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改重復)
朗基奴斯之槍陡然調轉,成為了褚建飛的武器,握手這桿神物,褚建飛不顧衣衫爆裂,渾身冒著裂紋般的紅光,向艦隊擲回了這桿弒殺圣人的神槍。
從握住朗基奴斯之槍到投出。
并非是褚建飛有什么底牌寶具和技能,只是,他心中有一股不甘的信念罷了,他可以死,但死在這西方神話命名的槍下,他不服。
你所弒殺的圣人,又與我何干?
你的圣人,那算是圣人嗎?
你懂何為圣人?
弘揚福音,傳教便是圣人?開什么玩笑?他與人類有何功德?他與文明有何增益?你們星辰戰線,所走的路是歪的不說,對于人類歷史和未來根本就沒有清晰的認知。
未來……豈能交給你們這種人。
不解決社會的問題,不解決文明的問題,哪怕是再廣闊的星空,依舊會有無數人淪為奴隸!
以前的貧民窟也好,在到昆侖洲來的一切見聞也好,你能想象這是戰勝了幻想后回歸的世界,是可控核聚變實現了近二十年后的世界嗎?
有多少人連一頓飯都吃不起?
有多少人呼喚著民主自由卻等不來那施舍的救援,結果吃觀音土撐到死?
有多少人為了一口吃食做著出賣身體和尊嚴的工作?
“你們從不考慮這些,就妄圖占領世界,莫非真的以為,我們就只能沉默,莫非真的以為,我們的怒火就毫無力量?”
“你們錯了!”
“因為,我們已經不再沉默。因為,哪怕豁出性命,我們要也為世人敲響警鐘。”
“這并非是我們有多偉大。”
“只是只有拯救了世界,我們才會被救贖。”
“我們……也很怕死啊!”
“我們……更怕見不到光明的未來,更怕未來會繼續重復著過往的深淵!”
“我們……絕不屈服!”
在投出朗基奴斯之槍后,褚建飛周身爆發出了耀眼的金光沖破了蒼穹之盾的束縛,沖到那巨大的堡壘前方,狠狠砍下了一刀。
而這一刀,似乎將蒼穹之盾的冰封結界給動搖了。
被固定住時空的那些刑徒軍動了下,而就是那一下,無數金光燃燒得愈發炙熱,那金光以一種洶涌的方式朝著褚建飛奔襲而去。
當金光將褚建飛也包裹的時候,他再次的砍下那一刀,整個蒼穹之盾的防御系統驟然崩潰,巨大的太空堡壘被一刀兩斷。
那炙烈的金光繼續卷席。
整個刑徒軍也被帶著在褚建飛身后沖鋒,軍勢,如火般的軍勢,向整個艦隊蔓延,似乎要將這不可一世的艦隊給全部燒滅……
“成了!”
在馬拉博港那邊,見到刑徒軍果然覺醒了軍勢,一位偽圣興奮無比,而裴虎林則十分冷靜的說道:“沒那么簡單。”
“有了軍勢,軍隊的確不一樣了。”
“但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不是一個軍勢可以填平的,遠征軍接下來應該要動真格了,我們也是時候加入戰場,對抗遠征軍了。”
有十多位偽圣和一位圣人參戰,似乎勝利已經就在眼前。
實際上并非如此。
褚建飛攜軍勢初生之威斬斷了蒼穹之盾,可實際上,在他們的前方,直接出現了三個蒼穹之盾的堡壘……
星辰戰線的核心是那些指揮艦。
如果不擊毀指揮艦,他們破壞再多的堡壘,造成再大的殺傷,也無濟于事,對方可以源源不斷的爆兵!!!
每一個指揮官,在平時就“構想”了足夠多的戰艦。
遇到戰時,便可以一一召喚出來,即便戰艦被毀,也可以重新“充能”,往往只需要數分鐘,每個指揮官就能重新構建艦隊。
他們現在的這個消滅速度遠遠抵不上星辰戰線的補充速度。
而且。
這是光補充戰艦就結束的事情嗎?要知道,占據戰略主動權的可不是敵人,而是遠征軍啊,敵人凝聚出軍事固然讓人十分不爽,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了。
一個人好躲,但一群人呢?
