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你既不肯要我,從此便遠離了我,何苦又來招我!”金露伸手扯下一根花枝,啊的痛呼,低頭看去,原來掌心已經被花刺戳破。
她伸著手,哇哇大哭,委屈萬分。
李鐘辭忙握住她的手,輕輕吹了吹,嘆道:“妹妹何苦這樣糟蹋自己。”
金露神色痛苦,凄然道:“鐘辭哥哥,你說,你叫我該怎么辦?”
“我……”
李鐘辭不知說什么好,也覺心如刀割。
金露見他始終不肯說話,心中也涼了一半,哽咽道:“罷了,怪只怪,我命不好。鐘辭哥哥,我沒事了,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
“金妹妹,我……”
李鐘辭想說送她回去,可是想到自己與她眼下的處境,這話卻又說不出口。
只得眼看著她纖弱的身影,慢慢走遠。
這頓酒席吃的,也是無滋無味。
他回到自己屋里躺下,迷迷糊糊睡了會,不知過了多久,忽聽丫鬟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由怒道:“簡直一刻安靜也不能有!”
丫鬟慌慌張張跑進來:“二爺,太太那邊叫您過去呢!”
“什么事?”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聽說好像是金大姑娘上吊了!”
“什么?”
“奴婢也是聽說的,二爺快去看看吧!”
李鐘辭腦子里嗡的一聲,立即爬起來,推開丫鬟,朝金露院子跑去。
金露院子外頭圍了一圈,到處議論紛紛。
“都圍在這里做什么?閑著無事做了?”李鐘辭怒喝。
下人們立即散去。
李鐘辭推門進去,聽見金姨媽凄厲的哭聲,心頭一顫。
難道……
金妹妹已經沒了?
他腦子里嗡嗡直響,雙腿有些軟,竟挪不動步子。
直到看見母親急急走出來,沖他招手,尖利的聲音刺破耳膜傳來。
“……你怎么傻站著,還不過來?”
一個丫鬟推了他一把。
他便跑了進去。
金露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脖子上一道清晰的勒痕。
金姨媽趴在她身邊,失聲痛哭。
“她,她……”李鐘辭艱難開口,“金妹妹死了嗎?”
“天幸發現的及時,救下來了。”李夫人拿著帕子拭淚,“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實心眼呢,聽了幾句謠言,就把自己逼死了……”
聽見金露還活著,李鐘辭頓覺雙足踏在了實處。
魂魄也回歸本位。
他愣愣盯著床上虛脫清瘦的女孩子,想到兒時她燦爛明快的笑容,心中難過極了。
又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自己,李鐘辭更加愧疚難當。
李夫人去安慰金姨媽:“好在人沒出什么大事,萬幸。你別哭了,倒把自己身子哭壞了。”
“我就這么個女兒,若她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來,到這里來洗把臉。”李夫人拉著金姨媽出來,使眼色讓兒子進去。
不管如何,這件事與他有關。
他總得進去看看人家。
李鐘辭走到床邊,良久,不知該說什么,只暗暗嘆了口氣。
誰知金露像是聽見似的,竟睜開眼睛,看見鐘辭,不由淚如雨下,只是嗓子受損,一時無法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