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的扯掉面紗,換上一塊黑色的,把藤冠摘了扔到地上,又從腰里解下一條黑色罩衣,披在身上,最后隨手把披散的長發扎起來。
如此一來,單從外表,便無人再與她侍神婢女聯系在一起了。
說起來慢,但淺兒已經在心中演練過上百遍,一切只發生在呼吸瞬間。
在擁擠的人潮中,沒有任何人發現她。
淺兒走的很快,沒有回頭看一眼。
不過,她還是被發現了。
她正走著呢,不妨旁邊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把她拽了過去。
淺兒大吃一驚,回頭,卻見細娘背著個簍子,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公主,你怎么在這?”細娘問。
淺兒忙左右看看,靠到一堵墻邊,小聲說:“細娘,你怎么認得我的?”
細娘納悶,也才意識到她還戴著黑色面紗。
祭祀大典這一日,所有的烏族人都會去,有些年輕女子不愿意見人的,也會包著頭巾蒙著面孔。
淺兒的裝扮并不算惹眼。
但卻被細娘一眼識破,這不免叫人心驚。
細娘有些木訥,聞言就笑了笑:“我眼神是挺好使的。”
淺兒問:“您眼神是真的好。”
“是啊,從前他們都說,我若是學打獵,指定是寨子里最好的獵人。那么遠的樹上站了個什么鳥,我都瞧的一清二楚呢。”
“真的啊?”淺兒大為驚奇,“我說蓮花為何打獵這么厲害,原來是從您這兒傳來的。”
細娘不好意思的笑了會,問:“公主,您不是去大祭司家里了嗎。我聽別人說,你都答應要和大祭司的兒子龍波成親了。這是真的嗎?”
“假的,否則我也不用偷偷跑出來了。”
“哦,這樣。”細娘聽說她是跑出來的,卻一點也不覺得驚奇的樣子,“蓮花呢,怎么不見她陪您一起出來?”
“我沒跟蓮花說,她還在神殿呢。”
“為什么?”細娘很奇怪,“難道蓮花膽子小不敢?不會吧。”
淺兒笑道:“不是,她很積極的。是我故意不帶她,自己跑出來的。我不想牽連到你們。”
細娘皺眉,有些憂愁的樣子:“公主,是不是覺得我們母女倆都是貪生怕死的人?”
“當然不是,但我不能讓你們被我牽連,我自己是于心難安的。這里是你們的家鄉,你們就安安穩穩在這里住著。我就走了。”
淺兒伸手抱了下細娘,“謝謝您救了我的命,幫我跟蓮花道個別,歡迎她以后來京都找我。”
細娘拉住她:“公主,這里的路你不熟悉,我送您出去。”
“不用。”
“公主,我不是跟您客氣呢。這里跟我帶您回來的地方,足足有三四十里路,山路彎彎繞繞的,你從未走過,恐怕是難出去的。”細娘認真的說。
淺兒一想,還真是為難。
她來的時候,是在昏迷中被細娘背回來的。
這段時間不是待在細娘家,就是在大祭司那里。
出去的路往哪兒開都不知道。
細娘從簍子里拿出一塊藍碎花巾子,幫她把頭裹起來,只露出小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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