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的突然消失使得隧道變得愈發詭異。
徐啟喉結滾動，他接過許默遞給的懷表，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摁下。
而趙秀雅則是直接脫下高跟，換上繡花鞋。
見兩人都準備完畢后，許默才轉身繼續看向前方隧道。
他有預感，隧道里的真正恐怖將出現。
“滋滋”絮亂的電流響起。
隧道里燈光開始閃爍，環境的突然變化，許默瞬間警惕起來。
“嘭！”
一聲重響。
整個隧道昏暗下來。
好在許默的鬼域并沒有受到限制，黑暗里他的視野如燭。
“咚...咚咚咚！”
沒想到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隧道的前方，傳來異樣的動蕩。
一股憑空生出的黑霧從隧道口方向撲襲而來。
許默將徐啟和趙秀雅拉到一旁，凝神避氣，目光死死盯著那團黑霧。
黑霧中，隱約能見到竄動的人影。
充滿節奏的敲擊，仿佛重錘般在他們心口鼓動。
距離越來越近了......
許默的瞳孔猛縮，神經繃緊，握住趙秀雅的手里冒汗。
徐啟害怕地閉上雙眼，不敢往外看。
趙秀雅躲在許默身后，捂住嘴，不敢出聲。
黑霧里的是一群鬼！
準確的來說，是一群鬼卒！
對大吃貨國古代深有研究的許默一眼便認出是古代士卒。
祂們的臉上半邊腐爛，半邊枯骨，身上的青銅甲胄銹跡斑斑，行動僵直卻始終很有規律。
軍隊的前方，一尊高大的黑色鬼影，身披青銅盔甲，腳步與身后的鬼卒們保持一致。
之前的響動就是這幫詭異鬼卒步履前行時發出的。
這些鬼卒的眼神空洞，死寂，即便是許默對上祂們眼里的黑暗，都仿佛有被吸入其中的感覺。
視野里，許默望著逐漸靠近的軍隊，以及那位領頭的黑色鬼影。
恍然間，他注意到了那高大的黑色人影，身上懸掛有一個黃金鈴鐺。
因為鬼卒們齊齊行動時造成的聲響讓許默忽略掉了混雜其中的鈴鐺聲，祂們似乎是被鈴聲控制的。
隨著軍隊與許默三人的距離不斷拉近，一股難以言語形容的惡臭和陰寒撲鼻而來。
許默皺眉，他的鬼域并不能夠限制住這些鬼卒的行動。
“背貼住墻，不要妄動。”許默低語，告誡正在發抖的徐啟和趙秀雅。
他的心情何嘗不是難以平靜。
目前的情況下，后退是最愚蠢的選擇，在沒有洞察到這支鬼卒軍隊的規律前，一切行為都相當是在拿自己的命當賭注。
所以，許默選擇待在原地。
既然這支鬼卒軍隊出現時，沒有明顯的朝他們前來，說明鬼卒軍隊的目的或是目標都不是他們。
鬼卒軍隊開始從他們身邊路過。
忽的！
許默身體中的鬼火微弱地躁動起來，他驚愕地看見領頭的那只高大鬼影頭部偏移向他。
高大鬼影身后的軍隊齊刷刷地原地站停，空洞的眼神詭異地看向許默等人。
許默剎那間，喉嚨都提到嗓子眼，處于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他已經做好用鬼火焚燒這支鬼卒軍隊的準備。
眼珠里的黑絲緩慢蔓延，在一點點替換血絲。
高大鬼影空洞的眼神鎖定在許默身上，肌膚冰涼，腦袋中空。
幸運的是，許默與祂僵持片刻后，祂的脖子宛如裝上發條的機器，咔嚓咔嚓地扭過脖子。
“咚咚...咚！”
鬼卒軍隊恢復富有節奏且規律的步伐，祂們再次重新啟程。
一個個沒有實體的鬼卒穿過許默三人，沒有什么特別的異樣，就是身體里骨寒。
等待良久，
這群規模龐大的鬼卒軍隊才消失在許默眼前。
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而導致四肢發酸的徐啟和趙秀雅，無力地靠在墻上，抖擻胳膊和腿。
許默的情況比他們要好上許多，趙秀雅因為一直穿著繡花鞋，導致臉色有點蒼白。
徐啟則是保持著手中握懷表的動作，沒有摁下。
許默好奇地看著沒有什么大礙的徐啟，詢問他：“徐啟，你沒有摁下懷表？”
徐啟愣了愣，低頭看著手掌中的古樸懷表，驚愕地與后者對視：“我...我忘記摁了。”
不對，為什么徐啟沒有摁下懷表也沒有被鬼襲擊？
“徐啟，來來來，你轉過身。”
許默朝他擺擺手，示意徐啟背過身。
徐啟見許默一臉嚴肅的模樣，心里咯噔，莫非是自己后背有啥東西？
“許...許哥！我膽小，你別唬我，我身后是不是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徐啟擔憂地喊。
“你怕死是真的，跟我爺爺撈尸這么久，膽量沒提起來，也就體重瘦了點。”
“少說廢話，給我轉身！要是真有什么東西，再晚些就來不及了。”
在許默強硬要求下，徐啟狠下心，背過身。
果然，
徐啟的后背，緊緊地懸貼著一張嚴重褪色的黃紙錢。
恐怕沒有這張黃紙錢，徐啟就死在鬼卒軍隊中了。
許默扶額，苦笑，真不知道是該說徐啟命不該絕還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許哥，你別嚇我呀，我身后有啥呀？”
“你身后趴著一個小孩。”許默悠悠道。
“啊？”
此言一出，徐啟驚呼一聲，雙手抓向后背，小孩沒摸到，反倒是摸到那張紙錢。
乍一看，徐啟差點魂都丟了。
“晦氣！”徐啟罵罵咧咧地把紙錢丟在地上，后怕不已。
“沒這張紙錢，你剛剛可能就被那幫鬼卒撕碎了。”
許默站起身，隨意道。
徐啟連忙起身，拾起那張紙錢，口中念念有詞：“你大人有大量，別害我呀。”
“鬼聽不懂你說的話，更沒有感情，不要白費力氣。”
許默的一番話直接熄滅徐啟內心僅存的僥幸。
“還能不能走？”許默攙扶起虛弱的趙秀雅，扭頭對徐啟說道。
“能！”徐啟撐著墻，雙腿尚有些發軟。
“誒誒，許哥，你別走那么快。”
“等等我。”
“速度。”許默不安好氣地催促他。
那些消失的鬼卒會不會再回來尚未知，抓緊時間離開要緊。
鬼卒軍隊消失后，籠罩在隧道道路前方的黑霧也漸漸消褪。
一道昏黃的燈光穿過黑霧，照射而來，許默的視野里燈光來源變得清晰。
他瞇起眼瞧去：
是那輛綠皮公交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