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太明天夜里民航返程,許先生后天凌晨是否有時間來接機?文字的后面,跟了個吐舌的調皮表情。
他快速地編輯了一行文字,但卻在發送前又都刪除了。最后只回復了一個字,“好。”
簡要地發出一個字回復之后,許卓南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突然發現窗外的鐵樹不知什么時候竟然開花了!
3航站樓出口,形形色色的行人和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參差在一起魚貫而出,人群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即使在路燈下也異常引人注目。
黃色的長款皮膚衫本就惹目,偏偏那衫下影影綽綽還有一雙腿精才有的美腿,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行走時左腿內側熱褲邊沿處那欲隱欲現的骷髏頭紋身以及腳踝處那躍躍欲飛的兩只蝴蝶紋身。
一個標準的adgirl。
墨鏡的保護下看不清五官,但如此的身材已經令周圍的雄性動物荷爾蒙分泌失控周遭頻繁響起各種頻率的口哨聲。
許卓南的目光一直盯著出站口。直到耳邊響起一句軟糯的聲音,“先生,可以捎一程嗎?”
許卓南轉頭,眼前站著的adgirl,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她的容顏,利落的短發調皮地翻翹著,只是那微微翹起的唇角,使他迅速憶起那墨鏡后面掩藏的是誰那惡作劇得懲的狡黠。
“可以!”許卓南指了指不遠處的車子,順手從她肩頭接過背包。
雷慎晚雙手后背著跟了上來,嬌嬌地追問,“還不知道先生順不順路呢?”
“送美女,哪兒都順路!”許卓南勾唇笑著,極其紳士地替她開了副駕門。
上車后,許卓南便摘掉墨鏡,回頭看了眼坐在副駕位上的那家伙,抬手便摘下了她臉上的墨鏡。
“喂喂喂,我的保護殼兒!”她鬧著移過半個身子來,許卓南微側著身子退無可退,兩人在狹小的空間里,呼吸都幾近相聞。
許卓南面色如常,只是一雙眸子深似潭甬。倒是雷慎晚,只覺得臉上燥熱騰起。
“還了我的殼兒。”她堅持。
他笑了,卻并未將墨鏡遞到她手中,而是將墨鏡直接架到她的臉上,發動了車子。
車子很快便駛離開了機場高速,雷慎晚轉過頭來,“你剛才到底有沒有認出我?”
“我……不告訴你。”
“剛開始的確沒想到是你,不過嘛,你這一笑……我就認出了這就是我等的小狐貍了。”
“呃……,你上回讓我自力更生的錢錢被我賠光光了哦。”
“嗯,你上周歸國我就猜到了。”
雷慎晚怔了怔,拍了下他的手臂,睨著眼睛,“反正我現在是,要錢木有。”
許卓南轉頭看到她一臉的潑皮無賴樣兒,樂了,“你記著有這么回事兒就行。”
雷慎晚切了聲,沉默了半天,突然湊過來,在許卓南耳邊小聲道,“肉償,可以不?”
原本勻速前行的車子在寬敞的大道上駛出了個漂亮的形,隨即剎住。
雷慎晚猝不及防的被慣性甩向前去,幸虧有安全帶,最后將她緊緊地扣回座位。
我去,這句的威力有這么大么?
雷慎晚還在暗自瞎猜,許卓南車上的私人通迅器便接通了,只見許卓南冷靜地吩咐,“定位!”
“125,418。”車上中控處傳來冷冰冰的機器報音。
“唐,我在這個座標遇到了孫二娘!”
對端沒有回復,許卓南卻關了中控通信器,雷慎晚這才警惕地坐起身子,注意到看到原本寬闊的馬路上那呈字型的釘耙,再看看四周那高大的白楊樹葉此刻應景的嘩嘩地拍著手,窗外月亮此刻也悄悄潛入云層,心底不由得就浮出了五個字,“月黑風高夜!”那后面的五個字“殺人放火時。”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是要被打劫了嗎?我可一分錢也么有哎。”
許卓南轉頭,看到雷慎晚臉上是那般他從未見過的嚴肅,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說,打劫的要劫不到財了,會不會考慮……劫色?”
