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煙火也有不靠譜的時候。
衛淵第二輪煉丹全面采納人間煙火建議，結果只出九顆，一紋靈丹也只有一顆。和初次相比落差之大，簡直讓衛淵難以置信。
考慮到加進去的仙靈氣和氣運，怎么都得值個十幾萬兩仙銀，衛淵這一爐連三倍都沒賺到。
衛淵即刻開始反思，為何一堆從來沒有煉過丹的家伙出的主意，自己要全盤接收？
雖然這些家伙大部分時候給出的建議都是對的，但也不排除有錯的時候，這一次就是犯錯的時候居多，積小錯為大錯，最后錯得離譜。
人間煙火也在自我反思，得出了好幾份結論，包括給的資料不全，信息有誤，藥材品質偏差超出了正常范疇，過程中檢視丹爐頻率過低、檢測結果不準確，創世仙尊無所作為，等等。
衛淵看來看去，發現人間煙火就沒有承認自己失誤之處，責任全推得干干凈凈，特別是最后一句，畫龍點睛。
衛淵默然，下令重新總結，結果不變。再總結，還是不變。
衛淵沉思片刻，修改任務，要求改進煉丹流程。這次任務進行得異常順利，眨眼之間就找出了上百項不足之處。
衛淵這次一項一項細細對照，仔細思索，最后發現主要原因是對原本的煉丹流程修改過頭了，甚至都對丹方開始下手。
徐恨水拿出來的每一個丹方都是造化觀精心研究了幾百上千年之作，基本沒什么改進余地。
之所以衛淵能夠屢次得到超乎想像的成果，一是對全過程精細把控、實時調整，真正實現了入微級的煉丹操作，這根本就不是法相丹師應該有的手段。二就是加入了氣運，同時自己本身氣運也是高絕，所以才能奪天地之造化。
但是這一次創新過了頭，甚至連丹方都動了點手腳，于是乎有這樣的結果也就不足為奇。
在煉丹這種奪天地造化、精妙入微，且有嚴格評判標準的活動中，衛淵才能發現人間煙火的問題，它并不是萬能的。
找到問題所在后，衛淵取消了一切對丹方的改動，轉而加強對煉丹流程的精準掌控和優化。然后這個過程中再探索各個藥材成份的具體功效。等到弄明白了原理，再說改進丹方的事。
這一套弄下來，轉眼間就是一天多過去了。徐恨水不知怎么就得到了消息，于是全速趕回，總算來得及在衛淵開第三爐之前趕到。
徐恨水拉著衛淵的手，殷切安慰，誠摯言道丹師倒霉是常態，走狗屎運不常有。隨后他表示此次從本山帶回來足夠再開四爐的藥材，準備和衛淵共勉。
衛淵欣然答應，再度和徐恨水并肩煉丹。
七日后徐恨水順利開爐，此次收獲二紋一枚，一紋一枚，共計九顆。沐浴在眾同門震驚目光中，徐恨水感覺自己領悟了仙途真諦，果然念頭通達后能產仙丹。
衛淵那邊卻是毫無動靜，這一輪整整煉了二十余天，才安安靜靜地開爐收丹。徐恨水感知到丹氣，即刻來到丹房前等候，就見衛淵開門，一道中正平和的丹香飄出。
衛淵空手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自語道：“我明白了……”
徐恨水明知道不該問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明白什么了？”
衛淵深沉道：“這個丹方果然博大精深，學明白了的話，正常出的都應該是一紋靈丹。我竟然還有一顆沒有煉成丹紋，實在是學藝不精，愧對師叔給的丹方！”
說話間，衛淵橫移一步，讓開了門口。透過丹房之門，能看到里面桌案上擺著個托盤，托盤中整整齊齊的排了一圈十二顆靈丹，共是六顆二紋，六顆一紋，拱衛著中央一顆沒有丹紋的禿丹。
徐恨水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就不應該嘴賤接那一句。
此次衛淵雖然沒有再出三紋的逆天玄丹，但是整體品質之高，出丹之穩定，明顯更上了一個臺階。僅以大日朝華丹而論，造化觀就只有幾位御景丹師能到這一水準。
但衛淵覺得自己還有潛力可挖，這都還沒下手改丹方呢。
于是徐恨水再回本山，臨行前衛淵想跟他再要幾份藥材，但徐恨水面無表情地說，所有藥材都用完了，本山也沒有庫存。想要再煉的話，自己種暉陽草去。
衛淵無奈，只能獨自開第四爐。開爐之前衛淵放出消息，在青冥工作滿三年的太初宮修士，都可以用半價購買大日朝華丹一枚，最高可以買到一紋靈丹。買靈丹的話，只需六萬仙銀，相當于市價的四折。
如果仙銀不足，那么還可以賒賬，五年后還清即可。雖然不要利息，但是需要繼續在青冥工作五年。此外所購靈丹不能轉賣，只能自用。
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埋頭制造炮管的任素行眼中驟然射出精光，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與其類似的還有建木殿、天工殿和玄明殿等最早一批來到青冥的太初宮弟子，算一算時間，許多人都快呆滿三年了。他們原本法相希望有些渺茫，但現在突然就有了希望。