為了軍勢不散,便只能帶著部隊沖鞥,沖鋒,再沖鋒,還真是可憐呢。
這也意味著所有的攻擊,都只能正面去承受了。
都不用特意去瞄準,只要朝著部隊中間打就行了,粗放式的,只追求力量的武器可不少,至少在遠征軍第十團團長崔浩民那里,就知道不少刑徒軍難以承受的武器。
而他,也已經開始召喚了。
“三級超武打擊,因果湮滅。”這個超級武器可以直接瓦解除他們以外的所有因果,當因果全部消散的時候,存在自然也就沒了。
這是滅世級別的打擊,圣人如果命中,也自然會死。
特別是這種誤差被的擴散打擊,對軍勢的壓制最為明顯……
然而。
“這樣可不行。”
裴虎林忽然閃現到了艦隊中央,對著團部指揮艦轟出了一拳,打算擒賊先擒王。
裴虎林的動手也讓崔浩民霍然起身,低聲念道:“等的就是你!”
“虛空牢籠!”
原來,在遠征軍的陣型當中一直隱藏著這樣一個陷阱,在諸多戰艦的啟動下,團部指揮艦周邊出現了一圈虛空的牢籠,瞬間將裴虎林捕獲。
而那因果湮滅也轉向了目標,這一發,將全部轟入虛空牢籠當中,悶殺這個圣人!
刑徒軍?
有軍勢又能如何,破陣太慢了!
裴虎林他們最開始沒有參戰,但不代表遠征軍會忽略他們,之前遠征軍的攻擊多是常規攻擊,就是在提防裴虎林這群圣人和偽圣。
至于刑徒軍那群連軍勢都沒有的凡人和超凡,那就是看都沒看在眼里的。
認為那不過是一個誘餌。
雖然沒有想到刑徒軍居然覺醒了軍勢,但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基礎力量太差,有軍勢也不過是多抗幾秒鐘而已。
重點在于那批圣人。
等裴虎林出手,遠征軍才真的使出全力。
艦隊數量陡然多了十倍不止,星空之中數以百計的矩陣被激活,各種各樣的超武召喚出來,直接鎖死戰場,從各個角度對時間空間進行控制,然后各種銘刻了概念的超武朝裴虎林和那些偽圣爆發而去。
如此強大的火力和控制,的確是用來斬殺圣人的配置。
或者說,就算是先天圣人,在遠征軍一個團的圍殺下,也只能飲恨,畢竟,遠征軍沒有軍勢,但因為圖靈的存在,他們無限接近于有軍勢的效果。
然而……
整個遠征軍第十團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誰說裴虎林就不認為自己是刑徒軍了?誰說他這個圣人就不能融入軍勢當中了?
當初前往馬拉博港還是根據地,可是由他們自主選擇的啊。
曙光城可沒有半點隱瞞,將兩個地區的數據和情形分析都詳細的羅列了出來,裴虎林會愿意選馬拉博港就是看中了獨立旅的潛質,還有這里爆發大戰的可能性。
和諧城里的刑徒跟曙光城的這批刑徒不同。
最大的不同在哪里?曾經罪惡都市的貧民窟也好,居民區也好,哪怕是商業區,所有的一切惡,是因為大環境惡劣如此,那是一個好人活不下去的世界。
第一批刑徒中的大多數,又是貧民窟的人。
因為不是貧民窟而罪孽深重的,早就被李和砍頭了,而他們這些被發配的刑徒,不可否認他們身上的罪惡,但其實都是有著底線的人。
他們在爭奪食物和資源時無比兇狠,下手毫不留情。
對敵人哪怕對方已經逃跑,他們也都是那種追七天七夜也要殺光對方全部的性格,但他們卻對那些隨處可見的弱者沒有感覺,也從來沒有主動欺凌過那些人。
心情好的時候,說不定還會隨手賞賜點食物。
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貧民窟那種環境下養育出來的狼,鷹,獵豹,瘋狗,他們本來就是“人”了,也根本不可能再融入人類社會。
是李和。
是李和在貧民窟建立了曙光營地,給他們發食物,讓他們讀書,告訴他們一切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告訴他們怎么才能夠重新……當人。