這話要從柯越北嘴里出來她一點兒也不覺得驚奇,可是……雷慎晚承認被驚得不輕。再抬頭看到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張口駁道,“你剛才不是說遇到孫二娘了嗎?二娘喜歡男色,所以委屈你嘍!哎呀,前面……好多人。”
遠處,摩托車的大燈齊齊亮起,直刺得人眼睛都盯不開來。
緊接著一陣隔著封閉嚴實的車窗也能聽到的轟鳴聲,那幾束燈光由遠及近。
許卓南看了眼左腕的手表,先是按下了中控鎖,甚至將車子的換氣都調成了內循環,之后側轉俯下身來,雷慎晚條件反射的雙手撐在胸前,一幅恐被非禮的樣子,結果某人卻只是動手調低了她的座椅。
“待會兒無論發生什么,你就這樣躺著,別怕,你不會有事。”
“你要去哪兒?我要跟你在一起。”
許卓南稍頓,最后憋出了句,“我去會二娘,她不喜歡女人。”
現在竟還有心情開玩笑,是不是意味著情況還在他掌控的范圍內。
車子啟動起來,雷慎晚知道他在倒車。車速并不快,窗外轟鳴聲隱約聽到愈來愈近,但瞬間,雷慎晚看到馬路左邊的白楊樹極速的后退,巨大的碰撞聲之后,他們的車子并未停止,雷慎晚又看到馬路左邊的白楊樹又急行軍似的前進。
如些的三番兩次后,外面摩托車的轟鳴聲音沒有了,只隱約聽到有個男人那氣急敗壞的聲音,盡管他的語言雷慎晚聽不太懂,但憑直覺她判斷這電話是在呼喚同伴。
許卓南一手控制著方向盤,一手控制著檔位器,目光炯炯地在兩個后視鏡和一個觀后鏡之間徘徊,雷慎晚也從觀后鏡中看到后面那由遠及近的光束,以及那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當看清楚后面車子上那郝然的“”標志時,雷慎晚突然坐了起來,準備看一眼外面的劫匪怎樣了?許卓南卻伸手擋在她的眼前,“慎兒,不要看。”
兩側的車窗被兩位身材魁梧的敲響,雷慎晚甚至看到了自己那一側的還晃了晃警官證。
“是警察!”
許卓南卻一直未動,窗外的警察已開始喊話。
“他們的意思好像是讓我們放下車窗。”雷慎晚欲伸手向自動控制系統時,許卓南出聲,“別動!”
雷慎晚一怔。
“警察是假的!”許卓南補充了句。
窗外的警官已開始不耐煩的拍打車窗,許卓南的個人通迅終端響起,雷慎晚聽到里面清晰地傳來一句,“再堅持三分鐘!”
“現在就拉起警笛!”許卓南對著通迅那端吩咐,面部表情空前的嚴肅。
雷慎晚隱約聽到遠處似乎響起了真的便響起警笛聲,再看車窗外那兩位原本還大呼小叫的警官,此刻竟有些氣急敗壞,兇神惡煞地爆著粗口,有一個警官還持著警棍向車前方走去。
當車外的警棍隔著車前窗迎面而來時,雷慎晚條件反射地轉過身來,伸出雙臂,將原本正坐在駕駛位上的人撲在身下,老鷹護小雞般地護著,將自己的后背對向警棍襲來的方位。
她并沒有聽到車窗碎裂的聲音,卻聽到了彼此急速跳動的心跳,還有那即將觸到的唇以及彼此氣息不定的呼吸。
窗外的警笛聲快速逼近,許卓南將幾乎覆在他身上的人按向自己,在她的額前重重地吻了下,“慎兒,我們沒事了,這次是真的警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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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到駕駛位側,許卓南戴起墨鏡,象征性的僅放下車窗不足2厘米的樣子,“今晚給大家添麻煩了!”
那人似是愣了下,隨即畢恭畢敬地點頭,“我讓……他們送你們安全抵達。”
雷慎晚洗浴之后下樓時,許卓南在書房,隔著半掩的書房門,她聽到他在講電話,“……18點前我要結果,過程無所謂。”
見她進來,他點了點頭,示意她自便,也隨即掛了電話。
“睡不著?”
雷慎晚歪著腦袋在他書桌的對面趴著,手上拿著他筆筒里的筆無聊地轉著,“誰的電話?”
