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里時,蕭以晴正在廚房洗菜,夏至連忙去拉她出來:“誰讓你做飯的,這是我的地盤,你去看孩子。”
蕭以晴把濕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了一下:“剛睡著呢。菜都洗好了,肉也腌好了,你等下下鍋炒就是了。”
蕭以晴走出客廳朝韓峻熙笑了下,夏至怕他又說些什么,特意伸頭盯著,還好韓峻熙只是打了個招呼就進房了。
第二天是周六,程佑早上就來了接蕭以晴,這比夏至想象中要早,大概是韓峻熙提議他來的。
韓峻熙給程佑開的門,兩人默契地拍了拍肩膀,程佑走向了客房。
蕭以晴和夏至正在房里逗著貝貝玩,貝貝已經會抬頭了,蕭以晴把她翻過來趴著,她吃力地舉著那顆碩大的腦袋,小雞啄米似的左右點著,兩人看了哈哈大笑。
門沒有關,程佑倚門看著,嘴角也露出了笑意。蕭以晴抬頭看見他來了,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下頭看貝貝了。
夏至看在眼里,心想,起碼兩人還有著孩子維系著彼此的關系吧……這個想法讓她頗感心酸。
多少因為愛情走在了一起的男女,最后是因為相連的那點血脈而維持著破碎的感情?人們都說愛情是有保鮮期的,最終要長久地走下去,就得轉化為親情,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嗎?
她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眼站在程佑身后的韓峻熙,他們現在還相愛著,他們能相愛多久呢?
韓峻熙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夏至的胡思亂想:“要不我們去喝個午茶?”
夏至聽出了韓峻熙是在打完場,連忙跟上:“可以啊,我們很久沒有去喝午茶了。”
程佑也開聲道:“那……以晴,我幫你收拾一下東西,等下喝完午茶就直接回家吧。”
貝貝趴累了撐不住了,“哼呀”地哭了一聲,蕭以晴把她抱起來說:“叫媽一起去吧。”
程佑停了兩秒說:“不叫她了,回去接她麻煩。我們都年輕人,聚一聚。”
夏至朝韓峻熙遞了個微笑,又對蕭以晴說:“我去看看貝貝的衣服干了沒有。”
四人就帶著孩子一起到了清園雅居附近的一家酒樓喝茶吃點心。程佑帶來了手推車,但貝貝不太喜歡坐,躺了一會兒又哭了,程佑就全程把她抱在手里,邊哄邊吃。
最后在酒樓門口目送程佑的車子遠離,韓峻熙用胳膊肘頂了夏至一把。
“干嘛?”她白他一眼。
“還看呢?舍不得回家?”
“你覺得他們會和好嗎?”
韓峻熙拉著她往回走,說:“會不會和好我不知道,但是陳大嬌,我必須嚴肅地對你說一次,如果他們再吵架的,你可以上門去勸架,但是不要再接她回家里住了。”
“瞧你說的,程佑也沒嫌我多事啊!”夏至對韓峻熙之前那套兩頭不討好的說辭還耿耿于懷。
“人家那叫情商高,心里嫌你還得說出來嗎?都像你喜歡不喜歡全寫臉上?不過,我主要不是說這個。”他咧嘴一笑,標志著他又要開始跑火車了,“重點是我昨晚一晚沒睡著,這孩子那么小,怎么精力那么旺盛?她是哭了一整晚嗎?”
夏至“噗嗤”地笑了,其實她也沒睡好:“睡了又醒哭夠再睡吧?孩子不都這樣嗎?你連這個都接受不了,還想當爸?”
“你要是讓我喜當爹,以后晚上孩子醒了都我來負責起夜怎么樣?”
“哈!你先調個鬧鐘,每天晚上起床三次試驗試驗,鬧得動你再說……”
蕭以晴回去后,過了幾天夏至才發微信問她什么情況,她猜測應該還是大體良好吧,如果有什么重大問題的,蕭以晴會和她說的。
蕭以晴:我也說不上來,好像所有事情還是和原來一樣,就是自己覺得心里不舒服。
夏至:你們有談過嗎?
蕭以晴:沒有。這幾天,除了說幾句有關孩子的話,我們幾乎是零交流。
夏至:那你還和你婆婆吵過嗎?
程佑周末在家,夏至不太操心,就怕他上班去了的時候,蕭以晴又和宋玉姣吵起來。
蕭以晴:也沒有了,我沒力氣和她吵了。想想也是,雖然我沒要求她幫我帶貝貝,但是她確實有在幫忙,她做不好的我就自己做,說得不對的我聽著就算了,懶得去爭執。
夏至:其實這樣也好,各自管自己。
夏至并非真的覺得這樣很好,只是如果確實回不去從前的狀態了,那么不吵不鬧也算是安穩了。
本來這個周末,夏至想再去看看蕭以晴,但聽她說沒什么大事,也就打消這個念頭了,春節將至,她和韓峻熙準備放假了就回周鎮,她想趁著周末搞一下大掃除。
屋里日常保養得當,又是剛入住幾個月的新房,整體還是比較干凈的,就是搬家的時候有些東西懶得收拾,都一股腦地丟在了床底下。
尤其是韓峻熙,雜物好幾箱,夏至隨便看了一下,覺得都是沒什么用的東西,她準備趁著大掃除清理一下,把不要的東西都扔了。
兩人分好工,夏至負責清理房間的雜物,韓峻熙就從客廳書架、電視柜開始收拾。
兩人清出來的東西有自己的,也有對方的,基本上對方的東西要扔之前也會先問一句順便吐槽一下都是些什么垃圾。
最好笑的是韓峻熙居然收了一整個鞋盒的過期藥品,還有用了幾年的手機包裝盒都完好地保留著,夏至在房間里大聲地笑他:“你手機都快用壞了,還留著這個盒子干什么?”
剛剛的取笑,他在客廳里聽到了總會回上一兩句,這次卻沒了聲響,她不由得好奇起他在干什么,于是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準備嚇他一跳。
然而,一出門,看清他坐在地板上手里舉著的東西后,她頓時沒了玩笑的心思。
他身旁放著的是她從租房里搬過來用了好幾年的那只收納凳,因為覺得實用,也一直放在茶幾旁邊當板凳用著,有時,她自己也忘記了里面還有一些雜物囤著。
現在,那只收納凳蓋子被揭開了,里面那只紅色的紙燈籠被韓峻熙撐開在手中,他正盯著貼在燈籠上那張昏黃的畫像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