所以。
當初結算法庭結束,李和將罪惡之都剩余的罪孽全部安在他們頭上的時候,固然有人不肯,但更多的人卻如釋重負。
因為從那一刻起,他們可以開始朝著重新當人而努力了。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沒有方向,可怕的是沒有意義,他們有意義嗎?有的,他們背負的罪惡之都的所有余罪,他們必須存在,同樣,他們也必須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否則,這份罪孽永遠也不會消散。
他們刑徒軍最求的可不光是犧牲。
他們……更要勝利。
這是第一批刑徒軍,裴虎林正是讀懂了這些,而第二批刑徒軍,從和諧城里出來的那批,大多是不懂的。
因為,他們所生活的世界,是正常的世界。
哪怕是動蕩年代,哪怕到處都是戰爭,但大環境是正常的,不會有罪惡之都那么極端,他們所做的罪孽,都是因為他們心中的“無畏”。
這個無畏不是勇敢的意思,而是他們對于規則和底線的藐視。
是擁有力量后的一種肆無忌憚。
這群人是真正的罪犯,但好歹還不至于人神共憤,所以李和沒殺他們,將他們發配成為了刑徒軍,但對于第二批人,李和并沒有寄予厚望,因為他們想要成為合格的刑徒軍戰士,還得在戰場上死一批才足夠。
同樣。
裴虎林也是這個想法。
這場仗打到后面,覺醒了軍勢開始,能夠融入軍勢的刑徒軍戰死的概率不大,剩下的部隊,才是洗盡鉛華后需要的部隊。
這個洗凈鉛華,可不只是說普通戰士,他們這些圣人,同樣如此!
遠征軍的一個團,哪里有那么好打,如果能夠融入軍勢,帶領軍勢,那么他們就有突圍的可能,如果不能……這是在異度空間呢,你能跑哪里去?
投降?
那你得躲得過執行組的清算才行,前車之鑒,李和對刑徒軍的叛徒有多狠,又不是沒見過。他們這些人在李和眼里,那都是早該死的人啊……
身陷虛空牢籠當中,裴虎林咧嘴一笑,雙刀在手中緩緩具現,身上也開始燃燒起金色的火焰……
那火焰爆發,刑徒軍那邊似乎受到了響應,龐大的軍勢化作了一條金色的龍沖向了這邊,虛空也無法抵擋這無形的力量。
裴虎林看著四周森然的戰艦,笑道:“他們當中,有狼,有鷹,有獵豹,有瘋狗,有鼴鼠,都是在叢林里憑本事生存的人,但是,卻沒有老虎。”
“為什么呢?”
“因為老虎……早就被關在了籠子里啊。”
的確,那些實力平凡的罪犯,都是些沒有底線的惡徒,但是,他們這些都到了圣人、先天圣人,甚至是皇級的人。
是因為無視底線和規則嗎?
并不是,他們只是……沒有適應和平啊!
他們在幻想時代……野慣了!
與幻想時代相比,罪惡之都算什么?在罪惡之都好歹還有規則,可幻想時代,絕大多數地方,那就是真正的叢林……
回歸之后。
帝國并沒有給他們當人的機會,也沒有告訴他們如何才能當人,所以,他們按照習慣行事,所以,404機關也就直接把他們送進和諧城了事。
然而。
他們不想當人嗎?或許有人想,但是裴虎林不想,他根本不想當人,但是,刑徒軍很好啊,為文明覺悟而戰斗在第一線的部隊,可以預見的是,當勝利的那一刻,身披無限功勞的他們,將會由無法融入的野獸變成守護的圣獸。
這是一件多么完美的事情?
“軍勢的覺醒可是才剛剛開始,刑徒?圣徒?當人?或許吧,但,當了野獸,又何必再當人呢?刑徒軍,應該是歸化的圣獸啊。”
“但獠牙用于外,披荊斬棘的時候。”
“無論這只野獸有多么兇殘,有多么嗜血,有多么恐怖,可它帶來的守護,只會讓人更加安心,只會讓人心生崇拜。”
“這,才是刑徒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