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虎怒吼期間,其余人包括何飛在內則紛紛沉默不語,其實何飛此刻的憤怒情緒絲毫不亞于彭虎,然他卻知道捉賊要捉贓的道理,白白發怒毫無意義,還有從早上就被掉包的東西到現在才查必定難度極大,當然,他也堅信這掉包之人絕對不會是非執行者以外的人,因為不是執行者根本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就算當初一行人去樓下時期間有外人進來偷東西,那也必定只會偷一些值錢物件而絕不會去偷一瓶血,所以,掉包之人基本可以確定是他們這些執行者中的其中一個!
待想通這點后,和彭虎的暴躁憤怒不同,何飛神色平靜,將目光緩緩掃向周圍眾人。
視野之中,腦門青筋畢露的彭虎正一臉狠色坐于沙發大喘粗氣,程櫻眉頭緊鎖似乎正思考著什么,趙平則面無表情盯著茶幾驅魔之血空瓶久無反應……
隨后,目光掃向侯國希。
發現青年看向自己,電工男后腦勺登時冒出大量冷汗,心跳加速,男人努力讓自己維持鎮定,乍一看倒一切正常。
掃視完一圈眾人,何飛先是一陣沉默,呼了口氣,其后才朝所有人說道:“掉包的事,我會繼續調查,先拋開這件事不談,下面我們來談談關于葉薇姐是如何回來這一問題。”
何飛這番轉移話題不由引多數人興趣,是的,畢竟通過之前數次事件他們都知道凡是被這女螝襲擊之人無一不是死路一條,尤其是被螝給弄消失后那更是必死無疑,可為什么葉薇卻能從襲擊中逃離并破天荒般在消失后又重新出現呢?
想到此處,眾人紛紛攜帶疑惑神情重新看向何飛,很明顯,基于對大學生的了解,何飛既然敢談這個話題,那么青年心中就必然有一定答案,不出所料,感受到周遭所投的目光,何飛果然說出其個人看法:“雖說我不知道之前那道白光是什么東西,但我卻可以肯定那十有八九屬于某種道具,危機之中葉薇姐應該使用了她在詛咒空間所兌換的道具,還有,既然葉薇姐能夠從消失中突然返回,據我猜測……那道具或許還是一種能掙脫束縛乃至和移動有關的道具。”
(我和葉薇相處時間也不算短了,以我對她的了解,我總感覺她仍然對我有所保留甚至很多事瞞著我,沒有談及,好吧,暫且不說她一直隱瞞的是什么,可她為何從不提及她的道具呢?還是說……那道具本身就看不見嗎?)
客廳內,就在一群執行者聽得連連點頭以及何飛本人亦試圖繼續猜測的時候,期間沉默已久的侯國希卻是從沙發起身,他的這一動作自是引起了其余人注意,見眾人看向自己,侯國希趕忙一邊伸手撓著腦袋一邊尷尬笑道:“那個,不好意思,中午水喝多了,我去趟廁所。”
“葉薇姐說過,盡量不要一人單獨行動,雖然這只螝有些特殊,會在殺人前給受害人發信息,可畢竟誰也不敢百分百保證螝不會突然襲擊落單者,我認為侯老哥你還是找個人陪你一起去吧。”
何飛好心提醒,不曾想侯國希只是擺手道:“不用,不用那么麻煩,撒泡尿而已很快就出來,反正廁所就在套房里,就不用找人陪我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電工男本人也不以為意,但一旁程櫻卻是察覺到侯國希說話期間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作為一名終日與危險為伍的殺手,他對眼前各種細節一直都很在意,這既是多年來養成習慣也是大多數普通人所不具備,唯一奇怪的是,待察覺到侯國希細微異色后,職業殺手卻無任何反應,他既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僅僅只是用目光瞥了電工男一眼。
不過,就在侯國希表示不用人陪同以及剛要朝左側衛生間邁動雙腿之際,對面趙平竟也緊隨其后從沙發起身,先是伸手扶了扶鼻梁眼鏡,接著便兩眼微瞇朝侯國希緩緩說道:
“真巧,我也想去趟廁所,正好,咱倆結伴同去吧。”
見眼鏡男如此,不知怎么的,侯國希額頭微微冒出汗珠,整個人一時愣住,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趙平卻已一邊攬著他的肩膀一邊半強迫半推搡般將其拉進衛生間。
隨著離開客廳,隨著房門被關閉,此刻,廁所內就只有侯國希與趙平兩人,與此同時,剛一抵達廁所,不等侯國希說話,趙平鏡片下那雙眼睛竟驟然迸射出了一股凌厲狠色,下一秒,眼鏡男動了,一把伸手抓住侯國希左臂,旋即將其袖子向上一拉。
侯國希那綁著白色繃帶的左臂徑直顯露而出。
“你,你這是做什么!?”
