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王宮。
凌天身影徑直出現在血色巨石旁邊。
沒有絲毫猶豫凌天朝著巨石之中沒入進去。
他此時固然是燃燈的軀體,但,這血色巨石實際上看似不大,實則內中有一個獨立的世界。
而燃燈的軀體雖然跟腳不凡,但也是能夠被這個世界容納的。
沒入血色巨石,隨即凌天出現在一處混沌之中,這是蘊含在血色巨石當中的混沌,和洪荒世界天外的混沌如出一轍,但并非同一源頭的混沌。
這實際上也是這血色巨石當年能夠穿透混沌的原因。
無盡的時空,洪荒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也不是至高無上的,但,卻是處在凌天能夠到達的時空邊緣位置的。
朝著一邊去,是他來的三國,以及風云,大唐等等世界,而朝著另一邊去,則是無盡的虛無,混沌困不住全盛時期的凌天,但那無盡的虛無對于全盛時期的凌天來說都是極致的危險。
在那種虛無當中,任憑凌天有何等恐怖的時空力量也是絲毫分辨不出方向的。
從一開始凌天就猜測這血色巨石很有可能是來自那無盡的虛無。
畢竟,唯有無盡當中才會發生任何的事情,在他第一世,人類就猜測無盡的深海之中有著各種怪物,甚至,猜測有些史前的怪物生存在冰凍層底下。
而現在,在這神化端的世界,這種猜測一樣是作數的。
那虛無之中很有可能存在什么連神魔和圣人都無法揣摩的存在。
身影沒入血色巨石,凌天開始仔細的感受著巨石的變化,此時,說這巨石是來自無盡虛無實際上已經不算準確,因為這巨石一半也可以看做是凌天。
當年,他的軀體被六圣聯碎,然后這血色巨石恰好落下,和他碎裂的身軀融合在了一起。
現在,這血色巨石既是混沌之外的世界雛形,又是凌天,還得再加上一些系統的殘余。
而作為其中唯獨擁有神智的,凌天卻才是唯獨有機會能夠掌控這世界雛形的存在。
感知散開,凌天朝著這巨石內世界的所有角落延伸過去,這許多年的時間,凌天混混沌沌,卻是已經逐漸的熟悉了這個巨石內的世界。
但,之前他的修為受損太多,所以,再如何的熟悉卻也不能直接將其徹底的掌控。
而此時,隨著能量散開,凌天可以感覺到他和這血色巨石之間的融洽越加的提升。
這洪荒,各種東西都可以有靈,石磯不過是一塊石頭,燃燈是棺材板……那么,他凌天從一塊世界雛形的實質化石頭變成人也就是尋常的事情。
一絲絲力量散開,然后融入這血色巨石當中,同一時間,轉化自功德和信仰的一切力量也開始跟著散開。
血色巨石當中,世界開始出現變化,無窮無盡的生機開始誕生,然后擴散。
只是,就在凌天感覺到世界中心位置又有什么要誕生,他也已經準備足夠的力量將其滅殺,然后取而代之的時候,突然,一絲黑色的氣息從他的精神世界猛的涌現。
這股氣息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死寂,剛剛涌現就徑直朝著那世界中心而去。
眨眼之間,這黑色的氣息已經到了那世界中心位置,隨即,黑暗和那新生的力量交錯,無聲無息的,死寂的力量和那股剛剛誕生,充滿無窮無盡生機的氣息互相抵消。
湮滅一般,在世界的中心區域,那死寂開始朝著下方沉淀下去。
凌天精神體漂浮在巨石的世界里,隱約的卻是感覺到一絲奇異的感覺開始出現。
死亡,終結,起始,開始……
這是一切的終點,歸處,這也是一切的開始……
他的腦海內突然出現畢方說過的話。
然后,凌天感知著這個世界,臉上逐漸的露出驚容。
世界,凌天見過很多,而最初的世界,凌天見過的最早的就是洪荒,在洪荒的世界,凌天能夠感覺到無盡的生機。
雖然洪荒也有冥府,但,就算是冥府,那也不是死寂,對于凡人來說的死亡,對于神魔來說不過就是一次輪回而已。
即便是身死道消,真靈消散,那也只是能量的返璞歸真,是意識的消散而已。
但,此時巨石之中的世界,那種死寂卻是一種絕對的死寂,是真正的死亡,歸于虛無,就連能量,生機,一切都消散掉的死亡。
