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祥的談吐非常得體,眼界也不凡,沒有一點億萬富翁的傲氣,反而是因為經過了一場大病,整個人身上帶著一種堪破生死的淡然。
馮君對此人的印象不錯,所以一顆鍛體丹也只收對方一千萬——事實上,此人的病情給馮君提供了一種思路,不一定培元丹才買得起價錢來,鍛體丹同樣也可以。
當然,丹藥也是分四次服用完,在此期間,他不得隨意進入洛華莊園。
關山月等人旁觀了任志祥第一次服用鍛體丹,疼痛之類的體驗暫且不提,她們非常驚訝地發現——他的身上竟然冒出了大量的污垢,“這是洗髓易筋嗎?”
馮君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當天離開的時候,任志祥非常鄭重地作了三個揖,“感覺通暢多了,洛華莊園果然名不虛傳,我會盡快把藥錢轉來的。”
在此之前,他也打聽過行情,洛華一顆固本培元的丸藥,價值數千萬,現在人家沒有用那種丸藥,收的錢少了不說,反而還有洗髓易筋的功效,可見這莊園是有真本事的,也不貪。
關山月不無自得地回答,“我麻姑山交往的,肯定都是道門的大德,不玩那些套路……”
按照馮君的吩咐,任志祥應該每隔三天服用四分之一顆鍛體丹,因為自身具備一定的行動力,他并不需要住在莊園的大巴車里,外面找賓館住宿即可。
那么接下來的兩天,他可以在鄭陽市里游玩一下。
但是任志祥不這么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來到了洛華莊園門口。
他也知道莊園不讓人隨便進,并沒有強求進入莊園,而是在山門口喝茶看書,偶爾還練一練八段錦、五禽戲什么的,甚至會邀請門崗下象棋。
只看他顫巍巍的行動,和慢條斯理的生活,不明白的人,沒準以為他是個混吃等死的老頭。
兩個門崗一開始還有點警惕,后來也就習慣了——其實周圍類似的閑人也很有幾個。
第四天,任志祥上午服用了鍛體丹,洗了澡之后,下午又趕了過來。
正好馮君剛從外面回來,路過山門。
他聽說了此人這兩天的行為,見到他之后,抬手招一下,“進來我給你復查一下。”
復查當然是在一號泵的亭子里,沒必要再進去了。
馮君檢查完之后點點頭,“恢復得不錯,一周之后再來。”
任志祥點點頭,然后遲疑了一下發問,“馮大師,我看貴莊園也有人在修煉,能教一教我嗎?”
“這個很抱歉,”馮君回答得比較婉轉,并沒有生硬地拒絕——人和人交往,真的是要對眼緣的,“你現在練八段錦和太極,就比較合適,我們的修煉都比較剛猛,不合適你。”
任志祥訕訕地笑一笑,“我看三生酒比較強調養生,還以為你們是一脈相承呢。”
“呵呵,”馮君笑一笑,“對了,我有個想法,把我賣給你的藥稀釋進三生酒,一瓶賣三萬五的話,有沒有市場?”
“肯定有市場啊,”任志祥毫不猶豫地回答,雖然是因為處于康復期,他臉上的表情比較木訥,聲音也相當含混,但是他的思維還是沒有問題。
“我有很多病友,尤其后來到處探訪高人的時候,也遇到了很多處于康復期的腦梗病人,如果能起到很好的康復效果,花點錢不算什么。”
頓了一頓,他又不無遺憾地說一句,“當然,經濟基礎實在太差的患者,那也沒辦法了。”
馮君摸一摸下巴,“看來是要再開發一種酒了。”
他這次是真的發現了一個思維誤區,一直以來,他覺得養生酒會最受人歡迎——因為人都怕死嘛,卻沒有想過,其實用來康復的酒,市場絕對也不小。
以前的保健品,強調的就是“有病治病,無病強身”,養生酒講究固本培元,主要體現在了“強身”方面,但是康復酒……那是在治病呀。
就像這任志祥,給他固本培元也就那么回事,但是疏通經脈就不一樣了,最關鍵的是,這個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確實在快速恢復中!
