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這也——”
遠離戰場的某處山坳中,黑泥涌動中蒂奇浮現出來;就算是他這個老謀深算的家伙,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戰斗才剛剛開始,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僅僅過了一招,直接就跑了?
勝負未知啊!
“你懂什么?”
從旁邊虛空中浮現出來的九空搖愛,鄙視了一眼蒂奇。
“那個男人竟然還有一手強悍至極的體術,再打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您有‘神威’在,怎么會敗?”
對于蒂奇疑惑的話語,九空搖愛搖了搖頭。
“那個男人也有空間能力,我并不占據優勢;而且你別忘了——”
安培晴明,就是從黃泉中歸來的大陰陽師。
要說他沒辦法影響黃泉,九空搖愛第一個不相信:剛才的試探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個大陰陽師應對擁有空間能力的對手,完全就是駕輕就熟。
想到剛才那一下,差點把自己砍成兩截的手刀,九空搖愛就感到后腰隱隱作痛。
“區區陰陽師,連肉體力量都這么恐怖?”
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殊不知,人家晴明傳說中可是號稱‘鐵人’;
熬死了六任天皇,要不是被蘆屋道滿偷了老婆,還不知道能堅挺到什么時候。
“那么,大小姐。”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
從戰國位面弄來的‘軍隊’被拋棄,連帶著那些暗中發展的‘部下’也丟在了松江市;想必現在已經被島國政府團團包圍,又回到了只剩下兩人的情況。
好在大小姐有‘穢土轉生’,部下這種東西,臨場召喚就行。
“接下來,當然是繼續尋找八岐遺骨。”
對九空搖愛來說,這一次并非單純的挨打,她碰到安培晴明的衣角,兩者之間的差距,已經能夠看到;也就是說:下一次,就是勝利之時!
說完,九空搖愛轉過身來,充斥著寒意的目光落在蒂奇身上。
“我‘相信’你一定會為我帶來新的遺骨,對吧?”
說著,莫名的冰冷蔓延而出。
“如你所愿,”
半響,蒂奇恭敬的低頭。
“走吧。”
隨著九空搖愛抬起手指點在蒂奇膝蓋上,兩人在扭曲中消失不見。
下一秒,
山坳中的樹木葉落如雨!
不管是低矮的灌木、還是高大的樹木;
不論是滿地的雜草、還是花鳥走獸、甚至就連泥土中的螞蟻蛇蟲,全都在一瞬間失去了生命。
死亡不斷蔓延、從山坳向山峰攀爬、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出!強弱從來都是對比出來的概念,九空搖愛,絕不算是弱者。
東京,
“好厲害”
隨著九空搖愛果斷逃遁,這場大戰立刻戛然而止。
咒術高專的辦公室中,渚一葉忍不住贊嘆:別看她的實力很水,但好歹也跟著悠混了這么久,眼力總歸是有的。
那位大陰陽師一登場就碾壓全局,所謂的數量在他面前毫無意義;就算是已經算是‘強龍’級別的九空搖愛,也是舉手投足之間將其轟落戰場,打得喪失斗志,直接逃了。
“這就是五行術式的高階運用,”
坐在辦公桌后的悠點評,
“能掌握屬性的性質變化,才能踏入鬼級;做到兩種屬性的融合,就是龍級;如果能三種屬性融合.”
就算是神級!
當然,是要自己掌握。
如果是柚羅這種取巧的,或者是血脈遺傳的,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運用。
像海國姐弟,是依靠三神劍才能施展‘塵遁’;炎陽公爵,是‘煌遁’加上陽屬性查克拉的造物。
“即便是神魔血脈,能發揮出什么樣的威力,也是看個人的修行。”
一有時間,悠就習慣性的向別人灌輸‘努力修行’的理念。
你們不努力,我怎么成就血繼網羅?
當然,悠自己也沒有閑著。
他可不想向輝夜大小姐學習,不死不滅的血繼網羅,竟然被自己兒子車翻。
“你看國津神的首領‘大國主’,”
“論天賦,祂和其他八十八個兄弟有什么區別?”
