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還是慢了些,稍稍慢了些,并非劉組長動作緩慢也并非他反應不及時,而是因為對方比他更快,更為迅速。
或者說,哪怕他確實很快,但對方經無數次險死還生所歷練出來的身手速度仍在他之上。
遠遠在他之上!
然后……
碰咚!
是一道沉悶撞擊聲,連同一起的還有后腦一股劇烈疼痛,加之事發突然,劉組長腦海甚至連半絲念頭都沒出現便在下一秒頭暈眼花,眩暈不止,最后兩眼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恭喜恭喜!恭喜劉組長榮升警司,以后下面的兄弟可就要全仰仗劉組長提攜……咦?瞧我這話說的,失誤失誤,應該是劉警司才對嘛。”
“呵呵,老李你太客氣了,千萬別提什么仰仗,我劉德凱能有今天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在座諸位以往哪一個未曾幫過我?尤其是刑事組的兄弟們,沒有你們的幫助,鄙人是萬萬不會有此今日,按理說該仰仗的應該是我才對。”
“劉警司過謙,過謙了啊。”
“不,沒有過謙,我說的都是事實,所以今晚由我做東,大伙兒不醉不歸。”
掌聲響起,經久不絕。
會議室燈光通明,氣氛活絡,在眾多警員注視下,在眾多同事仰望中,聆聽著眾人祝賀連連,掃視著周遭羨慕目光,劉德凱謙虛頻頻,處表示愿請吃飯外還一直不厭其煩的同眾人客套著,乍一看去對升任警司一職顯得誠惶誠恐,不過,如仔細觀察,仍可從他那頻頻抖動的肥肉和眼中閃爍的精光察覺出胖子此刻很激動,很興奮。
不容易啊,近十幾年的辛苦努力沒有白費,自己終于升職了,不單升職更是從一名部門負責人越級升為警司,多年的夙愿終于成真,看來老天待自己還是不薄啊……
謙虛中,祝賀中,被人群眾星捧月般圍于中央的劉德凱心中如是想著,然而……
“不薄你大爺!”
不知為何,就在他志得意滿感慨連連之際,忽然,急促腳步響起,一道不和諧的怒罵聲傳入耳中,聽到聲音,劉德凱下意識抬頭,卻赫然看到一名身穿黑色背心的光頭男正置身面前,光頭男面露獰笑,嘴角一揚,下一刻,一大盆冷水迎面潑來。
嘩啦。
“嗚。”
涼水潑在了劉組長臉上,劉組長猛的打了個激靈,恍惚間,本能張開眼睛,卻見視野中早前的畫面消失不見,升職典禮消失不見,祝賀人群消失不見,一切的一切統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
一片樹林,一片荒無人跡的樹林,不單如此,視野正前方還站著個人,一名穿著黑色背心的光頭男人。
此刻,光頭男表情怪異,嘴角微揚,正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自己。
果然,當看清對方正是被自己追了一路其后又偷襲自己的光頭罪犯后,剎那間,劉組長清醒了,完全清醒了,他瞬間想起了一切,瞬間記起了一切,加之對方那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兇惡嘴臉,見狀,劉組長頓時大怒!下意識想要要掏槍,發現身體竟完全動彈不得!?
低頭看去,答案揭曉,原來自己被綁住了,被繩子牢牢捆在一棵樹上,腰間手槍早已不見。
“喂,你是在找這個吧?嘿嘿!”
見胖警官愕然掙扎,彭虎咧嘴一笑,繼而拋了拋手中那把通體烏黑的轉輪手槍。
(糟了!)
由于當了多年刑偵警查加之粗通犯罪心理學,待徹底認清了自身處境后,面對光頭罪犯的咧嘴獰笑,經驗豐富的劉組長倒沒激動,反而在長呼一口氣后冷靜的盯著對方,只是……不打量還好,細看之下仔竟隱隱發現對方有些面熟,似乎哪里見過,然后,他想起來了,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副畫面,記得兩天前他在尖沙咀酒店詢問那伙大陸人時,眼前這光頭就曾置身現場!
想到此處,結合當日那朱姓老者的死,漸漸的,胖子涌起不好預感,懷揣著種種懷疑,劉組長整張臉不由陰沉下來,繼而來開口詢問道:“你,應該就是尖沙咀酒店那伙大陸人其中之一吧?”
