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氣急敗壞了!
被朱瞻基和他手下的少年這般羞辱,阿魯臺這位草原上的第一勇士,竟然是氣血攻心了。
朱瞻基臉上不見喜色,沒有因為朱白打敗阿魯臺而高興。
他抬起腳步,走向已經緊盯著自己的阿魯臺。朱瞻壑見堂哥竟然還要過去,不由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的跟在身后。
“啊啊啊……”阿魯臺嗓子里發出低沉如野獸般的叫聲,雙目充血緊盯著走過來的朱瞻基:“為何不殺我!為什么不殺了我!殺了我啊!”
阿魯臺竟然在求死。
朱瞻壑看著阿魯臺如同野獸一般的模樣,心驚膽戰的向后退了幾步。
朱瞻基恥笑著:“阿魯臺,你是在激我嗎?殺了你這位大明的和寧王,我必然要被朝廷問責是不是。”
阿魯臺吐了一口血,嗓音沙啞的開口:“你殺我護衛,當眾如此羞辱我,難道就不怕朝廷問責?”
朱瞻基聳聳肩:“我羞辱你了嗎?誰看見了?我和麾下可沒有碰著您和寧王一下,你休要污蔑啊!”
阿魯臺冷哼一聲,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一地的尸首,譏諷道:“這呢!這些人是誰殺的!”
“我這是在見義勇為!”朱瞻基一身正氣:“大明漢王世子被逆賊追殺,我等只不過是奮起反擊罷了!”
阿魯臺從未見過這等無恥之人,儼然將黑的說成白的。這就是典型的,狡猾的大明人!
阿魯臺捂著胸口威脅著:“本王要告御狀!”
“你去!你去!去吧!”朱瞻基滿臉鄙視,手指對著周圍的人群轉了一圈:“此處無數百姓可以作證,我們是在自衛反擊!和寧王大可去告御狀,看看到時候查出來,此處這些膽敢刺殺漢王世子的逆賊,究竟是何出身,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派!”
朱瞻基已經給出了解決方案,若是阿魯臺生受了今天收到的屈辱,他就不會追究什么所為逆賊刺殺漢王世子的事情。若是阿魯臺真要鬧大了,這件事情就不會那么簡單的結束。
阿魯臺目光閃爍,陰晴不定,數度變換之后,他仰天長嘆一聲。
草原上第一勇士高昂的頭顱,緩緩地低了下去。
朱瞻基微微一笑,走到阿魯臺面前,彎下腰湊到對方的耳邊:“阿魯臺,你要記著,你就是大明的一條狗!狗聽話的時候,會有骨頭吃。若是狗不聽話了,狗肉也是很好吃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過……”
威脅!
明晃晃的威脅!
阿魯臺瞬間抬頭,怒視著朱瞻基,青筋跳動。
遠處,有腳步聲、馬蹄聲傳來。
越過人群,朱瞻基看到了錦衣衛、刑部、大理寺的人會同在一起,已經奔赴這邊。
朱瞻壑在后面又扯了扯堂哥的衣服,暗示趕緊離開這里,他要是被自家老子知道惹出這么多事來,怕是又要在家趴上半個月。
朱瞻基轉身看向堂弟,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便帶著眾人從另一側離去,留下秀才在這邊處理后事。
錦衣衛、刑部、大理寺的人剛剛到了里面,朱瞻基等人便已經抽身離去。
眾人只聽到秀才的聲音傳了出來:“各位大人,此處這幾人相互斗毆,我等勸阻不及,這幾人竟然是在搏殺之中都被砍了腦袋!”
為首的錦衣衛百戶臉上一抽,他們錦衣衛是最早得到消息秦淮河這邊發生命案,更知道太孫和和寧王皆是事主。
現在聽到秀才這樣解釋,心中一陣怒罵。哪有斗毆打的一個個腦袋都沒了的?還有那脖子上的傷口,一看就知道是從后面砍下去的!
騙人也要編個好點的理由啊!
錦衣衛百戶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和寧王阿魯臺,見對方竟然是點點頭,表示認同了秀才的說法,更是一陣頭大。現在,他要想著怎么講這件事情給圓回來。
秦淮河這邊不說。
離去的朱瞻基等人,到了日月堂門前,沒有進去。
朱瞻基怒視著朱瞻壑,瞪得對方腦袋都要縮緊胸腔里才開口道:“今天就在這邊住上一晚,我派人去二叔那里說下,就說你和我喝多了回不去,等明天你想好了怎么說再回家。”
朱瞻壑愣愣的點點頭,他現在也醒悟過來,驚天這事情要是鬧大了會成什么樣子,現在堂哥說什么他都聽著。
然后又拉住堂哥:“哥,你不留在這邊?”
朱瞻基推了一把朱瞻壑,將其推到門里面,擺擺手:“你小子盡惹事,我還得回宮里給你擦屁股!”
回宮里擦屁股?
我屁股不是還長在我身上嗎?
朱瞻壑一時不解。
朱瞻基卻已經帶著張天和朱秀上了馬,走出去一段距離了。
東宮。
一如既往的在深夜里燈火通明。
朱瞻基剛一進了門,就有一位好看的侍女過來傳話,太子妃張氏讓他過去。
朱瞻基有些無奈,心里知道自家老娘,是要看看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在外面那么多天,有沒有少胳膊少腿。
訕訕一笑,朱瞻基便跟著那侍女往張氏的院子過去。
“你是新來的?以前沒有見過你。”朱瞻基跟在侍女后面,鼻間有淡淡的清香從前面侍女的身上飄過來。
侍女腳步不停,斜過身子聲音甜甜的說:“回殿下,奴婢來東宮才十來日。”
朱瞻基點點頭,多看了對方兩眼:“那就是我去中都后沒幾天進的東宮了,長得怪好看的!”
侍女微微一愣,腳下的步伐也不由慢了一些,她以前一直聽聞太孫殿下,是個彬彬有禮的謙謙公子,哪里知道這第一次見著太孫,對方竟然就是一副口花花的模樣,于是語氣平淡了一些:“謝殿下夸獎。”
說完話,侍女便不再說話,只顧著自己在前面走路。
不多時,朱瞻基就到了張氏的院子。
張氏早就站在了門廊下面,見著兒子過來,立馬是喜氣洋洋的招著手:“快過來快過來!”
朱瞻基連忙上前,恭敬行禮問好,然后看看周圍開口道:“紅衣呢?”
張氏翻了個白眼:“那丫頭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回來就去練劍了,嘴里嚷嚷著什么天下第一……”
這是在鳳陽城,被那個女劍客刺激到了?
朱瞻基心中暗自懷疑。
張氏見兒子發冷,上前輕拍了一下朱瞻基的腦門:“若微這丫頭你也見著了吧!”
說著話,張氏看向了旁邊,剛剛在外面等候朱瞻基的侍女。
朱瞻基不疑有他,點點頭:“見著了,和母親您一樣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