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聽診器,張大佬聽聽傷者做完手術的心肺,再觀察儀器上顯示的各項數字。最終再轉頭,望回傷者剛接好的斷指,那雙老謀深算的灰色小眼珠子閃閃發光如同夜星。
不能操之過急,傷者的手術是否最終獲得成功需要術后觀察一段時間再能結論。當然,大大佬的經驗和醫學天賦是不可與常人相比的,可以依據目前狀況初步判斷手術結果了。
為此張華耀的眼神和任哲倫對了對。
之前沒在手術現場沒看手術經過,只能向做手術的人求證。問任哲倫是最合適的,他離得最近,全程觀察得最清楚。
兩人的眼神對上時,兩雙目光里如同閃電雷鳴掠過暗號。
張大佬:你看見她怎么對血管了?
任大佬:是的。你的判斷是對的。
怎么個對法?
老油條師妹很厲害的地方大概是對血管了。
對于一個外科醫生來說,尤其負責人體循環系統的心外科醫生來說,如何做手術做到保證血管血流的流暢度及平衡度等很重要。這方面做得好不好,可以看出一個心外科醫生的本事能到哪個程度。
嗯。張大佬是通過術后傷者的心肺和手指狀況,能看出聽出這個血管銜接得好。
兩位大佬急著對眼神是因為,今晚的意外讓他們無意中似乎可以摸到即將到來的機器人手術成功的機率。
放下聽診器,張大佬高舉膀子揮一揮,招呼一群人:“去吃夜宵,我請客。”
醫院食堂師傅按照張領導的命令已經做好夜宵派人急送到急診科,速度與醫生們緊急狀態下的手速有的一比。
李舜康博士派個學生,與麻醉唐醫生以及護士一同將手術后的病人護送往ICU。
謝婉瑩他們這些年輕的接下來要補開醫囑和書寫手術病歷。
“吃完再干活。”張大佬對年輕人們道。
吃個夜宵十幾二十分鐘,不耽誤時間的,能救到人最重要。
謝婉瑩舉起手報告給領導:“我要先去看下學生。”
“學生?”張大佬可能沒反應過來,眼中冒個問號,奇怪她今夜沒值班能有什么學生跟著她。
謝婉瑩眨兩下眼稟報領導:你侄子啊。
(張書平:完了,小叔肯定是看到謝醫生做的手術成果太成功,腦子興奮過頭,把我忘到后腦勺去了。)
可以想象到自己侄子心頭的瀑布黑線,張大佬不敢說不了,讓她過去找人。
就此謝婉瑩與他人分道揚鑣,一路獨自走過去找學生。半路她掏出手機,預備打電話聯系羅小妹。
及時通知告知病人家屬病人受傷的事是醫生的職責之一。只是之前忙于搶救病人沒空,一旦有空隙必須按照法律規定把這件重要的事情辦了。
想到這對兄妹父母雙亡,只剩下彼此攙扶,結果一而再再而三出岔子。謝婉瑩的心情是沉重的。在臨床看多了,更會發現窮人家庭的艱難,往往比富人更容易霉運上身似的。
低頭走著走著。
背后傳來聲吼:“電話多少?”
是任師兄的聲音。
剎住腳,謝婉瑩轉回身,確定任師兄跟她要誰的電話號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