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邱氏過來同她說起大姐姜念芙病了一事,眉心自是掛著些許憂慮。
“本以為昨日太妃娘娘的宴會上,能見見你大姐。”邱氏憂心忡忡,“沒想到卻不曾見著。韓國公夫人的意思是,你大姐病了好幾天了,不好帶出來見人,怕過了病氣給貴人們。”
“但母親總覺著這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邱氏提起姜念芙便有些落淚。
“你是不曉得,這六年來,你大姐姐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外面那些太太們都說,韓國公夫人是個溫柔敦厚的婆婆。說咱們大小姐嫁去韓國公府算是高嫁了。”
“可她們又哪里曉得你大姐的苦楚。”
“你父親是個心粗的,對內宅后院之事一概是個甩手掌柜。母親卻看得出來,你大姐近些年過得也不怎樣。”
“芙兒這六年來,統共回門三次,母親看她一次比一次消瘦憔悴。每次同你父親說起此事,你那心大的父親卻總是說,女兒嫁出去總不可能如同在自家那樣日子逍遙。”
“可你想想,同樣是嫁入信義侯府的趙夫人家的女兒,不說三天兩頭回娘家,可一年內總有個三兩回是要回娘家小住幾天的。”
邱氏說起手帕交趙夫人家的閨女趙海苑,便有些悲從中來。
這可真是沒對比沒傷害了。
信義侯府門第也是不低的,信義侯更是攝政王殿下的左膀右臂,在朝中勢力可見一斑。
可他們家兒媳婦卻是想回娘家就回娘家,想出來與閨中姐妹喝個茶隨時隨地都可以。
哪里會像他們家芙兒那樣,平日里鮮少露面,京中官宦夫人們舉辦的宴會,十次中很少能見到一回。
邱氏每每念及此,心里不得不說霎是難受。
姜奈勸說母親,“信義侯府人丁簡單,老侯爺就娶了一位夫人,家里沒那些姨娘小妾們什么事情。侯爺就兩位愛子,趙小姐嫁給長子,便是掌家媳婦,其地位自然是不可與長姐同日而語。”
“侯爺次子尚未婚配,她身為長嫂,陪侯爺夫人出門應酬交際,為小叔相看一二也是正常。”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邱氏也都懂,但她就是止不住為自家芙兒感到難受。
“全都怪你爹,婚姻大事如此草率。先頭嫁去韓國公府第二日,就弄出那個花姨娘與游哥兒。”邱氏咬牙切齒。
“不知道這些年在那個家里受了多少委屈折磨苦。”
姜奈想了想便說道,“既然是大姐姐病了,那母親便遞張帖子去韓國公府。明日我便帶著五妹妹前去探望一下大姐姐。”
邱氏想了想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娘家姐妹探望臥病在床的長姐,這說到哪里都是很合理的事情,并不唐突。
只是……
邱氏擔心的是閨女這小爆脾氣,若是在韓國公府看到聽到什么會不會當場便發作起來。
于是還偷偷招來姜念燕,暗暗跟她交代了好些話。
姜念燕一一應允,只說會好好跟著四姐姐,決計出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