那種死亡是不留下一丁點含有生機的元素的死亡。
換個第一世的說法,怕是連原子之類的玩意都跟著消失無蹤的死寂吧。
凌天感受著這世界中心位置,此時已經沉淀到地下深處的虛無暗自想到。
下一秒,凌天整個意識進入了這巨石的世界當中,獨屬于他自身的氣息開始散開,然后,整個巨石開始飛快的收縮。
朝歌,王宮之中,血色巨石慢慢的開始消散,隨即,凌天穿著血色鎧甲的身影出現在巨石消散的位置。
巨石終于被凌天徹底的煉化做軀體,而煉化之后的殘余則變成了他身上的鎧甲。
恢復人類的軀體,凌天盤膝坐下,隨即,神識歸于自身。
此時,凌天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一切。
各種力量在他的體內已經徹底的開始交融,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同時卻又涇渭分明。
生死,成滅……
所有的一切都變的那般的清晰而自然,那種我就是世界,世界也是我的感覺讓凌天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強大。
原本,一個世界最基礎的屬性應該是生,而凌天自身攜帶的死寂融入其中,卻是讓他融合的世界雛形擁有了純粹的死,現在,這純粹的生和純粹的死又出現了某種變化。
凌天站在原地,他的手指張開,一絲絲奇異的力量在手指尖跳動著。
那是極為純粹的力量。
生死,顛倒……
凌天眼睛微微閉了下,體內,剛剛凝聚軀體之后剩余的全部的信仰盡數朝著這兩種對立的純粹力量催生的力量涌動過去。
很快,兩種極端的力量吸納信仰的力量開始膨脹開來。
凌天身邊,一絲絲能量的氣息開始散開,做出各種變化。
凌天眼睛微微瞇著,感受著那些能量的變化。
世界的本質在他的眼中變的無比的奇異起來。
那是純粹,無盡的純粹。
而就在這一刻,凌天驀然間看向自己的側邊,那兒,一絲絲如同血液一般的存在隨之出現。
冥河……
凌天驀然間生出感應,隨即,那兒,一個張狂的身影出現,正是冥河。
無數年不曾見面,此時,再次見到冥河,卻是讓人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而更讓凌天覺得古怪的則是此時冥河給他的感覺。
此時冥河的樣子絲毫沒變,依舊是看似普通中年人打扮,但眉宇間滿是桀驁的氣息,但,再仔細感受,凌天卻是能夠感覺到,在現在的冥河身上似乎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是一種低落,頹然等等近似的氣息。
那種氣息似乎是來自于人在某個時間段心灰意冷,又或者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心態失常。
只是,當年冥河靠著從他這里獲得的人族的氣運,應該距離超脫已經只差一步,就算是和畢方一樣去了那里,以冥河的力量也不應該變成這樣啊。
凌天奇怪的看向冥河,此時,后者同樣也恰好看向他。
“這股氣息……”
乍然間看到凌天,感受到凌天身上的氣息,冥河似乎微微一愣,隨即冥河身影快速欺近,眨眼到了凌天的身邊。
對于這個師傅的信仰,凌天沒有做任何的閃避,任由冥河落在身邊然后伸手搭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凌天感覺到體內那死寂和純粹的生機都紛紛動彈了一下。
顯然,冥河也并不是真的失常,他沒有自顧自的探測凌天體內,而是簡單的刺激了下凌天的力量,好更加直觀的感受凌天體內兩種純粹的力量。
生死的力量都極為純粹,冥河只需要那么一些許的反應立即就徹底的了然了。
而隨即,無比的激動從冥河的臉上露出來。
“你,你是如何找到這種純粹的生的……”