侯國希被趙平這一突然舉動給嚇了一跳,當即掙脫,隨后疑惑詢問道。
可惜侯國希的表演已經沒有用了,看到繃帶,早前一直在偷偷關注侯國希的趙平卻是心中冷笑,其猜測全部得到證實,見對方仍然在裝,先是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接著,眼鏡男便一邊盯著對方一邊壓低聲音道:“我承認你裝的挺像,但你手臂傷口和這段繃帶卻出賣了你,驅魔之血是你掉的包吧,之前瓶子里裝的其實也是你的血吧,至于真正的驅魔之血……也應該被你藏起來了對吧?”
趙平此言一出,侯國希頓時大驚!同時額頭上冷汗更是如雨水般不由自主流了下來,話雖如此,嘴上卻依舊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怎么可能偷驅魔之血?我左臂傷口是我不小心摔傷的!你說我偷驅魔之血,證據呢?”
和預料中一樣,見對方矢口否認,趙平嘴角一揚冷笑道:“嘖嘖,侯國希啊侯國希,如今你就算不承認也不行了,至于證據也更加不需要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只要我把這件事以及我對你的懷疑與猜測告訴客廳里的其他人,相信根本不用證據,光那彭虎就能直接把你活活打死!”
待眼鏡男冷冷撂下這句話后,侯國希不說話了,他低頭不語,連同整間廁所亦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見侯國希反應轉變,一直在旁注視觀察的趙平冷進一步神情冰冷,但他沒有打擾侯國希沉默,僅僅只是在一旁默默看著他。
直到過了大約一分鐘,沉默許久的侯國希才猛然將頭抬起,旋即兩眼充滿血絲的朝趙平惡狠狠低吼道:“憑什么?憑什么我就非要死在這詛咒空間里?我家里還有妻子,還有一個正在上學的孩子,我不能死!我不想就這樣死在螝的手里,那只女螝有多可怕多殘忍你應該和我一樣清楚!為了活下去,憑什么那瓶驅魔之血就非要給那個叫葉薇的女人來用!?憑什么!?”
很明顯,被趙平拆穿偷竊行為的侯國希崩潰了,他情緒激動,更是在恐怖的促使下說出了其內心深處的不甘,并且也承認了自己所作所為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
不僅如此,待把上面那段話說完后,趙平沉默間,電工男亦走到馬桶旁伸手揭開水箱蓋,從中拿出一枚裝有紅色液體的瓶子。
那是……驅魔之血!
驅魔之血果真被掉包,被侯國希偷偷暗藏起來。
目前手持驅魔之血的侯國希其神情可謂是猙獰無比,情緒激動的他一邊惡狠狠看著趙平一邊繼續道:“沒錯,驅魔之血確實在我手里,你去客廳舉報我吧,反正都是死,被你們這群執行者干掉和被螝干掉沒有任何區別,我已經想開了,沒有驅魔之血早晚都要死,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毀掉這瓶血!誰也別想得到!”
惡狠狠說完這句話,侯國希迅速擰開了瓶蓋,竟打算將瓶內血液倒入馬桶!
毫無疑問,侯國希絕望了,自知偷竊之事一旦曝光活路全無的電工男徹底發狠,出于人類劣根性,他打算魚死網破,打算毀掉這最后一瓶驅魔之血!
