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為師
陳昌言派了個雜役過去,看看那邊什么情況……
那邊在被一個內門弟子劈頭蓋臉訓斥的,不是別人,正是大漠――好不容易睡過去,又好不容易趕早爬起來的大漠。
“我養了兩匹馬,一匹追風,一匹皓月,追風配的是青勸壩肓樾瘧蓿皓月配的是長風鞍……就這么一點事情你為什么都搞不清楚?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你是豬是吧??”
那個內門弟子旁邊的一個弟子,拉了拉他,小聲說:“黎陽,算了算了……”
“算了?憑什么就這樣算了?”
“黎陽……你看,他一個馬奴,又不止養你的兩匹馬,他還有那么多的馬要照顧,今天早上又忙,搞錯這么一點事情,很正常,讓他回去換過就是了……”
他這是在幫大漠找臺階下。
大漠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個弟子,轉身就要走。
誰知,那個被叫做黎陽的弟子,一把就拽住了他!
大漠雖然算是半退了一線,但他的身體素質和……噸位,都還是在線的。
黎陽這一把,竟然沒拉動。
沒像他想象的一樣,直接把大漠給甩在地上。
黎陽自己也愣了一下,轉眼,怒意更盛,看向他旁邊拉著他的弟子,說:“你們對下人就是太客氣了。一個馬夫雜役,如果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記不住,那還留他何用?”
他旁邊的那個弟子一下就愣了,這尼瑪真的是年輕氣盛啊……
現在不是客氣不客氣的問題。
你在宗門大考的時候耍脾氣?甚至有當場殺人的意思?你在逗我嗎?是嫌自己被踢的不夠快嗎?
他趕緊又拉了一下黎陽:“其實,差別也不大……真的,你的本命神魂都可以出竅了,這場大考對你來說,多這一匹馬少這一匹馬,根本不會影響結果。不要在考前橫生枝節!”
不要橫生枝節。
最后一句,說的已經算是很明白了。
黎陽卻一把甩開他的手:“你懂什么?我聽霧寒說,夫人準備了一百零一個親手制作的法寶,肯定只有考的最好的一百零一個人,才能有資格拿得到……我如果拿不到……拿不到……”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黎陽來自富商之家,進入宗門才一年多,天資很不錯,肯定不會被踢去外門。
但是,他要進前一百,那完全不可能……
不管騎上哪匹馬,都不可能。
而拿不到這個法寶,肯定又是要被家里一通數落,他心里不爽,在拿一個馬奴出氣呢。
“呃,還有這回事?”同為內門弟子,大家對互相之間的修煉,還是心里有點ac數的。
“哎,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這就回去換過。”大漠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心里淚流滿面――霧了個大艸好嗎?勞資什么時候受過這委屈??
他在得知自己落地身份的時候,已經做了相當充分的心理準備了……
可也沒想到尼瑪還能這么瞎搞的?
在工業文明的世界,即使是沒覺醒的時候,他好歹也是個人吧,沒人把他這么當狗對待啊!!
當然,大漠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他當然也能看出來,這位內門弟子是在故意搞事情,不管拿來的什么,黎陽都會跟他說不對,然后,就可以把氣在他身上撒一通。
大漠想接這氣嗎?他當然不想,憋屈著呢。
但他更不想死!
他從原主的記憶里,知道內門弟子是什么概念――那是宗門的中流砥柱,
而他,在內門弟子面前就是工蟻一樣的存在,真鬧起來了,對方一劍殺了他,都沒有什么道理可講的。
低級文明真的是離譜!
離大譜!
大漠一邊周旋,一邊卻在心里深深感慨。
原來穿越是這樣艱難的一件事,文明的沖突如此劇烈,如果落點不好,簡直是寸步難行。
他以后的日子如果都是今天這樣的,就真的是生無可戀了。
“所以,我的金手指,我的系統,我的外掛在哪里??”最近為了在群聊里不露餡,而惡補網文的大漠,在心里默默期了個待。
另一邊,陳昌言聽了弟子回報的沖突過程,面色微微一沉。
“好了,坐下吧。”夫人指了指她旁邊的椅子,她也同樣聽完了這個沖突,但并沒有什么動容。
內門>外門>雜役,這在她的意識里是很正常的概念。
大漠死不死,她一點也不關心,只是那個叫“黎陽”的內門弟子,竟然一直在打探和揣測她的行動、用意,讓她非常的不爽。
“不坐了。父親一會兒會來的。”陳昌言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了夫人的背后。
內門外門的長老都已經過來了。
陳昌言卻覺得不太對,問回來報告的弟子:“為什么那個黎陽,一個人需要兩匹馬?不同的馬還要配不同的鞍、鞭?”
夫人和內外門長老,一聽他這么問,也都停下了交談,詫異地看著他。
陳昌言不提,他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沖突之外的信息。
“呃。馬是內門弟子們身份的象征啊。而且,好的馬鞍也能增進弟子們與馬的親和……”
“身份的象征?我說怎么感覺今天帶了馬上陣的弟子,多了很多呢。”陳昌言若有所思,“靈獸和法寶是修士的伙伴……但是,馬,它就只是馬,長的再好看的馬也只是馬,我看他那匹馬和馬鞍,都價值不菲的樣子?”
“啊,少主是說黎陽嗎?對啊,他的兩匹馬據說都是花了一箱下品靈石購入的……馬鞍更是量身打造。誰讓他家有錢。”
夫人和內外門長老都聽愣了一下。
一箱下品靈石???
不買一只堪用的靈獸,去買一匹馬?
“所以,他身邊的那些內門弟子,也是有樣學樣?”陳昌言問。
“差不多吧……”
不是每個內門弟子,都像黎陽家那么富庶。
那并不富裕的弟子,買馬和養馬的靈石,是自從哪里來的?
要知道,內門弟子們每個月從宗門獲得的資源都不少……
聽到這里,夫人和內外門長老的臉色,也微微有些陰沉了。
內門弟子一般平均七八天才會出一趟山門,宅一點的可能一個月也就一次,如果需要,宗門都是給他們提供馬匹的,根本不需要他們自己去養。
但是,陳昌言能懂他們的心態。
馬斯洛需求嘛。
高三思政就要講的課目。
畢竟,公交車哪有私家車爽?養馬的弟子有了一個就有兩個,uu看書有了兩個就有三個,有了三個就可以有一萬個。
如果只是養一匹馬,陳昌言倒也不會說什么……
但看大漠一匹一匹拉過來的馬,或是雪域白馬,或是黑毛良種――已經隱隱形成了攀比之風。
這就已經超出了他們這個世界的文明等級了。
“說起來,可能是太久沒有見到血了……”陳昌言看向了夫人,笑道,“我們內門的弟子,都有了這種閑情逸致……”
“……”夫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在陳昌言說了這句之后,更不好看了,“我兒……我不明白,我們萬梟宗的云骷馬,是哪里不如這些花里胡哨的馬了?”
陳昌言笑,沒有回答。
萬梟宗的云骷馬,速度絕贊,但終究不是活物,屬于一種煉制起來比較特殊的無主傀儡。
白骨黑霧,四蹄生風,在陳昌言看來其實還行,但肯定不能入黎陽他們的眼。
如果再往上說,萬梟宗其實還有紙鳶可供選擇。
當然,紙鳶需要持續消耗真氣,不愿意受累的弟子,也不愿意選擇紙鳶。
除了這些,還有飛行法劍、騎乘靈獸……
但陳昌言什么都沒有解釋,他只是跟回來報告這個事情的弟子說:“去,給黎陽和那個馬奴,提一個賭局。”
“賭局?”弟子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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