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他只去了紅鸞的屋子。
他心心念念的每天只想見到紅鸞。
完全忽略了方喜妹。
靳嵐知道,這對方喜妹不公平。
說到底,方喜妹也只是依照父母之命,并沒做錯什么。
靳嵐從來是個溫柔知禮的人,他做不到如陛下那樣,除了自己的心上人,對其他女人那樣絕情。
在方氏的眼淚和苦苦哀求下,他給了方氏一個孩子。
他以為,從此以后,他對得起方氏,可以和紅鸞過雙宿雙棲的日子。
可他錯了。
他大錯特錯。
女人的心,永遠也不會滿足。
他給方氏溫柔,方氏就想要孩子,他給了方氏孩子,方氏就會想要更多。
有了孩子,他們之間便有了牽絆,他可以無視不在乎方氏,卻不能不在乎孩子。當孩子病了,不舒服了,他必須要出現在她們面前。
如此一來,他更是深深的傷害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明知道,紅鸞吃過多少苦,他曾發誓要照顧她,保護她,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在他終于得到她之后,他卻為了所謂的責任和憐惜,傷害了她。
這讓靳嵐悔恨無比。
他恨自己的心軟,恨自己的不堅定。
他明知自己對方喜妹沒有絲毫的感情,卻還要給她孩子。
方喜妹的孩子遺傳了靳家的天生心疾,不僅讓他,也讓方喜妹和孩子都陷入無盡的痛苦中。
最終,紅鸞也離開了他。
這一切,終究是他咎由自取。
和離之后的日子,靳嵐沒有一天不在思念紅鸞。
即便知道,她就在不遠的地方,可是,那短短的距離,于他而言,卻像隔著萬水千山。
白天,他要裝作一切都云淡風輕,若無其事的出門做事。
多少個漫漫長夜,唯有酒能給他一點點慰藉。
直到,長輩都去世,孩子長大了,他們也快老了。
長年累月的大量酗酒,讓靳嵐的身子每況愈下。
他病了。
為了不讓孩子擔心,紅鸞終于搬來靳家照顧他。
初相遇時,她只有十四歲,他十八歲。
披上紅嫁衣的時候,她十八歲,他二十二歲。
二十年的時光,不知何時,從指縫間一點一點溜走。
細雨微風中,他們面對面坐在涼亭中,有雪白梨花紛紛揚揚。
一時無言。
良久,紅鸞嘆了口氣:“也不知娘娘現在在哪里,怎么樣了,我真想她。”
靳嵐推過去茶杯,淺笑道:“娘娘和陛下在一起,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嗎。何況娘娘是那樣的聰明人。”
“可是他們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
“保興和青衣都跟著呢。”靳嵐輕輕伸出手,握住她微涼的手,“你這一輩子,都在為別人,何不也想想自己的事情?”
紅鸞抽出手,端起茶杯,淡道:“我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我都這樣的年紀了,何必想那么多。”
“我想和你成親,做你名正言順的丈夫。”
“這有什么意義嗎?”紅鸞抬眸看向他。
因為常年熬眼睛做刺繡,她的視力變得很差,但眼睛看起來依舊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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