大日朝華丹是可以不斷吃的，每隔三年就可服一次。而太初宮這些弟子資質再怎么差，晉升法相至少也有兩成機會。如果每次都能服一顆一紋靈丹，連續嘗試三次，將有六成多的機會晉階法相。
突破法相如若不成，每一次都會對身體有不小損害，且每次天劫威力會越來越大。一般修士極限只能嘗試四五次，且最后一次要留在壽終正寢之前。
青冥內消息傳播非常快，很快所有太初宮修士就知道了衛淵手中大約有十幾枚一紋靈丹，甚至有還有二紋靈丹。
他們對于二紋靈丹不敢想，但家世尚可的人全都給家族去信，請求全力籌集仙銀，待工作時限一道馬上就申請大日朝華丹。家族條件許可的甚至準備一口氣買足三顆，把這輩子的份額都買了。
諸修驚喜之余，相互打聽，知道衛淵還在開爐煉丹，大日朝華丹暫時不會缺貨，于是心都安定了不少。
最初來到青冥的孫宇、余知拙在太初宮里也是天才，后期的徐恨水也是一樣。鋤禾老道只是斗法稀松，其它方面可一點都不差。別的不說，光是能哄得幾大靈獸時刻開心，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但除了他們之外，其實青冥初期還有幾十位太初宮修士，一直默默無聞的在青冥各處工作著。隨著青冥穩定，徐恨水等到來后，陸陸續續又有數十名弟子來到青冥。
此后黃云真君坐化于此，建木殿也有十幾名弟子來到了青冥。
現在在青冥里的太初宮修士已經超過百名。但即便是太初宮弟子，絕大部分也都是籍籍無名，能夠綻放光彩的只是極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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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現在總算能為這些平常修士做些事，為他們的道途增添幾分希望。
接下來一個多月，衛淵連開兩爐，將徐恨水留下的丹材全部煉完，然后總算松了口氣。
現在他重新調整了煉丹流程，一爐丹標準需時從原本的七天變成了二十一天，標準成丹從八顆變成了十二顆，且普通丹師也有很大可能煉出一兩顆帶有丹紋的靈丹。
衛淵收丹之后，又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整理這段時間全部經歷數據，最終形成了一份極為詳盡的煉丹方略，在丹方不變的情況下對大日朝華丹煉制流程作了全方位的優化。
做完這些衛淵就將這份煉丹方略通過勛功殿提交。不出意外的話，此后千年整個太初宮都會從這份方略中受益，不知會多出幾位真人。
從丹房走出，衛淵就是一身輕松，果然丹室無日月，這不知不覺地就是三個月過去了。
煉丹過程中，衛淵自也沒閑著，通過四處行走的道基武士掌控著整個青冥的進展。
在一些不明真相的修士眼中，只覺得衛淵的眼線無處不在，處處都有種老大哥在看著你的感覺。老大哥也確實時刻在看著他們。
衛淵讓崔聿組建了數千偵騎，平時換上滅天幫服裝，幾十騎一隊在青冥周圍千里范圍內隨機游走，驅逐巫族，以及一些想要在此定居的小勢力。
在衛淵眼中，青冥周圍千里以后都是自己的地盤，而且這就是眼前之事，自然不會允許其他人在此立足。
巫族還好辦，一些人族小勢力最是麻煩，見縫插針，想法還多。這些人能到西域求生，自然都是反賊刁民，無一例外。
衛淵都不用溝通就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無非是覺得衛淵的青冥遲早能擴張到這塊地域，他們只要熬過前面艱苦的十幾年或是幾十年，等界域擴張過來馬上就會變成膏腴之地。
而他們在此經營幾十年，那時就有資本和衛淵談條件了，最理想的莫過于成立個國中之國，從此自在逍遙。
若是在大半年前，雨之國還沒有打過來的時候，衛淵還是會歡迎這種人的，那時衛淵恨不得抓住身邊漂過的每一根稻草。
但是現在，付出百萬傷亡作為代價正面擊潰雨之國后，衛淵就容不下這種人跑來摘果子了。
滅天幫名字都起到這份上了，行事自然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再亡。遇到小宗族小勢力就是三個選項：要么滾，要么加入，要么死。
普天之下，哪有無主之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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