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親,我們不去祝賀青蓮叔新婚大喜嗎”
邊城某條綠蔭小道上,小身影蹦蹦跳跳走在大人身邊,略帶疑惑不解。
“不去了,現在去反而打擾他們。”女子笑道。
“為什么呀青蓮叔叔看到我們一定會很高興的,怎么會是打擾呢”
“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小娃兒太鬧騰,男子不著痕跡把他拍了下去,免得他有問不完的為什么。
一家五口剛剛到達邊城兩天,來的時候已經錯過薛青蓮喜宴,是以夫妻倆最后只著人送了賀禮過去,人就不出現了。
免得某正沉浸在新婚期的人嫌棄他們礙事。
期間還跟錢萬金接了頭,從他那里聽了無數薛青蓮不要臉的事跡,給幾個孩子又長了一回見識。
“爹爹,娘親,那我們現在要去哪啊”紅豆問。
風青柏指了下前方,那里出現一片深林,“那邊是圣巫寨有名的一座山林,林中毒物橫行,處處潛藏著危險。這次要讓你們見識的地方,就是那里。”
也可以說這次進深林,是對孩子們的一次試煉。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很多東西是他們想都想不到的。
驕則滿,滿則傾。見識越多,才能更意識到自己的無知跟淺薄。
進深林前,風青柏再次交代,“這次巴豆跟七七單獨行動,我不會跟在你們身邊,隱衛也不會守在你們周圍,在里面發生任何事情,都需要你們自己處理。三天后,這里見。”
這是之前夫妻倆商量好的。這次他們要做的,是放手。
巴豆挺起小胸脯,“爹爹,娘親,三天后見”
一句話沒多問,揮揮小手,牽著七七就往林子里走。
他連人都不怕,還會怕蟲子
等兩個孩子離去半個時辰,柳玉笙跟風青柏相視一眼,抱起紅豆,舉步也走了進去。
這也是夫妻倆商量過的。
放孩子進去,說是那么說,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還是要跟在他們后頭,要是他們真的遇上什么危險,大人能及時出手施援。
主子一家子全部走了,魏紫等人則被暗令守在林子外面,開始為期三天的等待。
“老大,老大”夕陽斜下時分,林邊上響起細碎的輕喚,一道身影飄逸縱來,“老大,各位兄弟,好久沒見了,出來露個臉啊”
“這個時候你不在錢東家身邊守著,亂跑什么”魏紫擰眉,傳音正從懷里往外掏酒的魏橙。
魏橙揚手往各個方向扔出小酒瓶,隨后飛到魏紫旁邊跟他并排坐在樹杈上,“錢東家又跑寨子里找薛青蓮喝酒去了,寨子里安全,而且還有魏白在那里看著,這不我就找個空檔過來看看你們嘛。”
“沒事別亂跑,回去看著。”抬手擋了魏橙遞過來的酒瓶,“另外,當值期間不能喝酒。”
“我知道我知道,隱衛的規矩我怎么可能會忘,這里面不是酒,裝的茶。”魏橙暗暗翻了個白眼,把酒瓶子打開,里面果然溢出茶香味,“壞規矩是要受罰的,就算想喝我也不敢啊。”
何況是帶酒給老大,那不是更把自己往死里撞
魏紫這才把酒瓶接了過來,揣在懷里也不喝。
“老大你這也太小心了,怕我給你下毒不成”
魏紫不語。這是他的習慣。
“行行,不喝就不喝吧。”仰頭灌茶,魏橙自己喝,“老大,咱說說話唄主子爺跟王妃這一趟打算走多久應該快回杏花村了吧”
“打聽這個作甚我們只需跟著主子便是。”
“這次回去,應該會安頓下來了吧老大你說,那咱們到時候是不是也能稍微安定些我記得主子爺說過,到時候我們能跟著一塊在杏花村安家”魏橙聲音在魏紫盯視下弱了下來。
好一會后,魏紫才問,“你不想當隱衛了”
“當然不是”魏橙立即否認,“就是,咳,等王爺安頓下來,我們這些隱衛只怕也沒多少用武之地了,我就想著,咱是不是也能過過正常人的生活”
魏紫敏銳察覺到周圍呼吸聲一下弱了很多。隱在周圍的弟兄們,對這個問題似乎都很在意。
“隱衛隸屬主子,將來下場如何,全憑主子定奪。”他道,“在此之前,都本本分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老大,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魏橙抱怨。
同為隱衛,周圍兄弟的反應他當然也能察覺到。老大一板一眼的話,忒打擊人。
“話說得再好聽,也是自欺欺人。不若少說話多做事。”隱晦警告了一句,魏紫傳音魏橙,“你怎么回事”
“老大你就別教訓我了,我不是故意來動搖軍心的。這不就是問問嘛。”最后實在頂不住男子眼神凌厲,魏橙到底期期艾艾招了,“那什么,我以前出任務受傷,不是被人給救了嘛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是吧,我、我,咳我就是想有機會的話,我報恩去。”
“成親”魏紫問。
魏橙干笑,“八字還沒一撇呢,要是有門,說不定老大你還比我先成家。大院里還有個柳芽兒等著你”
砰一聲,魏橙落地,被魏紫給踹下去了。
“老大你別惱羞成怒啊,我就隨口一說,再說了柳芽對你啥心思,兄弟們哪個不看在眼里,你要說你不知道,那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哎喲喂我走,我走還不成”
暗器刷刷刷追著魏橙屁股放,逼著魏橙逃之夭夭。
過來搗亂軍心的人走了,林子里又恢復寂靜。
隱衛們各自隱在暗處,心思難明。
魏紫倚著樹干,鷹目幽沉望著天際落日。
至于在想什么,無從得知。
此時的柳家大院,干完了大院里自己能干的活計,閑下來了后柳芽又不自覺走到了院墻外,站在那棵苦柬樹下。
落日余暉映照,給整棵樹鋪上一層暈黃,晚風吹來,樹葉子發出簌簌聲響。
對著夕陽,吹著晚風,心里孤獨莫名被放大。
柳芽小腦袋輕輕依上樹干,“魏叔叔,你什么時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