許是有恃無恐又或是事到如今已不怕對方認出自己,面對劉組長的質問連連,彭虎絲毫沒有沒有驚訝,更絲毫沒有否認,而是直接點著腦袋微笑回答道:“劉警官好記性啊,你之前的確見過我,敢問劉警官所任何職?咋跑這么快呢?早前被你追了一路我到現在仍記憶猶新啊。”
很明顯,彭虎是在調侃對方,而面對光頭的調侃,劉組長卻依舊陰沉著臉說道:“連我姓什么都知道,看來你們這伙人是早有預謀啊,好吧,先不談這些,現在我就問你將我弄到這是為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襲警可是大罪?罪名很重,重到能讓你把牢底坐穿,之前很多路人也都看到我追趕你的畫面,要是我失蹤了你以為你能跑得掉?我勸你最好放了我,我承諾可以不與你計較,如果你在不把我放開,到時后果自負!”
“哈哈哈,劉警官不愧是從警多年的老警查,除熟知法律外還深通罪犯心理學啊!”
正如上面所言,為了盡快脫身,劉組長再次使出了他以往屢試不爽的心理壓迫戰術,然遺憾的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名雖不算亡命徒但卻比亡命徒還要無所顧忌的執行者,加之本就性格粗獷,一聽此言,彭虎當場哈哈大笑起來,足足笑了良久,直到笑的劉組長內心愈發坎坷,忽然,彭虎停住了,停住了笑聲,旋即表情一冷,其后更用足可以嚇哭小孩的猙獰表情一邊盯著劉組長威脅道:“少他嗎嚇唬老子!老子就是被嚇大的,我可不在乎什么坐牢不坐牢,現在,我只問你一件事,要是回答能讓我滿意我就放了你,如果回答不滿意亦或是拒絕回答……”
“嘿嘿,下場可不是你所能承受得了的!”
什么叫兇狠異常?什么叫惡棍嘴臉?又什么叫罪犯本色?此時此刻
,光頭男就這樣把以上種種展示的玲離盡致,饒是他并非罪犯并非惡人,可配合那副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兇惡嘴臉仍能讓任何所見之人第一時間有所斷定,百分之百斷定此人是一名除好事外任何殺人放火打家劫舍都曾做過亡命兇犯!
不出所料,彭虎的話搭配其兇惡表情聽得劉組長一陣內心發寒,也幸虧他從警多年,有一定心理素質,否則單憑這一嚇就足以讓他屁滾尿流,眼見對方不肯放過自己,無奈之余,劉組長只能強作鎮定:“你,你想問什么?”
彭虎說道:“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一年前那個叫戚龍蘭的老阿婆死在了尖沙咀酒店,而當初那件案子依舊是你帶人清查的現場吧?”
“不錯,的確是我,嗯?你問這個做什么?”
“閉嘴!你現在沒資格問我問題,如今落在我手里,你只需老實回答問題就行!”
一番威脅恐嚇,見劉組長不再說話,滿意的點了點頭,彭虎繼續道:“兇案現場曾有一個被布包著的骨灰盒,據說也被你帶走了,既然如此,那么,骨灰盒如今在哪?”
骨灰盒?
聽罷彭虎的問題,這一次,劉組長愣住了,不由自主愣住了,愣住之余腦海亦忍不住冒出大量問號,什么意思?對方問這個做什么?莫非此人就是當年殺死戚龍蘭的兇手?畢竟通過調查兇手同樣是大陸人,殺完人后就立即逃回大陸,至于骨灰盒……
當初搜索現場時確實曾在死者房間里發現一個骨灰盒,后來也確實被自己帶回了警局,可是,以上種種早已過去很久,加之那只是個盛放死人骨灰的盒子而已,而光頭男詢問骨灰盒又是為了什么?
茫然,狐疑,搞不懂,想不透,全無邏輯可言,以自己多年刑偵經驗來看,此事從頭到尾莫名其妙。
當然以上這些胖子也僅僅只是心里想想罷了,此刻,凝視著身前光頭男,劉組長雖猜不出對方目的為何,但根據他多年刑偵經驗,結合永遠不能讓罪犯得逞的潛意識直覺,最終,胖子做出決定,那就是拒絕,拒絕告知,目前骨灰盒的具體位置決不能告訴對方,天知道這人打的何種目的?
待暗暗下定決心后,劉組長保持了沉默,他,不說話了,選擇閉嘴,選擇無言,繼而用此種方式明確表示出個人態度。
然后……
是惱怒,是不爽,是彭虎的面色驟冷!
正如上面所言,見身前胖子竟擺出一副硬漢姿態沉默不語,剎那間,光頭男眼中閃出兇光,本就狠厲的臉孔進一步轉為猙獰!
“不說嗎?很好!非常好!”
“啊!!!”
伴隨著一道沉悶響動,搭配一聲慘嚎痛呼,彭虎猛然揮拳,一拳打在了因被牢牢捆住從而無法動彈的劉組長小腹,遭此重擊,劉組長更是毫無意外發出慘嚎。
“你他嗎說不說!?”