沒有,
但是傳說中這家伙性格不合群,被自家八十八個兄弟各種排擠;后來更是因為女神倒追的緣故,聯手追殺大國主:硬生生把大國主逼成了一方強者。
“若無戰天斗地的經歷,又怎么可能成為國主?”
聽完悠的‘毒雞湯’,渚一葉點了點頭,緊接著又疑惑的提問:
“可為什么悠君,你好像.都沒怎么修行?”
“我不一樣,”
悠擺了擺手,
“我的秘術,是‘別人’有多強,我就有多強。再說了——”
悠伸手摟住身旁少女的柳腰,
“將力量持續、安全的注入你們體內,也是一種修煉。”
這可不是胡扯,賜予其他人力量,悠完全不必在意任何后果,也不用擔心影響:直接粗暴的塞進去,能否承受得住,會將力量開發到什么程度,那是別人的事情。
但是身邊親密之人,就要考慮天賦、考慮力量帶來的改變,考慮未來的規劃等等.這就需要打牢基礎了。
“哦,是這樣嗎?”
一葉是豪門千金沒錯,但也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微笑著坐在悠身上,俯身在耳邊輕聲呢喃。
“就算沒有力量,我也很喜歡呢”
另一邊,
島國警視廳。
“這樣嗎?”
電話中傳來孝的聲音,
“九空她嗯,沒有造成什么破壞就好。”
“孝,你要回來嗎?”
將剛發生的一切告知對方后,竹雅總監主動詢問。
“我可以請東孝美,代替你接手戰場——”
“不必了,”
下一秒,電話中就傳來了孝的回答,讓竹雅總監內心閃過‘果然如此’的思緒。
“抵擋燃燒軍團的進攻,是我自己的私事。”
“就不要麻煩別人了。”
島國最講究‘不要給別人添麻煩’,正如孝所說,抵擋燃燒軍團本就是他自己的個人意愿,讓別人過來接手戰場,不是他的性格。而且:
“以九空搖愛的性格,我也不可能勸她放下仇恨。”
甚至孝私底下猜測,島國政府、安倍晴明、那位悠校長、甚至還有高天原中的存在們.
也許都在等待,等待著九空搖愛將‘八岐大蛇’的力量吞噬,然后——
微微搖了搖頭,遠在阿美利加的孝不愿繼續想下去。
他只是一個‘區區’鬼級而已。
那些龍級,神級大佬們的謀劃,他沒有力量、也沒有立場去干涉。
放下電話,
竹雅總監抬頭看向松了一口氣的秘書,
“不必緊張,我早說過,孝是不會回來的。”
“是,總監洞悉人心,自然智珠在握,我們就做不到了。”
秘書恭維的回答,然而竹雅總監想聽的不是這個:
“那些‘戰國位面’的超凡呢?”
“已經被控制不,邀請到大阪府暫時休整;接下來會坐飛機來東京,只是大阪方向——”
“我知道。”
竹雅總監打斷了秘書的話,
以大阪府官員的性格,必定千方百計將這些超凡留在那邊。
只是事情哪有那么簡單?
麻煩!
“滿上,滿上”
“來,吃!好嫩的肉!”
“好酒啊,你們這個世界的享受,當真是極盡奢華。”
仿古的大廳中,一群武士正在狂吃海喝,他們以前倒是不缺吃穿,然而頂天抹點海鹽,如果不喝酒,可謂是嘴里淡出個鳥來。
在現代化的各種調味劑下,已經徹底淪陷:倒是身旁的‘異界美人’,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一方面,以前他們什么乖巧侍女沒有?
另一方面,這些美人也太‘嬌弱’了些,承受不住他們馳騁。
這里是大阪市、北區曽根崎新地,簡稱為‘北新地’;是大阪著名的夜總會和娛樂場所匯集地,就像東京的銀座;有著上千家高級酒吧、俱樂部和餐館,是商務人士款待客人的好地方。
現在,被大阪方騰出來,招待‘戰國位面’的數千貴客!
這些可都是超凡者,而且實力最低是強狼級別:低于這個級別,九空搖愛也看不上。
雖說這些‘貴客’中很多不是人,但有什么關系?只要有實力,就算是狗又如何?大把的女人想要撲上來:半妖?半妖好啊,又有人類的智慧、又有妖怪的力量,豈不是兩全其美?
