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韓,我剛才看見那木盒子里面裝著硝和硫磺,難道這七拐八拐的通道是你炸”姜妍看著許韓走到不遠處的一處墓碑前彎腰開始拔雜草,問他。
“話多。”許韓偏頭斜了姜妍一眼,語氣有些不善打斷姜妍的話。
姜妍不以為意的走到許韓身邊站定,被許韓收拾出來的雜草從的墓碑上,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眉眼精致,笑容恬淡,氣質優雅,稱為天人之姿也不為過。
“愛妻韓容顏之墓”。姜妍在心里小聲呢喃,盯著韓容顏的照片出了神,半晌才仿若自言自語般道“許韓,你媽媽真美。難怪,林霽原為了她,會變得失去理智。”
“哼。”聽見姜妍的話,許韓冷哼一聲,將手里的雜草丟向一邊拍了拍手,蹲下身來從包里拿出紙巾,認真的擦拭韓容顏墓碑上的灰。
姜妍的目光在許韓的臉上和韓容顏的照片之間來回逡巡,半晌之后緊皺雙眉,語氣略帶著試探的問“許韓,你是不是更像你父親多一些”
許韓聽見姜妍的話,手頓了一下,不做回答。腦海里卻快速給了一個答案,他和許昌柏頂多只有一分像,更多的還是像韓容顏一些。
那,姜妍的話什么意思
姜妍看著許韓盯著韓容顏的照片不動了,擦拭墓碑的手也停留在韓容顏照片的旁邊。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有幸見過許昌柏,她很清楚,許韓和許昌柏一點不像。
曾經在尋歡無意間聽到了一個消息,當時沒多想,現在仔細想來才覺得有些細思極恐,難道說事情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嗎
“如果我出事了,替我照顧好我爺爺。”許韓站起身,背光而立垂眸云淡風輕的開口。
“沒問題。”姜妍挑眉,隨后點了兩下頭面無表情的應承。
許韓又帶著姜妍去了韓瑤的墓碑前。姜妍看著韓瑤的照片嘴角淺勾,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你妹妹如果還在,長大了必定是禍國殃民的妲己。”
“張凱杰,怎么死的”許韓冷不丁問出來的問題讓姜妍愣了一下,隨后姜妍便輕笑一聲,轉而問許韓“你怎么知道的”
“臨江縣的事情我確定沒和你說過。”許韓看著姜妍的側臉,“你既然知道這里是黑色交易的樞紐,那說明你自己之前來過這里。”
姜妍偏頭滿目贊許的看著許韓,抬了一下手,示意他繼續。
“你把臨江縣已經摸到很熟了。這一次回來,不是我們的行蹤暴露了,而是你通知了他們。”
“許韓啊許韓,你果然是只深藏不露的狐貍。”姜妍輕笑,“我自詡我的計劃滴水不漏,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因為我爸回來了。”
姜妍不解,看著許韓挑了一下眉。
“我手里的硬盤加上你找的光盤,不足以讓張榮沿,林霽原還有陳彪陳覺在同一時間趕來。除非,我爸也在這里。”
“看來,你和你父親已經見過面了。”姜妍了然的點頭。
許韓不置可否,目光深邃的和姜妍坦然對視。半晌后姜妍移開目光,視線看向遠處山下的清水河面,“你說,我們既互相信任,互相算計,又互相猜疑,最后,會不會輸的一敗涂地”
“天下熙熙,皆為利驅。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性如此,是好是孬,自己擔著便是。”
許韓一邊說著話,余光瞥見遠處咋擦叢里涌動的人頭,拖著姜堰就躲進了韓瑤墓旁邊的生基里面。
“看清楚是誰了嗎”姜妍和許韓躲好之后,探頭張望小聲詢問。
“眼生。”許韓看著越來越近的人,搖頭。
“也許不是沖我們來的。”
“不管是不是,我們都不適合露面。”
“剛才你帶我從洞里上來的那個通道,只要把上面的墓地洞口堵死,下面洞口有人把守的話”
姜妍的特意留了關鍵的沒有說,許韓低頭看著姜妍的側臉不作回答。
大概等了十分鐘,先前許韓看見的那批人并沒有朝他們的方向過來,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許韓這才跟姜妍順著墓地的入口又回到了洞里。
姜妍的手機沒了電已經關了機,索性就直接躺在石板上直接呼呼大睡過去,許韓盤腿坐在姜妍不遠處,依舊捧著手機發消息,面無表情。