劉組長緊要牙關咬依舊不說話。
“呦呵,還他嗎挺硬氣啊?”
眼見如此,彭虎再不客氣,待撂下一句滿是嘲諷的威脅后,旋即揮舞拳頭展開毆打,朝劉組長的肥胖身軀不斷飽以老拳!
“說不說?你他嗎說不說!?”
咚!砰!咚!
“啊!嗚!哎呀!!!”
毆打久未停止,慘呼久未停歇,隨著拳頭接連落下,在劉組長那一聲聲痛呼慘叫中,胖子遭受到從未有過的痛毆暴打,身上、四肢乃至面部皆遭受到了彭虎瘋狂擊打,足足揍了兩分鐘,直到光頭男暫時停止,在看劉組長,卻見胖子早已被打的半死不活渾身是傷,除身體各處淤青外,本就肥胖的臉更是腫的像個饅頭,嘴角流出陣陣血絲,整個人傷痕累累,垂著腦袋大口喘息。
但,事情并未結束,遠遠沒有結束。
一把抓住劉組長頭發,強行拽起腦袋,伴隨著陣陣竊笑,緊隨其后的是一張直直貼來的兇惡嘴臉,彭虎將臉湊到劉組長的面前繼續獰笑道:“嘿嘿,怎么樣啊劉組長?舒不舒服?現在可以說了吧,要是再不說,那我可又要繼續了啊。”
說罷又特意舉了舉右手拳頭。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很明顯,為了問出骨灰盒下落,光頭男可謂兇相畢露毫不留手,儼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
“呼,呼,呼……”
讓人意想不到甚至連彭虎本人都大為意外的是……
哪怕他剛剛毆打過對方,哪怕他硬著頭皮扮演了一波十足惡人,不料對方卻沒有被自己所嚇到更未因自己暴打威脅所服軟,反而依舊強硬死撐,是的,劉組長依舊不為所動,反而一邊大口呼著粗氣一邊瞪著彭虎那答道:“呼,你,你做夢!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我劉德凱當了這么多年警查,我是不會向罪犯低頭的!”
(靠!)
面對如此回答,這一次輪到彭虎發懵了,不錯,如上所言,他原以為經過一番痛打恐嚇,眼前這看起來并不像硬漢的胖子會老老實實回答問題,不料卻沒想到對方竟是個少見硬骨頭,被打成這樣仍然還不說,依舊死硬,面對如此現狀,驚愕之余光頭男倒也在心里暗自欽佩了一下對方,然欽佩歸欽佩,問題是對方不說自己該怎么辦?
不可否認他雖能繼續用刑繼續毆打,可事實上他并不想真正傷害這名警查,更不想要其性命,畢竟以上種種全屬表演,屬于為達目的才故意扮成兇狠歹徒從而威脅對方,自己本就不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
繼續毆打嗎?不能在打了,再打下去搞不好會出人命。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也就無法逼問出骨灰盒的下落了。
想到此處,彭虎陷入糾結,陷入從未有過的猶豫為難狀態。
直到沉默了十幾秒,直到腦海靈光一閃繼而瞬間冒出某種想法,某一念頭!
而這一念頭的來源則來自于某眼鏡男子,印象中,趙平就曾在某次團隊會議中說過一句話
,一句他當時聽來未曾細想的話:
“世上不存在毫無弱點的人,是人都會有弱點,是人都會有放不下的擔憂牽掛,那個擔憂有可能是物品也有可能是……”
然后,彭虎笑了,再次朝劉組長露出笑容,唯一區別是,這一次,光頭男的笑容有所變化,有所改變,不再是早前的兇狠獰笑,凡是轉變為一副頗顯詭異的幽然竊笑。
“嘿嘿。”
接著,在劉組長那滿含不解的目光中,彭虎將伸手向劉組長衣兜,掏出錢包,打開一看,果然不出所預料,就見錢包中除放置著對方各種證件外,最里層還有一張照片。
一張全家福。
照片里共有三人,三人皆在開心笑著,中間是一名十七八歲少女,少女左右兩側則是劉警官本人和另一名中年女性,毋庸置疑,這是劉警官的全家合照,更是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
看罷照片,目光旋即轉移,轉移至身份證,看向家住住址。
滴答。
彭虎的一切動作被劉組長看在眼里,被這名寧死不屈的警官看在眼里,看著看著,似乎隱隱察覺到什么,額前開始冒汗,心中亦隱隱產生了一絲不好預感。
至于彭虎……
瀏覽完家庭住址,再次看向照片,盯了片刻,待目光從照片那徹底移開后,便見不知何時……男人的整張臉堆滿笑容,盡是婬笑!