就算是死!你們這伙人也別想得到!!!
然……
即將動手之際,對面,一直面無表情沉默不語的林平卻突然說出一句話:
“誰說我要去舉報你了?”
什么!?
侯國希愣住了,許是認為沒有聽清,他又不可置信的追問了一句:“你,你不打算舉報我?”
趙平點了點頭。
看到對方點頭,馬桶旁,侯國希不免有些疑惑,先是狐疑掃視了對方幾眼,沉默許久,他才小心翼翼繼續道:“那你想怎么樣?”
侯國希言罷,趙平抬腳向前走了幾步,直到把和侯國希之間距離拉到只剩1米,他才在電工男那警惕目光中壓低聲音說道:“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如今瓶中血液還是滿的,據我估計只要節省用使用的話用兩次應該沒什么問題,你只需將驅魔之血分我一半,那么我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你依舊有一次用血保命的機會,而我也和你一樣,咱倆互利互惠,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眼鏡男就這樣微笑著提出建議,可對面侯國希卻早已兩眼瞪得老大,徑直陷入了沉思當中。
電工男開始猶豫,或者說趙平的這番建議讓他始料未及,一時無法抉擇。
侯國希考慮的同時,早已滿臉笑意的趙平則繼續在一旁補充分析道:“還用考慮嗎?這個方法其實已經是最完美處理方式了,只要你將血液分我一半,我就會替你保密,那么首先你掉包驅魔之血的事情便不會暴露,你的生命安全也有了保障,雖說分出一半后血液量會減少但你卻依舊能夠免疫一次女螝襲擊,這已經是最好結果,總比你將驅魔之血毀掉然后被客廳那伙人活活打死要強吧?”
一時之間,趙平這話就猶如一股魔咒般不停在侯國希耳旁盤旋,經過一番考慮,侯國希長呼一口氣,他似乎明白了,緩緩抬頭,神色復雜的盯著趙平感慨道:“趙平啊趙平,你真是好算計啊,將偷驅魔之血的罪名全推給我,而你就這樣直接坐享其成,嘖嘖……何飛那伙人有你這種隊友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侯國希這話可謂是充滿嘲諷。
眼鏡男卻毫不在意對方話中有話,仍是神色如常回答道:“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另外我得提醒你,咱倆在廁所待的時間夠長了,要是在不出去,可就要引人懷疑了。”
侯國希則嘆了口氣道:“好吧,那就按你說的做,反正這血分你一半后我也不擔心你會出賣我。”
見對方終于接受自己提議,趙平又一次點了下頭,接著便從褲兜掏出了一枚印有哇哈哈商標的小塑料瓶……
“把驅魔之血往這小瓶里倒一半吧。”
“看來你姓趙的還真是有備而來啊,你可能在來之前就算準會是這種結果了吧?”
“呵呵,哪里哪里,有備無患而已。”
很快,按照要求,侯國希將驅魔之血一半倒進哇哈哈瓶中,趙平這才滿意的對其點了點頭,至于侯國希則一臉陰郁對其說道:“血已經分給你了,這事就此結束,我先出去了。”
撂下這句話,侯國希再也不愿理會眼鏡男,冷哼一聲,徑直推門而出。
不過……
侯國希走出廁所,盯著對方背影,廁所內,趙平那原本平靜的臉竟瞬間轉換成一臉陰狠。
叮咚!
另一方面,正當侯國希強作鎮定從廁所走回客廳時,忽然間,一道清脆的短信提示聲響起,再次打破客廳寂靜!
聽到聲音剎那間,眾人心臟集體一顫,這一刻,根本不同任何人提醒,內心狂跳的眾人就在第一時間轉移目光,紛紛將目光轉向了聲音傳出方向。
與此同此,當所有人把目光投向聲音源頭之際,就見這名收到消息的執行者竟沒有流露出什么恐慌表情,反而依舊面色平靜,將手機緩緩掏出,接著便一邊表情坦然一邊用玩笑口吻對眾人苦笑道:
“呵呵,看來這回輪到我中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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