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海一睜開眼,拉開窗簾發現日頭已經掛的老高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穿好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床,洗漱出了屋子之后便準備到自家的小菜園子里弄點兒菜,做早飯。
鐵頭和虎頭兩個一看蒼海出了門,立刻湊到了主人的身邊,開啟了跟屁蟲模式。
蒼滔伸手撓了一下虎頭,又拍了拍鐵頭的腦袋,帶著兩個家伙往坡下走,下了坡先把雞舍的門打開,順手在門口灑了幾把谷子。這時候雞舍中的小雞小鴨已經開始慢慢的褪去了身上的絨毛,開始發出了粗壯的羽毛,只不過長的還不是很徹底,其中有一些絨毛是脫掉了,但是羽毛一時半會的卻沒有長出來,所以有一些幼雞還光著‘屁股蛋’。
不過光著屁股并不防礙它們奔出來搶食,雞舍門一開,一群雞崽爭先恐后的奔了出來,搶住了蒼海身邊的好位置吃谷子。
到了去年的老母雞顯得十分淡定,邁著輕松的步子從雞舍里踱步出來,時不時的伸出嘴從小雞崽遺露的空隙中啄上一顆谷子。
混在雞群中的小鵝個頭長的比小雞要快多了,來均下來比小雞崽們大了一倍,現在差不多也到了換毛的時候,這時候的小鵝也不好看,原本毛絨絨的身體上插著幾根粗毛,看的蒼海恨不得伸手把這些毛給撥了。
喂完了雞,蒼海轉頭往自家的菜園子去,到了菜園子口,蒼海拉開了簡易的園子門,一進去便發現有兩只公雞正在自家的地里啄食著菜。
“噢嚕,噢嚕!”蒼海立刻開始攆雞。
雞似乎很中意蒼海家的菜,愣是在菜園子里和蒼海打起了游擊來了。
蒼海的菜園子不小,但是里面種滿了菜,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蒼海的發揮,相反幾只雞卻是借著菜地躥來飛去的,利用菜地的地形和蒼海打起了游擊來了。當蒼海到東的時候,它們便到西,當蒼海追到了西的時候,它們便又到了東,幾分鐘下來蒼海便開始喘氣了。
“特么的,讓老子抓到你們非得燉了你們不可”蒼海一邊喘氣一邊望著離自己五六米的幾只雞說道。
蒼海不動,雞也不動了,一只腳踩在地上,一只腳懸在了半空中,時不時的啄一下菜,然后小心的打量著蒼海,保持很大的戒心,似乎是準備應付蒼海的下一撥進攻。
蒼海正想著如何把這些雞攆走呢,無意當中一轉頭,看到菜園子門口傻愣著的虎頭和鐵頭。
看到兩個家伙傻頭傻腦的模樣,蒼海頓時覺得一股子怒氣一下子從腳底板瞬間頂到了腦門上。
“瞅什么瞅,趕緊的把這些東西給我攆出去,我這邊忙的跟狗似的,你們倆到好,欣賞起老子的西洋景來啦?攆不走今天一天你們倆都沒飯吃!”蒼海怒道。
虎頭和鐵頭一聽,立刻躥向了幾只囂張到了無法無天的公雞。
虎頭愣是是因為蒼海不許它碰雞,小的時候因為咬小雞崽可是挨了蒼海幾腳,所以虎頭對于追雞這個事情是有童年陰影的,所以進了菜園子看到主人攆雞并沒有第一時間上來幫忙。
鐵頭呢則是不知道主人鬧的是哪樣,它還以為蒼海正和雞玩躲貓貓呢,所以蹲在菜園子門口一邊撓腦門子一邊心里在想:今天這人怎么那么有閑心。
有了虎頭和鐵頭,幾只雞立刻便落了下風,沒有一分鐘它們便知道菜園子呆不下去了,立刻張開了翅膀呼扇著從籬笆上飛了出去。
農村的雞都是放養的,性子十分野有的雞都能飛到半高的小樹杈上去蹲著,飛過蒼海這點小菜園子那真是沒什么大問題的。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雞都能這么飛,能飛的都是雞群里的強人,十有八九都是村民們留著做種雞的大公雞,就像是蒼海家里留的那幾只一樣。
“我去,我這籬笆還是扎的有點矮了!”蒼海看到幾只公雞輕松的從自家的籬笆上飛了過去,頓時自言自語的來了一句。
籬笆矮子那就是扎高點兒啊,現在一周的刺樹還沒有長起來,蒼海只得另想辦法把自家圍在周圍的網兜子再掛的高一些。
攆走了雞,蒼海在菜園子里揪了兩把小雞毛菜,磕了磕菜根上的土,攥在手中準備回家煮個面。
剛出了菜園子,便看到李大爺爺李立成向著自己走了過來,老頭的腦袋上扣著洗的發白的本山帽,上身穿著掉色掉到了幾乎成灰紅色的厚絨運動衣,肩上披著藍色的外套,下身穿著同樣藍色且膝蓋上打著兩個大補丁的老粗布褲子,腳上是一雙迷彩的解放鞋,手中拿著一把鐮刀。
“李大爺爺,這是干什么去?”蒼海笑瞇瞇的打個招呼。
李立成看到蒼海立刻說道:“海娃子,我去你家的竹林子里砍上幾根竹子,準備趁著雨季的時候有空編幾個籃子簍子什么的自家用”。
“行,您去砍就成了,反正竹子多”蒼海毫不介意的說道。
去年蒼海在附近也種了七八處竹子,今年的長勢很好,高的都有幾米了粗有正常人的胳膊那么粗,蒼海又不準備指望著竹子吃飯,所以李大爺爺家想砍幾株那就砍幾株唄。
“你呢,剛準備做早飯?”李立成看到蒼海手中的雞毛菜問道。
蒼海點了點頭:“剛起,準備下點面條”。
“機制掛面可不如手搟面好吃”李立成說道。
“方便嘛!”蒼海笑著沖著李立成擺了一下手,拿著自己的一把雞毛菜便往坡上家里走。
還沒有進家呢,遇到了李立仁的兒子李權的媳婦張曉蓮。
“二嬸,這是干什么去?”蒼海問道。
張曉蓮回道:“我去那邊看我們當家的,這一大早上出去放羊,怎么還沒有回來,難道是長草里去了?”