“嘖,嘖嘖嘖,劉警官好福氣啊,不單夫人漂亮,女兒也同樣美麗可愛,剛剛竟看得我沖動異常,而我這人一向想到就做,既如此……”
“要不這樣吧,劉組長再次稍后,我先去你家問候一下夫人和小姐,然后再來和你慢慢聊。”
終于!!!
當親眼目睹光頭男那毫不掩飾的肆意婬笑后,當親耳聽到對方那滿含寓意的猙獰話語后,劉組長慌了,終于顯露出了慌張神色,見狀,心有所悟彭虎則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毫不猶豫朝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還朝劉組長揮手示意,欲做之事顯露于表。
畜生啊!
之前說過,由于早早斷定對方不是好人加之對方相貌兇狠,此刻,眼見對方打算向自己家人下手,劉組長可謂毫不懷疑,他絲毫不懷疑像這種喪心病狂的罪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所以,這一刻,他崩潰了,終于崩潰了,崩潰之余,目視著彭虎那漸行漸遠的身影,被綁在樹上的劉組長呼喊起來,朝其背影瘋狂呼喊道:“別!別!不要碰我老婆和女兒!”
沙……
彭虎停住了,在聽到身后呼喊得那一刻徑直停下腳步,快速折返,走到劉組長面前,繼而用滿是猙獰的表明惡狠狠大喝道:“不碰你老婆女兒可以,那你他嗎的就趕緊把骨灰盒的準確位置告訴我!!!”
面對威脅,尤其是家人威脅,劉組長胖臉開始抽搐,不斷抽搐,似乎正在心里進行著激烈思想斗爭。
然,最終,他還是妥協了,還是在那無法承受的巨大壓力下選擇妥協,點了點頭回答道:“好吧,我說,我說……”
成功了!
見這死硬警察終于打算交代,彭虎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笑容,是的,策略成功了,剛剛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真沒想到他彭虎扮演起喪心病狂的罪犯竟如此之像,居然成功騙過一名經驗豐富的警查,其實嚴格來說他的表演并不怎么完美,之所以效果顯著,主要還要歸功于自己這張臉,而這張臉也完全看不出一絲好人的樣子,加之期間亦曾顯露各種兇狠表情,總的來說臉起到了較大作用,從而讓劉組長深信不疑的認為自己是一名啥事都做得出來的瘋狂歹徒。
點了點頭,彭虎露出滿意笑容。
話歸正題,待明確表示完自己愿老實交代后,又見光頭男不再動手,長呼一口氣,垂頭喪氣的劉組長無奈敘述起來,將自己所知一切統統老實告知:
“關于骨灰盒,一年前確實被我拿回過局里,原以為里面裝了某種東西繼而用骨灰盒加以掩飾,不料經檢測才發現內中竟真是死人骨灰,乃死者妹妹戚龍欣之骨灰,當然,斷定歸斷定,但我們警方卻并不知道戚龍蘭帶著個骨灰盒意欲何為,加之戚龍蘭現已死亡,永遠無法開口,所以很自然的,確認完骨灰同案件無絲毫關聯后,沒過多久我便派人將骨灰盒帶到外面給埋了。”
“埋了?”
喃喃自語一句,彭虎趕忙追問道:“埋哪里了?”
“額,這個,當時骨灰盒是我的一名下屬阿冬負責處理,具體細節我也不知道。”
“阿冬的目前還在警局任職嗎?”
“是的。”
彭虎立即將劉組長手機掏出,翻了會聯系人很快找到了阿冬聯系號碼,撥通后徑直將手機放于劉組長耳旁,同時在一旁冷言警告道:“電話撥通了,問問他骨灰盒下落,你要是敢耍花樣,那么……”
“你的老婆和女兒我一個都不放過!通通先殲后殺!!!”
3分鐘后,彭虎滿意的掛斷了電話,而身前一臉失落的劉組長則抬頭詢問道:“我已按照要求把我所知道的一切統統告訴你了,現在可以把我放了吧?”
許是得到消息后非常開心,聽罷此言,點了點頭,彭虎露出笑意,繼而用和藹表情抬手拍了拍劉組長肩膀寬慰道:“放心,我說過,只要你實話實說我就會放了你,但卻不是現在,目前你就先老實的在這里待著吧,等我辦完了事我一定會打電話給警局讓人來此救你,反正餓個一兩天也餓不死人你。”
(王八蛋!居然騙我!!!)
果然,一聽對方暫時不會放開自己,劉組長頓時大怒!剛剛還滿是頹廢的臉立即轉為怒容:“你,你居然騙我?你認為我會相信這世上有罪犯主動給警局打電話的嗎?”
“我沒騙你,我更不擔心當我打完警局電話后會遭通緝,因為……事情一旦辦完,你在這個世上就永遠找不到我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