“……唐警官。”
“我覺得你更像是他們的警長。”
許卓南微頓,隨之笑了,“都只不過是祖上之蔭。柯以軒先生人雖不在這里,但影響力還是有的。情急之下,作為他的家人,自然也是可以享受比別人要多些的惠利。”
“你說今天那幫人是沖你還是沖我?是劫財還是劫色?”
“睡不著又開始瞎猜了?警方不正在調查么?也有可能是隨機的,逮著誰劫誰,劫到啥算啥。”
“我覺得是沖我來的!”
“因為窈窕淑女,劫匪好求嘛!一定是今天我在機場的驚艷亮相招來這一堆烏合之眾……否則,就你那破車也沒有奪人眼球之處呀?”
“破車?”
“也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你那輛破車會堅實得像個堡壘?”
“那車是父親大人送的,說是柯宅里準備退役的一輛……”
“幸虧了!”雷慎晚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睡覺了!晚安!”
“晚安!”
許卓南的目光追隨著漸行漸遠的那個背影,紫羅蘭色的蕾絲睡裙欲說還休地勾勒出一段纖柔的腰肢,一雙筆直的小腿隨著她赤著腳交替著隱現在裙裾下,腳趾上那朱砂般的紅色……
許卓南被自己的神游給驚到了,拿起面前的杯子,遑論它是否已經涼熱,一口喝了下去,燙!
“啊”書房外傳來異樣的響動和一聲驚呼。
書房內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的事發地點也就鏘鏘一分鐘的樣子。
“慎兒?!”
旋轉樓梯處,那抹紫色此刻的造型異常的狼狽。一手抓著扶梯欄桿,一手撐著腰。
“傷哪里了?”
“屁股疼!腳疼!”
許卓南蹙著眉,迅速附身,手指探到她的腳踝處,稍稍用力雷慎晚便大聲呼痛,看到她額前滲出的虛汗和眸中升起的濕意,打橫抱起。
書房內,雷慎晚坐大班椅上,許卓南快速取出急救箱,單膝觸地,將她的腳放在膝頭,熟稔地為她處理扭傷。
“……你還修過醫學呀?”
“……處理扭傷?經常戶外活動的人基本都會掌握一些。”
“可是處理這一切你只用了兩分鐘耶!”
“兩分鐘?”,許卓南微頓,隨之勾唇,“怎么你還有心情掐著表呢?不過,這也是我聽到過的最有藝術感的贊美!”
兩分鐘不會有錯,因為許卓南剛才在找急救箱時,她無意識的瞧了眼書房門口的掛鐘,鬼使神猜的那時間印象非常深刻。
心中,那個破繭而出的猜忌愈發的深了。
“感覺好點兒沒有?”許卓南的眸中難掩憐惜。
“我們能不能暫時換一下臥房?我的腳這段時間不方便上下樓。”
許卓南頓了會兒,隨之點頭,“我的床,可能比較硬。”
“我喜歡硬的。”
雷慎晚看到許卓南那彎起的唇角。后知后覺地覺得,自己剛才跟的那句,怎么聽起來有點兒像……耍流氓。
許卓南很快便換完了床品,雷慎晚躺下后,便以各種不打撓他工作或休息的原由催他離開,許卓南堅持她睡著了再走,雷慎晚反抗無能,順從。
聽到臥房門合上的聲音,雷慎晚盯開了眼睛。
可室內真的太黑了!丁點兒光線都沒有。她兀自適應了好一陣,發現仍無濟于事。不得已,打開了床頭燈。
許卓南書房的休息室,雷慎晚也不是沒來過。
說是休息室,不如說是一個隱起來的臥室,雖說整個面積比不得主臥,但卻也沒小多少,整個的布局與主臥雷同,只是當下的狀態比主臥多了些禁欲式的干凈、整齊。
雖說換了床品,房間充斥的都是他的氣息,她莫名其妙得覺得全身燥熱,被子也被她掀掉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個做工精湛的水晶框。看樣子應該好像是個電子相冊,雷慎晚拿在手中,折騰半天竟沒找到開關在哪里?悻悻然地放回原處。
拉開床頭柜,上面兩格是空空如也。打開最下面一格時,郝然進入眼簾的是一盒打開了包裝的杜蕾斯。
我去!這真是他和他的五小姐的必須品嗎?
就在此時,臥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