說完不待蒼海說什么,又笑著伸手指著蒼海身后的鐵頭:“你家養的這只猴子走路跟個老干部似的”。
蒼海聽了一轉頭,發現身后的鐵頭現在正背著手跟在自己身后,看到鐵頭的樣子蒼海不由的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蒼海道。
這時候的鐵頭背著手,原本猩猩的腰就是弓著的,除了一身毛之外,真的挺像以前鎮上的一些干部的。
“估計是胡大爺爺學的,村里除了他也沒有有這習慣”張曉蓮笑著說完又道:“那你忙著我去找我們當家的去了,這么晚了還不知道回家吃飯,傻了么!”
蒼海見二嬸轉身下了坡,自己則是繼續抬腳往坡上自家的廚房走。
回到了家里,弄好了早飯吃完了正洗著碗呢,突然間看到平安來到了廚房的門口。
“吃了么?”蒼海問道。
平安沒有回答,一到了廚房的門口便蹲了下來,把自己的腦袋埋到了胳膊里,一言不發的不知道搞什么。
蒼海放下了手中的碗,拿著毛巾擦了擦手:“怎么啦?”
“二哥!”
平安一抬頭,蒼海發現這傻小子眼睛通紅,一張臉上全寫滿了委屈兩個字。
蒼海連忙問道:“這是怎么了?”
“我娘把我的錢給拿走了,說是要給二弟說親,留著當彩禮……”。
聽到蒼海一問,平安立刻帶著哽咽,把事情說了一遍。
平安這么一說,蒼海明白了,平安的母親言美娟把平安的錢給收走了,準備給平安的弟弟來安娶媳婦。
至于平安的錢哪里來的,自然是去年的時候從蒼海這里賺來的,因為跟著蒼海干活的時間長而且平安干活那叫一個賣力,所以蒼海去年總共給平安發了兩萬稍出點頭的工資。
別小看這兩萬塊,對于鄉下小子來說可算是一筆不小的錢財,所以平安這邊平時都是當成寶貝一樣收著藏著那張銀行卡的。
“你娘怎么知道你手里有錢的,是不是你小子自己多嘴顯擺了?”蒼海問道。
平安一聽立刻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我一點也沒有和我娘提這個事情,但是今天一早她就來我的屋里和我要錢了,我不給她還打我,我怕我娘生氣就把錢給了……”。
平安一邊說一邊委屈的直掉眼淚。
“唉!”蒼海輕嘆了一口氣。
伸手在平安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兩下,蒼海還真不知道如何安慰平安,因為平安的智力略有些問題,所以并不招他父母的待見,要不然也不會把他留在鄉下跟著胡師杰受苦了,兩人喜歡的是二兒子來安。
胡來安的腦子沒有問題,在胡明山和言美娟的眼中,大兒子這輩子是完蛋了,還好這個二兒子從小‘聰明伶俐’所以一直寵愛二兒子來安,打小從吃穿到用度什么東西都是僅著來安來,平安這個兒子說不好聽就跟撿來的似的。
蒼海卻不喜歡來安,胡明山兩口子眼中的所謂聰明伶俐在蒼海的眼中就是一點小聰明罷了,還聰明不到點子上。用村里人背地里的話就是假機靈,老是在別人面前耍小聰明,這世上哪里有幾個是傻子的,就算是傻上一次當吧,以后誰還招你?
偏偏這事蒼海作為一個外人還不好說什么,這是人家自家事,哪里輪的到蒼海插嘴。
“二哥,平安的錢沒有了!”平安很傷心。
蒼海只得對著平安說道:“沒事,以后跟著二哥再賺,不過這一次可不能再被你娘知道了!”
“嗯!”
平安一聽說錢還能賺回來,立刻破泣為笑,嗯了一聲之后抹了一把眼淚便開心的逗起了鐵頭,虎頭,仨個家伙玩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