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牧易決定用蟲甲乙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辦法,想要他乖乖聽話,就得能將他的生死操縱在手里,唯有如此,對方才不敢違背他的話。
而這種方法,牧易恰好就會。
想到這里,牧易不由的想要感謝徐歸,徐歸可以算得上他人生中第一個真正的對手,對他的意義也是最大的。
從徐歸那里,牧易得到了御鬼之法,對于鬼物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也是從他那里,牧易得到了鬼王幡,雖然說現在鬼王幡對他的作用已經幾乎沒有,但在最開始,還是給了牧易很大的幫助。
當然,最重要的,作為誘因,也是因為徐歸的緣故,才讓念奴兒跟隨牧易,哪怕之后徐歸仍舊給牧易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但相對而言,他對牧易的幫助卻更大。
牧易此刻想要控制蟲甲乙的方法便來自御鬼十三則。
雖然名為御鬼,但實際上,魂魄在某種程度上,跟鬼物是相通的,至少一些禁制不管對鬼物,還是對人,都有用。
牧易決定為蟲甲乙下的禁制便是其中最霸道的一種,完全可以將鬼物變成自己的鬼奴,生死全在下禁之人的一念之間,甚至如果主人死掉,那么鬼物同樣也會魂飛魄散,可以說是霸道絕倫,甚至被下了禁制以后,終生都不可能得到自由。
而想要解脫,唯有一個方法,那就是魂飛魄散。
所以,牧易并不擔心蟲甲乙會不做事情,更不擔心他會背叛。
此刻的蟲甲乙顯然還沒有猜到接下來他會面臨什么,如果知道那種嚴重的后果,他此刻就不會這般開心了。
“好了,輪到你選擇了。”牧易并沒有讓蟲甲乙開心多久,一句話就讓他僵在那里。
“道,道爺要小的選擇什么?”蟲甲乙不解的看著牧易,剛剛不是談的很愉快嗎?
“接受我的禁制,從此受我驅使,或者我重新找人,你去死。”牧易輕聲說道,可聽到蟲甲乙的耳朵里卻不下一道響雷。
“禁制?”蟲甲乙臉色有些慘白,作為一個老江湖,光從這兩個字中,他就感覺到了不妙,原本以為牧易終究太年輕,現在看來,天真的人是他自己。
既然牧易敢明目張膽的把他放了,又怎么可能沒有一點措施呢?枉費他剛剛還在想牧易離開后,他就想辦法改頭換面,或者是銷聲匿跡,至少不會再讓牧易找到他。
至于監視曲洋,對方是那么好監視的嗎?以曲洋的狡詐,稍微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就會立即被他察覺,到時候他就只能成為曲義莊中眾多煉尸的一員。
可是,他有的選擇嗎?
蟲甲乙在心中問著自己,答案已經很明確,他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想通以后,他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慘然,“小的可否問一下,那禁制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如果被下了禁制以后,也會成為類似北冥那種存在,那么他未必就真的會心甘情愿。
“放心,這禁制只要你不背叛我,就永遠都不會發作,只不過是讓你以后聽從我的命令,無法違背我罷了,至于對你,反而還有許多好處也說不定,難道你就不想突破到第二難嗎?”牧易看著蟲甲乙問道。
“第二難?”聽到牧易的話后,蟲甲乙立即瞪大眼睛,雖然他也闖出了一些名氣,但更多的是因為他培育蟲子,而他本身的境界其實只在第一難,而且以他的年紀,恐怕終生都不可能突破到第二難了。
但此刻,牧易卻告訴他,他這輩子還有希望突破到第二難,這對他來說,簡直就如同仙音。甚至為了突破到第二難,他可以付出一切。
“不錯,第二難。”牧易點點頭。
“我,我愿意。”蟲甲乙臉上再也沒有半分不情愿,甚至他直接對著牧易拜下,“甲乙見過主人。”
看到蟲甲乙這副樣子,牧易心中再度升起一股明悟,看來他終究還是忽略了普通修行者對于第二難的渴望。
牧易突破到第二難雖然不能說順風順水,但的確沒有太多波瀾,可不代表別的修行者也如他一般,甚至絕大數的修行者,終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第一難中,而蟲甲乙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因為對第二難早已絕望,他的心思也不會全部轉換到養蟲子上面,雖然說他也算是歪打正著,但并不非他對第二難沒有了期望,只是他明白,自己這輩子不可能突破。
雖然不確定牧易所說真假,但最起碼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希望,而且內心中,他有種直覺,那就是牧易說的都是真的。
說起來,對于牧易這么年輕就達到第二難,他還是很嫉妒的,但也清楚以牧易的年紀達到第二難代表著什么,那是資質,功法,甚至是機緣缺一不可。
