和她丈夫的證詞,肯定會讓朱晉巖的案子有新的突破的。
“周隊,胡金秀的丈夫已經由檢察院負責了。”
“和檢察院方面的同志商量一下,帶回來,繼續交給我們審問,他們和一起新的案件有重大的關聯。”
“好的,我馬上去辦。”
周隊看了一下胡金秀:“胡金秀,如果你交代的問題屬實,那么就有重大立功表現,什么是重大立功表現知道嗎?”
“知道,知道,就是判我們的時候能夠輕一些是不是?”
周隊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警察已經匆匆的走了進來,悄悄的湊到周隊的耳邊說道:
“朱晉巖半個小時之前忽然發起了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