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祥心里頗不是滋味,望著會上雙方人馬的和諧融洽,笑意盈盈,感覺自己才是個外人。
會后,劉銘走出車間門之前,把莫祥叫住,“看明白了沒?”
“呃,好像有點……”
劉銘道:“叫你做廠內協調,不是讓你做展廳介紹員的。你得讓人家認識你,了解你,喜歡你,之后,再談協調兩個字。言盡于此,好好品吧。”
說罷,劉銘領著唐鈺和陳筱羽鉆出車間小門,離開了,只留下傻站在那里的莫祥。
外貿老總楊斌的辦公室中,財務部長羅玲與綜合一部部長丁朝軍,正在向領導匯報年終獎金的分配情況。
楊斌笑道:“今年咱們倒省心不少,把大數分了,回頭讓那些副總去研究自己部里的細分吧!”
“呃,領導,請問劉總那里,今年怎么分啊?”
楊斌心里一膩歪,這個羅玲夠艮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他們部今年算下來,獎金多少?”
羅玲低頭看了一眼寫在手掌上的小抄,“楊總,換算成獎金就是1255萬……”
“咳咳!”丁朝軍嗓子突然有些緊。
楊斌皺眉道:“我不是讓你把那3億的合同放到明年嗎?”
羅玲道:“領導,這已經是沒有計算在內了,他帶的兩個部到今年底一共簽了3.5億。”
“還好,他手下有三個部,100多號人。這樣平均下算來,也不算特別顯眼了。”楊斌安慰自己道。
“那去年咱們扣下的那100萬,給他加回去嗎?”
“哎呀,忘了忘了,這劉銘不是提副總了嘛,就當是他報答集團對他培養的誠意金了!”楊斌說這話的時候,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此時的劉銘,正將兩只腳搭在桌沿上,盤算著自己的錢夠不夠買下整個集團呢。
集團目前沒有上市,他無法準確的計算,只能憑著集團的實際產值,估摸出應該在300億軟妹幣左右。自己明年將會陸續到賬18億美元,皇羽航空的股份不能賣,那就只有三年后才能解封的信誠能源公司的12股份了,現在的股價已經漲了8倍不止!
瞎想了半天,劉銘啞然失笑,現在差了幾十億美元先不說,就算是自己兜里有1000個億了,可人家根正苗紅的大型企業,賣不賣你還在兩說呢。
“咚咚!”
“進!”
“劉總。”
“哦,羅部長啊,今年的年終獎下來了?”劉銘從電腦前將頭抬起來道。
“是的,麻煩把這個獎金分配表填一下,返回給我。”
“對了,羅部長,麻煩問一下,今年其他部的平均獎金大概是多少?”
“呃,應該每人能拿到1萬7,8吧。”
“哦,稍等啊。”劉銘直接開始填表,執行三部的人,包括莫祥在內,每人15000,業務14部35人,除了部長徐征之外,每人3萬,徐征由于今年有訂單,拿到5萬。
老財務出身的羅玲,瞟了一眼已經被劉銘填了大半的獎金分配表,心中快速的算了一下。不由得身體一晃,劉銘已提副總,不在分配范圍內,那剩下的原七部的十幾人,竟要分1000多萬……
除了王旭峰和唐鈺,劉銘順手給其余14人填了個63萬,給七部部長王旭峰和14部代理部長的唐鈺分了82萬。
“麻煩羅部長了!”劉銘笑著將分配單遞還給了羅玲。
羅玲心中一陣悲鳴,這回樂子就大了。
果然,羅玲走出劉銘的辦公室,沒出兩個小時,七部普通部員分了60多萬,力壓集團領導工資的大瓜新鮮出爐,讓行政大樓里一眾吃瓜群眾們解了個渴。
外貿公司總經理,楊斌的辦公室中。
楊斌此時正舉著電話,連聲道:“是是是,確實太沒有組織性、紀律性了,我立即調整。”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莊嚴的膛音:“就你們家露富,就顯劉銘那臭小子能唄?你知道多少分廠端著碗上我這里來鬧啦?”
“呵呵,領導,小劉這不是剛選后備干部嘛,還沒有經驗,犯這種錯誤在所難免,我們下午開班子會時一定嚴肅批評教育!”
對面語氣緩和一下道:“現在全廠都備戰備荒,你們可倒好,大魚大肉,這對他的成長很不利嘛!”
“您說的對!這樣對他本人成長確實沒有好處。我們一定好好批評教育,請您放心,好,那就這樣,……”
楊斌等對方將電話掛掉后,這才將自己的手機合上,然后長出了一口氣。
“再這樣干上三年,我直接就可以因公殉職了。”楊斌喃喃自語道。
“呃,楊總,那七部獎金這個事情……”
望了望眼前的羅玲,楊斌把后背往老板椅上一靠,“你偷偷轉告劉銘,額度不變,先發一半,另一半等過完年,風聲過去了,再補發!”
看著羅玲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楊斌擰了擰自己的脖子,又自語道:“老子寧可被人說成裝逼露富,也特么不去樓上裝孫子要飯!”
行政大樓的吸煙室里,莫祥與徐征二人相顧無語,只在那里悶頭抽煙。
徐征能說啥?
如果沒有劉銘這檔子事兒,靠著3000萬不到的訂單業績,部里30多號人,今年每人也就分兩萬出頭,自己能拿個4萬。
莫祥更是無話可說,執行部與業務部不同,他們沒業績提成,只能拿個比業務部平均下來的年終獎低一檔的錢。六十多號老少爺們,每人分8千,一萬的都已經偷著樂了。
現在獎金分配金額下來了,看到期望之上的數字,這時候本應該打電話回家報喜,并擺上一桌犒勞自己的。當然,如果沒有劉銘那個部的獎金對比的話就更好了。
世界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
劉銘這分錢方法,簡直粗暴得把兩位大部長,當擦鞋布一樣扔在地上被人摩擦。這哪是不均,簡直就是跟人家零頭一樣多,連比較的資格都欠奉。
“我說莫哥,劉銘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把門一關,也不和我們商量就把錢分了,這不是故意把咱們擋在他門外氣我們呢嗎?”徐征憋不住恨恨的道,他承認自己是赤裸裸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