如今,牧易盡管不是許諾,甚至只說了一句可能,但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更何況,原本他就沒有選擇,想要活命就只能乖乖的被牧易下禁制,到時候生死仍舊被人掌握,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服軟,到不如趁現在干脆臣服,這樣說不定還能在牧易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便是蟲甲乙所有的想法,而他也這么做了。
“很好,成為我的人,必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牧易難得說了一句自夸的話,隨后,他按照御鬼十三則中的方法,以精血為引,分割出一絲心神力量,成功在蟲甲乙的腦海中下了禁制。
當禁制完成的那一刻,牧易便有種感覺,只要他心念一動,蟲甲乙便會立即魂飛魄散,而同樣的,這種感覺蟲甲乙心中也有,所以,他的態度也變得更加謙卑。
等財叔再度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蟲甲乙像一個老仆人一樣乖乖站在牧易的身后,雙手垂下,腦袋也低著,一副全部心神都以牧易為中心的樣子,而他的神情中也不見絲毫勉強,完全就是心甘情愿的樣子。
見此,財叔心中對于牧易再添一絲敬畏。
“此物財叔應該認識吧?”看到財叔進來,牧易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自然認識。”財叔看了桌子上那枚三角鑰匙,點點頭,同時又看了蟲甲乙一眼,畢竟這東西就是在他的身上搜到的。
“敵人這次來的目的便是為了這枚鑰匙,不知財叔接下來打算如何?”牧易直接問道。
“這東西是道長所得之物,跟我有什么關系?”出乎預料的,財叔居然直接搖了搖頭,看他的樣子,分明是不打算再接受這枚鑰匙了,哪怕他也知道這是雇主的東西。
“哦,如果沒有這枚鑰匙,財叔豈不是無法完成任務了?”牧易不解的看著對方。
“我墨遠鏢局此次損失慘重,更關鍵的是,雇主那名管事居然勾結外賊,想要侵吞這批財物,幸好我墨遠鏢局拼死抗敵,保住了大部分財物,但也有一小部分東西被那位管事帶走,此事雖然遺憾,但我墨遠鏢局也已經竭盡所能了。”財叔臉色一板,嚴肅而又認真的說著。
他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連牧易身后的蟲甲乙也忍不住瞪大眼睛,仿佛是在重新認識眼前這人。
財叔不清楚眼前這東西的重要性嗎?顯然不是,正是因為太清楚,所以他才會如此說,雖然到洛陽不過幾十里,但他卻不敢保證,就一定沒有人再度攔截。
并且在他看來,如果沒有牧易,光憑墨遠鏢局的力量根本無法保全這東西,與其到時候連累到整個鏢局,還不如趁機將這禍端交出去。
至于說雇主那邊,他自然也有辦法,畢竟這批貨物本就見不得光,而那名管事叛變也是事實,而他墨遠鏢局的損失,恐怕任何人都能看得見,這種種之下,他有信心讓雇主不會怪罪,甚至也不會影響墨遠鏢局的名聲。
當然,前提還是財叔,或者雇主并不清楚這把鑰匙的珍貴程度,因為對普通人而言,這只是一件無用的古物罷了,甚至反而是禍端。
聽完財叔的話,牧易輕輕點了點頭,他之前還想著應該怎么把鑰匙留下,現在倒省了他不少麻煩。
“那這銀票還請財叔收回吧,也可彌補墨遠鏢局這次的損失。”牧易隨后又說道。
卻沒有想到財叔更加堅定的搖了搖頭,“在江湖上混,一行得有一行的規矩才行,沒能將道長送到洛陽城,本就是任務失敗,要退還鏢金的,更何況我等性命皆是道長所救,感激道長還來不及,又怎敢要道長的銀子?”
財叔的態度直接擺在那里,無論牧易如何勸,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至此,牧易也不再勸說,權當是自己這次出手的報酬,畢竟沒人會嫌自己銀子多。
哪怕牧易并不在乎這些東西,可有時候卻也是萬萬缺不得的。
車隊重新啟程上路,不過卻有不少鏢師臉上露出不舍之色,因為這一次,少了一個人,不,是兩個人,牧易跟大奴并未再跟他們一起離開。
“少鏢主,您為何不親自跟牧道長告別?”隊伍前端,財叔騎在馬上看著一邊的墨如煙,此刻墨如煙臉色一片冰冷,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當財叔問話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才多了一絲波動,顯然,她內心真實情況并非像表面表現的那般冷漠。
“江湖兒女,何必惺惺作態?反正早晚都要分開,無非就是早了半日,而且江湖這么大,這一別自然就是后會無期。”墨如煙聲音平淡的說道。
財叔聽了墨如煙的話微微一笑,“那可未必,對于一般的江湖人來說,這江湖的確太大,可像牧道長那等人物,這江湖,很小,小到說不定哪天,你就會在江湖上聽到關于他的傳說。”
“是嗎?”墨如煙輕輕的問了一句,只不過這一次卻沒人給她答案。
直到走出很遠,墨如煙才突然勒住馬,然后轉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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