這個世界上,希望自己身體健康的人有多少?尤其是那些處在康復期的病患。
馮君認為,這會是一大塊市場,一旦證明效果明顯的話,帶動一股風潮也不在話下。
這很低的喃喃自語,卻是被任志祥聽到了,他的眉頭一揚,欣喜地發話,“馮大師,這可是好事……我可以在病友里為你宣傳一下。”
馮君側頭看他一眼,他之所以欣賞此人,就因為喜歡這種機靈又重感情的人。
他笑著點點頭,“等我研制出來再說吧,不過也有不好的一點,那就是這種康復酒,藥效不會很強,不同的人,個體差異是會很大的……我得保證照顧那些最弱小的。”
“否則的話,對方的身體一旦承受不住這種洗髓易筋,那就是事故了。”
“這個我明白,”任志祥點點頭,頓了一頓,他遲疑地發話,“那么……也許買好幾瓶酒,都未必能康復,這樣的治療成本,我擔心很多人承受不起。”
馮君默然,好半天才說一句,“那也總比喝酒喝出問題強。”
任志祥遲疑一下,再次發問,“那么……為什么不搞一個康復中心呢?”
“因為沒那個時間,”馮君很自然地回答,“診斷、服藥的劑量,這都要我出面負責,會耽誤我大量的時間,而且這年頭的醫患矛盾也很尖銳,我還沒有行醫資格呢。”
“康復中心不要行醫資格也行,就說中醫養生都無所謂,”任志祥對此還是有把握的,“我四處求醫問藥一年多,什么樣的情況都見過……只要是誠心治病的,誰會在乎什么資質?”
馮君看他一眼,微微搖頭,“你說得沒錯,但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把人心想得太好。”
任志祥的眼睛亮了一下,“那我來搞這個康復中心怎么樣?我當你的代理人……反正藥出自你手,做主的肯定也是你,我不要錢都可以做這件事。”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馮君抬起手來,拍一拍他的肩膀,“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能準確核實藥物劑量嗎?到最后還不是得麻煩我?”
任志祥的表情雖然木訥,但是腦瓜真的快,他緩緩搖頭,“這不是問題……我一點一點給他們增加劑量不就完了?開始劑量小一點不怕,慢慢地來,保證不出事才是重點。”
不愧是憑借自身闖蕩出來的億萬富翁,智商和情商,妥妥地都在水準之上,雖然沒有多么驚艷的思路,但是重在踏實,可操作性很強。
馮君看他一眼,無奈地笑一笑,“老任吶,你好像忘了,你買這么一顆藥……花了多少。”
任志祥頓時嘿然不語,這話說得他實在沒辦法接——那么貴的藥,合適你試來試去嗎?
就在這時,山門那邊又一陣響動,卻是關山月和馮天揚一起來了。
關山月在鄭陽待了一天,就去太白山尋訪馮天揚去了,道門之間相互走訪,實在太正常了,兩人論道兩天,就又來了鄭陽。
馮天揚那里的三生酒,賣得比較慢一些——畢竟功能跟問道茶有些重復,不過也賣了近半,跟關山月交流了一下,得知腦梗病人是潛在的大客戶,他又推銷了一波。
其實腦梗病人……真的是很容易被忽略的群體,雖然行動不便,但短期內沒有生命危險,大家也都知道,腦梗之后想徹底恢復正常,是相當不容易,所以就連患者都不太抱有希望。
也就是任志祥腦梗的時候太年輕了,特別不甘心,再加上自己也有錢,四處尋訪,才為三生酒撞出這么一條路子來——甚至連馮君都沒有考慮到,三生酒還能這么用。
反正太白山和丹霞天論道兩天,三生酒銷量大增,也算是修道路上有同伴的好處了。
他倆來了,正好也就在一號泵的亭子坐下歇一歇,喝點茶。
然后關主持就問,一百件三生酒是否準備妥當,她打算帶回去,并且希望洛華莊園能派個人幫著護送一下,畢竟是四千多萬的貨物。
但是洛華愿意幫忙的話,人家隨身攜帶一個儲物袋,就解決了。
護送倒不是問題,馮君對這個很清楚,嘎子就很熱衷于干這種事,因為護送是存在費用的,馮君不好意思跟丹霞天收取,不過這么大的業務,他做為供貨方,自己出錢也正常。
而嘎子一直就沒有什么大錢的收入,他也不愿意接受馮君的直接資助,所以喜歡接取各種能賺錢的任務,這起碼算自食其力。
反正他在莊園的武修里,修為遙遙領先,抽出點時間掙錢,也不耽誤什么。
馮君呼叫一下高強,問他現在手上有多少三生酒,能不能完成丹霞天的單子。
不多時,高強開車趕了過來,“我剛跟葉總聯系了一下,她說最近稅務要她報賬……并且要查出三生酒的銷售對象。”
“什么?”馮君聽得眉頭一皺,“吃多了撐的吧?知道是誰在使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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