當然,大部分情況下,半妖都是繼承了妖怪的愚鈍,加上人類平平無奇的天賦。
然而不管怎么說,總比普通人強:所以不少男性妖怪,都被‘熱情’的女人們包圍勸酒,已經昏頭轉向了。
可惜最強的那些頂尖大妖,都是九空搖愛穢土轉生而來,隨著她遠程解除術式,這些強者紛紛化為飛灰,讓島國政府痛心疾首:好幾個鬼級強者,就這么沒了。
要是能招募過來.
酒熱耳酣,得到政府示意的‘交際花’們紛紛趁機言語暗示;然而聽到要留在這個世界,大部分妖怪、武士紛紛變了臉色。
“這個,俺覺得還是洞穴舒服.”
“武士的職責是守衛領地,此等話休要再提!”
接下來就是‘男子離開家就會遇到七個敵人’、‘外出必遇三災’、‘旅途如朝露消散’之類的諺語。
翻譯過來,全都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的意思。
留在這個世界?
開什么玩笑!
不提之前那個如神如魔的‘安倍晴明’,光是這個世界的‘大名’派來‘邀請’他們的,就是四位‘頂尖大妖’等級的存在!
不是沒有生性狂邪的妖怪試圖反抗,對方只是派出了一人:
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海膽頭少年,抬手一摸。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只要被他右手碰到,什么妖術、結界、妖刀甚至妖怪本身,都當場變成死物,比‘死神’還像是‘死神’!
后來一打聽,這少年竟然叫‘神凈討魔’;如此囂張的名字,怪不得這么恐怖。
不然這些倨傲不遜的妖怪、武士怎么會老老實實過來做客?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我們要回家!
“.這些家伙都被嚇破了膽,愿意留下的寥寥無幾。”
在一棟最豪華的酒店會議室中,亞白校官看著手中匯報上來的情報,失望的放下手中的平板。
“想要將他們納為戰力,非常困難。”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咩”
一名有著濃重‘關西腔’的瞇瞇眼校官聳了聳肩,
“這些可憐的家伙,剛過來就遇到‘安倍晴明’這種超規格的對手;沒有被當場嚇死,已經算是精銳咩”
認真來說,戰國位面的妖怪、武士并不弱。
畢竟那個世界有龍級‘犬大將’這種頂尖戰力,鬼級強者也有好幾個。
然而這些家伙先是被‘強龍’級別的九空搖愛攜裹;緊接著又正面遭遇了龍級中,也是頂尖存在的安倍晴明,一出手就是撥弄五行、扭轉萬象.就算是換了他們陸軍超凡部隊過去,同樣也只有絕望。
“也并非所有人都是這樣,”
另一名校官走進來,先是行了一個禮,然后匯報:
“豹貓四天王答應了與我方的合作。”
所謂的‘豹貓四天王’,就是豹貓領主的四個兒女:原本也是率領豹貓一族,與狼犬一族爭奪地盤的首領;只是隨著殺生丸、犬夜叉兩兄弟實力爆增,他們已經沒有與之抗衡的力量。
特別是這一次,親眼目睹了父輩強者的威勢。
更是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弱小。
好在這次他們的‘死鬼’老爹在被解除穢土之前,給他們留下了一份修煉記憶。
靠著這份記憶,他們也能嘗試沖擊一下頂尖大妖的境界。
面對島國政府、不,應該說‘大阪政府’伸出的橄欖枝,豹貓四姐弟沒有過多考慮就答應下來。
這個世界對其他人來說,自然是避之如蛇蝎的危險之地;但對于想要變強的人來說,卻是一個‘寶藏’之地:強敵、就是變強最好的磨礪。
“好,”
卡夫卡點了點頭,
“別忘了和東京那邊溝通,我們這樣做.哎.”
將這些超凡趁機截留并非卡夫卡的本意,但他要考慮陸軍、以及整個大阪的安危:當身處高位,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隨著其他校官離開,亞白女校官走過來,牽起卡夫卡的手。
“辛苦了,”
“不,”
卡夫卡倒是不覺得辛苦,
“只要能讓人們享受和平時光,就足夠了。”
可惜這個超凡洶涌的時代,這種愿望注定是很難長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