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笑了起來:“那你就猜錯了。要是我真的是從他死后才開始假扮他的,又如何能瞞得過法師你的慧眼呢?”
這我也想知道呢!
崔玨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從當年我在炎縣縣衙后宅自縊后,我就和妙燈互換身份了。由于我倆的身份過于特殊,又有諸多見不得光的事情——特別是我,更是一個絕對見不得光的人。于是我們兩個互相制作了人皮面具,有時候我不在,就由他假扮我,有時候則由我假扮他。”
法葉一滯:“他假扮你?你還有明面上的身份?”
崔玨神情一滯,忽然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個法師,看起來忠厚老實,卻是如此狡詐,我竟然差點被你套進去了。”
隨即他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這個嘛……自然是有的——嗯,透露一些給你知道也無妨。我和妙燈各自處理一些事情,他在明處,我在暗處。山下的鯤羽院你們也看到了,那就是屬于我的,除了我之外,他們誰也不認。可惜呀,沒想到妙燈竟然被我的寶貝女兒一刀捅死了。事情正到緊要關頭,我卻被逼得不得不每天假扮妙燈。”
三人恍然大悟,難怪他們先前怎么都看不出崔玨假扮的這個是假妙燈。
感情他們好多年前就已經在互相假扮了。
換用一個有趣的說法,真正的妙燈=一半妙燈+一半崔玨,同理,真正的崔玨=一半崔玨+一半妙燈。
長久以來的互相假扮,早已讓他們兩人將彼此的身份融為一體了。
唔,或許唯一有差距的就是身體的真實情況了吧。
畢竟崔玨才三十多四十不到,而妙燈,早已年過百半,在這個年頭,已經可以自稱老衲了。
法葉慢慢道:“不過,貧僧有一個疑問:當日佩蘭小姐是先追蹤白夫人,發現了白夫人與人私通,這才在一氣之下殺死了那個私通者。如今看來,那日與白夫人私通的,必然就是你了。但為何死掉的卻是妙燈呢?”
咦,法師你的眼光有點獨到嘛
所有人后退驚奇地看了法葉一眼,他還以為法葉是在懷疑崔玨綠了——呃,嚴格來說好像也不能說綠?
但你要是仔細想的話,如果妙燈真的能將崔玨扮演地惟妙惟肖,讓白夫人都看不出來,那白夫人在不知道的情況,會不會真的把妙燈當成了崔玨呢?
這么想想,好像真的有幾分道理呢!
總之,不管法葉的話里有沒有這個意思,但兩個玩家在這一瞬間全都想歪了。
而顯然的是,崔玨大概也想到了這一層意思,有些惱怒地解釋道:“其實這是一個很湊巧的事情。當日的確是我和玲瓏在房中幽會。她那日來寺中尋我,是因為佩蘭避難在此,她不放心,特意過來叮囑我讓我悉心照顧。我們約好在房中幽會,沒想到卻被這小妮子認出了玲瓏的背影,悄悄跟了過來。玲瓏走后,妙燈急匆匆地從地道中趕來找我,說是有一樁大事急需我去處理,于是我就從密道先走了。而妙燈畢竟年紀有點大了,行動也不太方便,再加上又是在自家的寺院中,沒必要特地從地道里偷偷摸摸出去。于是他自己開了門,大大方方地走出門……”
說到這里,崔玨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沒想到,佩蘭二話不說就給他來了一刀。真是佛祖保佑啊,當時要不是他突然找我有急事,我從門口方向走出去,那只怕這小妮子當時殺掉的就是我這個親爹爹了。”
“佛祖恐怕是不會保佑你的吧?”法葉心中默默道。
我不打兵問道:“不過,既然你先前說,不是為了刺殺皇上,那你為何要讓白玲瓏給鄧宰獻計,讓鄧宰安排皇上住進興殷寺?”
這話題的跳躍性有些大,以至于在場四人中,除了問話的我不打兵外,其他三人都齊齊愣了一下。
法葉突然面色古怪了起來,看向我不打兵,問道:“打兵,你是官家的人?”
就連所有人后退也目露驚奇,什么情況,怎么就連他也是一點都不知道?
只是按情況分析的話,他們只是玩家,跟隨著劇情的走向,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好了,為什么要莫名其妙去關心皇上的死活呢?
我不打兵眼中有些歉意地看了所有人后退一眼,低聲道:“這件事……等結束之后我再向你好好解釋。”
所有人后退點點頭,他相信我不打兵不會害他。
房中突然想起一個笑聲,原來是崔玨,只見他一手撫著桌面,輕輕拍打了兩下,笑得特別大聲,特別夸張:“法師啊,我以為你這么精明,早就看出他的身份了呢!”
我不打兵一手伸入袖中,冷冷地盯著他。
崔玨自顧自地說道:“法師,這人的身份可不得了,他是朝廷的繡衣衛。”
法葉顯然沒有聽說過“繡衣衛”這個名字,所有人后退也是一頭霧水。
顯然這是個架空的歷史副本——周朝在殷朝前面;明明叫殷朝,地方上用的卻是郡縣制而不是貴族分封制;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繡衣衛。
聽起來倒是和錦衣衛有點像,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東西。
也不知道我不打兵是怎么接觸到這神秘的勢力的。
只有我不打兵,聽到這名字后臉色大變。
崔玨不以為意道:“這個繡衣衛,乃是當今天子李介親自組建的一個秘密組織,隸屬皇族內廷,職責是刺殺、諜報。其中的成員非常復雜,有蠻夷,有漢族,有山岳,甚至據說在遙遠的東西方國度中也有繡衣衛的存在,組成了一張非常龐大的情報網,為大殷皇朝的穩固在暗中打下了夯實的基礎。”
我不打兵皺起了眉:“你怎么了解地這么清楚?”
崔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因為自從李介上位以來,一共向興殷寺派出了九名繡衣衛,你是第十個!”
“這些密探呢?”
“刺探到機密的六個都死了,其余三個比較笨的,被我好生安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