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合計兩百多個軸承是丁原的寶貝。好鋼用在刀刃上,丁原也要好好利用它們。
找來八個木匠,讓木匠們把炮架子上原本的木質軸架替換掉,用上了這些軸承。
丁原的火炮在裝上滾柱軸承之后,機動力顯著提高。
以前這些炮車需要六匹馬拖動才能轉移,敵軍來攻城的時候,騎兵可能在很快的速度移動,轉換攻打目標,在城墻上用六匹馬調配火炮配置可是螺螄殼里擺道場,施展不開了。
有了軸承加持的炮車,車軸上的摩擦力顯著降低,炮車移動起來就輕松多了,五名炮手再加上三兩個壯丁便可以拖動完全可以拉動六百多斤重的火炮。
這樣一來,火炮在城墻上就能夠快速移動,隨時支援到敵軍主力攻城的那一側。
這段時間里,經過孫承宗的幫忙,老花鏡已經在保定城里傳開了。
柳宗顯站在丁記鋪子跟前,看著進進出出買眼鏡的老年人。
“柳師傅,你也來買老花鏡”迎面從丁記鋪子走出了一個年輕舉人,身邊扶著一位五十來歲的老人。
這個舉人柳宗顯也認識,名叫何芩,當年還是一個蒙童的時候,在柳宗顯的學堂上過課。
“聽說了此物,來看看。”柳宗顯含糊說道。
何岑指了指旁邊的老人,欣喜道:“此物甚是神奇,我帶父親來買了一副”
旁邊的何老先生一臉興奮的說道:“就是貴了點,如果不是我兒中了舉人,又孝順,這十兩銀子一副的老花鏡肯定是買不起的。”
柳宗顯干咳兩聲,也沒答話。他知道這爺倆是明里暗里貶損自己呢。
柳宗顯的少年時代頗為風光,是保定城最年輕的秀才,人人都稱贊他是神童。可誰都沒料到,柳宗顯出道即巔峰,活到四十五六了,還是秀才。
年輕的時候,柳宗顯可以一心科舉,那時候他的父母還在,一家人養他一個讀書人。到了后來,還娶了一個富戶家的小姐,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時間最是熬人,這些年過去了,柳宗顯的父母被熬沒了,妻子也嫌棄他一輩子混不出名堂,棄他而去了。
柳宗顯只能在學里教書,教些兒童開蒙,混一口飯吃。
一年到頭來,學生家長們給的束脩不過二十兩左右。
二十兩也不少了,尋常人家比他辛苦很多,可能連十兩都賺不了。可柳宗顯過的并不寬裕,他的人生起落太大,年過不惑之后,自知科舉無望,便迷上了喝酒。每日學那些東晉時期的風流雅士,除了上課教孩童就是飲酒。
就這樣的生活方式,鄉里鄉親也越來越疏遠他了。
喝了著五六年,柳宗顯不但身體大不如以前,眼睛也經常看不清東西了。
作為一個靠著教書賺錢生活的人,眼睛老花了,可是一個不得了的問題。
看書看不清了,寫字寫不好了,最糟糕的是沒法好好教書了。學生寫的文章柳宗顯看不清楚,遠遠地舉著瞇著眼睛看,十個字里面起碼有三個字靠猜,結合上下文才能猜出學生寫的是什么東西。這怎么行
腦子里回想著這些,卻聽到何岑和他父親已經走遠了。
這父子倆一邊朝遠處走去,一邊在柳宗顯背后說道:“年紀小就考上秀才有什么用到頭來一輩子就是個秀才,連媳婦都跟人跑了。神童個屁”
柳宗顯很憤慨,可也沒轍。畢竟何岑如今是舉人老爺了,那是有功名的人,見了官員都可以不跪,也不用繳稅的。
地位可是比自己這個秀才高太多了。
秀才不值錢。
嘆了口氣,柳宗顯看清楚了丁記鋪子的臺階,走了進去。
里面的顧客絡繹不絕,買什么的都有,柳宗顯又有點打退堂鼓了。
十兩銀子啊,夠買四壇衡水老白干。
柳宗顯還在猶豫著,一個丁記鋪子的仆役小廝已經迎上來了,笑容和藹如春風般溫暖。
“敢問老先生貴姓”
柳宗顯正了正衣衫道:“老夫姓柳,名叫柳宗顯。”
那仆役想了片刻,恍然道:“原來是柳相公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
按照東家丁原說的顧客就是玉帝作為待人接客的宗旨,丁記鋪子的這些仆役小廝在劉元的調教之下,一個個嘴巴都跟抹了蜜一樣。
剛剛在門口被嘲笑了一通的柳宗顯聽到久違的恭維話,感覺渾身舒坦,比大雪天喝了半斤老白干還舒坦。
仆役繼續問道:“柳相公,花眼多久了”
柳宗顯還在飄飄然之中,便和氣說道:“三年多了,花眼也不是太厲害,就是有些孩童的字寫得不好,看起來費勁。”
那仆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了聲稍候,便轉身從后臺取出一箱子老花鏡。
仆役雙手畢恭畢敬的給柳宗顯戴上,問道:“柳相公,現在感覺清楚了么”
說罷,仆役還奉上了一本大學。
柳宗顯眨了眨眼鏡,發現眼前的大學果然清洗多了。
隨便翻了幾頁,每一頁不管是書文上的內容還是邊上有人題寫的小字注解都看得一清二楚。
“太清楚了”柳宗顯脫口而出道。
那仆役暗暗一笑,又遞過來一副新的老花鏡,把柳宗顯的這副換了下來,說道:“柳相公再試試這副二百二十五度的”
換了新眼鏡,柳宗顯又看了眼那本大學,驚道:“這回更清楚了”
仆役繼續又給柳宗顯換了副二百五十度的,戴上去試了試效果,結果不如二百二十五度的。
“如此看來,柳相公跟這副二百二十五度的最配了。”
柳宗顯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經舍不得摘下眼鏡來了,可十兩銀子也著實讓他肉疼。
“能不能便宜點”
仆役搖搖頭,指了指丁記鋪子上方懸著的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十六個大字:
“童叟無欺,謝絕還價。銀貨兩清,概不賒賬。”
沒轍,為了能繼續做好教書先生這個營生,柳宗顯咬了咬牙,把銀子掏了出來。
“十兩就十兩吧”
那仆役拿著銀子走進去,用戥秤稱了稱銀子。
之后他又取出一個木盒子,交給柳宗顯,說道:“這是專門收納眼鏡用的盒子,平時不戴的時候,可以放里面”
柳宗顯點點頭,收下眼鏡,離開了丁記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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