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滾’字,真真是氣勢如虹,霸道十足。
董惠瑩本就對梁越寧沒什么好感,眼下又挨了一刀,又氣又痛。她耐性完全告罄,更何況,體內不知名的毒正在折磨她,叫她心情很差,就連表情,都扭曲了幾分。
咬著牙,她陰沉地想道。
這人要是聰明,就趕緊麻溜的滾蛋,要不然,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越寧!?”
院門外,一名身材高大偉岸的男子一聲驚咦。
男人骨架很大,看起來很是魁梧。
董惠瑩下意識地看向對方,目測男人的身高至少在185以上,寬肩窄臀大長腿,身著一件洗舊的黑色長衫,五官端正,輪廓深邃,棱角分明,自帶一種冷峻的威嚴。
他的眼神,不似逸宣那般柔和,也不似越寧這般陰鷙,可他黑眸宛若古井,深不可測。尤其是他左邊臉頰上的傷疤,像是被大火燒出來的一樣,更令他顯得有幾分可怕。
在這黑夜之中,他仿似從深淵走出,如惡鬼修羅,一步,一步,長腿邁出沉重的步履,像是背負著荊棘,凜然行走在刀鋒之上。
“四哥?”
梁越寧微微吃驚。
在他心里,他家這位沉默寡言的四哥,就像個木頭一樣,對人愛答不理,而因為總是板著一張臉,也常常叫人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但是身為兄長的威嚴,也令他有些畏懼。
梁四哥輕瞥了梁越寧一眼,之后面無表情的來了句,“蕭大夫。”
“呃?”梁越寧愣了下。
四哥皺眉,他也皺眉,吞吞吐吐道,“家里,家里沒錢了……”
“嗯?”
越寧一個激靈,飛快道:“今天周大春上門要賬,拿走家里存下的一兩零四文,還搶走逸宣的石頭墜子……”
他神色閃躲,有點不敢和四哥對視。
兄弟六人的母親,早年共娶十夫,但其中有幾位夫君膝下無子。
四哥和老六是一個爹的,那墜子是六爹的遺物,原本是六爹送給四哥的,但四哥見逸宣喜歡,便又轉贈逸宣。只是那時候,逸宣還小,對這事沒啥印象,于是便以為,那墜子是六爹留給他的念想。
梁四哥怔忡了一下,這一刻,他仿佛被凍成了冰雕,呆立在梁家院中,神色恍惚。
“四哥……”梁越寧心情忐忑,他有點擔心四哥。
在這個家中,梁越寧最怕大哥,然后是二哥,再者便是這位被他暗地里取名‘木頭’的四哥。
今日自己手誤,傷了董大寶,這董大寶是兄弟六人的妻主,就算她可惡,可是……梁越寧又用力的皺了一下眉。
真是,煩死人了。
天地良心,哪怕他嫌她厭她,和家里的其他兄弟們一樣,恨不得她早死早托生。可是,只要她活著一天,她就是兄弟們的妻主,而自己身為人夫,竟然對妻主行兇?這可是冒了大不韙,真要是鬧大了,他可以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怕連累了家中的兄弟們。
再者,依董大寶的性子,此事過后,她肯定懷恨在心,介時家中不太平,而兄弟們,還不知要因自己的魯莽付出多少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