天色漸晚,將黑為黑的時候許韓叫醒了姜妍,姜妍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冰涼僵硬,脖子很酸,站起身來動了動脖子,才跟著許韓走出洞去。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路口處有人等在那里,姜妍見那兩個人有些眼生步子頓了腳步,整個人呈防備的姿態,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
許韓看出了她的警惕,提醒了一句“我的人。”
姜妍這才放松警惕朝那兩個人點了一下頭,許韓打了一個手勢,四個人這才朝許韓家的方向走過去。許韓和姜妍自顧往前,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護著他們,邊走邊警惕四周的情況。
走了不過五分鐘,迎面走來兩個警察,看見許韓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姜妍疑惑地看著倆警察,身邊的倆人上前一步擋在了許韓面前,許韓則是一臉坦然。
“許韓,你涉嫌殺害孫磊和張凱杰兩起謀殺案,現在請你和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警察說道。
“涉嫌”姜妍臉色有些不悅。
“是的。我們在孫磊和張凱杰的衣服上發現了許韓的指紋。”年輕警察一本正經的解釋。
“好。走吧。”許韓點頭,兩個警察對于許韓的痛快詫異的相視一眼,滿是警惕,心里想著許韓這么痛快心里有憋著什么壞呢。
許韓見兩個警察一臉懷疑的盯著他看,努了一下嘴問“不走”
“走。走。”兩個警察反應過來同時點頭,其中年長的連說了兩個走,身子一側讓開,許韓就抬步往前走了。
“許韓,你”姜妍看著連個警察跟著許韓往前走,不贊同的喊出聲。
“姜小姐不用擔心,只是配合調查而已。”姜妍身邊一個光頭莽漢啞著聲音,面無表情的冷哼了一句。
聽見光頭莽漢的稱呼,姜妍偏頭意味不明的看著他姜小姐許韓剛才沒有同他們介紹,他怎就知道自己姓姜
光頭莽漢似乎知道了姜妍的想法,解釋了一句“韓哥身邊的人,我都一一調查過,事無巨細。”
事無巨細
姜妍冷哼一聲,心里暗自腹誹,許韓身邊還真的臥虎藏龍啊,什么人都有。要把一個人查個底朝天,并且事無巨細,不光得有本事,還得有錢。
看來許韓這么多年的擦邊球,掙了不少的外快了。
“我突然想起來要辦點事兒,先走了。”姜妍丟下一句,轉身朝另外的方向離開。
許韓手底下的兩個人見狀,只是看著姜妍離開的背影目光深了深,并未阻止。
奶面小生模樣的人看著光頭莽漢笑了一聲問“光頭,你還別說,這姑娘手段心思還真不比男人差。”
“最起碼,比你強。”光頭斜了奶面小生的人一人,“走吧,季哥還等著呢。”
姜妍在街道拐角停留了一會兒,探頭看見光頭兩人離開這才收回視線,順著一條巷子往里走。
巷子很窄,僅夠一人順利通暢的通過。巷子里有些潮濕,地面的水泥石板呈青黑色,兩邊的磚墻布滿了青苔和雜草,一只黑色的野貓在墻頭嗷嗷叫喚。
姜妍抬頭瞥了黑貓一眼,徑自加快腳步往里走。三十米巷子的盡頭有一處破舊的小平方,白色的墻皮脫落了一大半,木制的門北風吹日曬良久已經泛了白色。
還未等她抬手敲門,門就被從里面打開了,黑乎乎的房間里沒有等,月光借著不大的門縫透進去,照亮了一雙锃亮的肩頭皮鞋。
姜妍遲疑一會兒走進去,門被人大力關上,恐慌感在姜妍心里滋生,她不停克制自己有些加快的心跳,在黑暗中努力去看清每個黑影的姿態。
“姜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輕佻戲謔的聲音讓姜妍一下就想起來站在她身后關門的人是誰。
那個在濮陽機場堵了她,說是他老板要見她,最后被陳乃夫收拾的花襯衫男人。看來,現在坐在房子正中間,那雙尖頭皮鞋的主人就是花襯衫的老板了。
“這么大費周章的找我來,有什么事兒”姜妍環起的雙臂壓著自己狂跳的心臟,語氣卻是平淡無奇。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說話的人是那個坐著的男人,聲音很粗帶著艱難的沙啞,姜妍斷定這個人的聲帶被嚴重損害過沒有恢復好。
“箭頭標記。”姜妍語氣散漫的隨口一回。
“箭頭標記”那個男人低聲重復,然后問“花虎,你做了箭頭標記”
花虎聞言,從姜妍背后走到男人身邊站定恭敬的回答“老板,怎么可能,我怎么會那么蠢。”
姜妍聞言開始懷疑,如果說花虎沒有做箭頭標記,那么張凱杰身上的箭頭標記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