帶著無比的激動冥河看向凌天,純粹的生,這似乎對于冥河來說儼然是比當年氣運這種能夠讓他封圣還要重要的東西,此時冥河激動的連聲音都微微有點失常。
純粹的生……
凌天心中再次微微一動,在冥河感受他的力量時候,凌天也感受了冥河的力量,那是純粹的死。
比比方還要純粹,畢方身上的死寂雖然也純粹,但東皇鐘和河圖洛書在身,好歹還讓畢方的力量微微有點分散。
而冥河身上的力量卻不同,那就是純粹的死寂,沒有任何其他雜志的死寂。
想來也是,冥河原本就是從血海中誕生的神魔,代表的就是血腥和死亡,在接觸到死寂的力量后,冥河身上的氣息自然是更加的偏向死亡。
哪里還可能有其他的任何能量存在的余地。
那么,現在冥河之所以這般激動,毫無疑問,那過于純粹的死亡氣息讓冥河有了什么危機。
或者說,那種氣息會讓冥河受到威脅。
凌天看向冥河,對于這個師傅,他還是極為感激的,這洪荒的世界,他剛來的時候可是什么都不是,如果沒有冥河盡心盡力的教導,那么,他也不可能成為后來的人族至尊。
雖然那時候冥河教導他是有目的的,但是,有恩就是有恩,這和有沒有目的沒關系。
“你身上發生了什么,那兒究竟是什么地方,這死寂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著冥河,凌天手掌提起,一絲絲生機在上面凝聚起來,他一邊凝聚生機一邊開口,此時,他凝聚的生機是可以任由冥河意愿隨時汲取的,而他問冥河的話也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
以冥河的智慧自然是能夠清楚的聽出凌天的死寂力量并不是和他以及畢方一樣來自那個地方。
果然,隨著凌天的話冥河微微一愣,然后,冥河伸出手指緩緩的點在凌天凝聚的生機上面,一絲絲生機隨即被冥河汲取過去。
好似瀕死的人被輸了一口氧氣,冥河深吸了口氣,然后長長的嘆出,整個人的精神頭都瞬間好了許多,隨即他才看向凌天。
“你有沒有想過,這整個世界,盤古,鴻鈞,洪荒,龍鳳,巫妖……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游戲,一場有更高等的神魔,亦或者更高等的圣神魔打發時間的游戲……”
冥河吸了口氣看著凌天緩緩開口。
隨著冥河的話語,凌天身軀微微一顫,腦海內瞬間涌現出類似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穿越到一款游戲當中,而無數的副本就當真只是副本。
那主世界恐怕也只是游戲的主劇情所在。
但,很快凌天又搖了搖頭,雖然現在的一切可以這么認為,但,如果是一場游戲,那么,總應該有玩家的,而以他第一世的經歷,如果有玩家出現的話,他是一定會辨識出來的。
更何況,如果是游戲的話,那些副本世界的劇情線不可能毫無變化,那些玩家哪怕不知道原劇情,總也該去尋找一些線索什么的。
只是,如果不是他知道的那種游戲,而是如同和冥河說的一樣的更高層次的生物進行的游戲。
那怕是會更加的恐怖。
因為,這就不得不讓凌天去想,那些更高層次的生物是怎么知道笑傲,大唐,風云這些故事的。
再回過頭,那些更高層次的生物又究竟是什么。
對于未知的生物,甚至,會比這無盡副本就是一場網絡游戲之類的更加可怕。
凌天眨巴了下眼睛,他的拳頭微微握了握,剛剛融合血色巨石,此時凌天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很強,強的連他自己都可怕。
但,這樣的力量如果對上那些未知的生物是不是有勝算。
凌天不知道。
或許,應該盡早結束這個世界的量劫,相對于未知生物,圣人什么的,真的已經不算什么。
就不知道,紫霄宮那一位是不是知曉未知生物,知曉那個地方的事情,如果知曉的話,這許多年,那一位是不是已經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