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我可是聽說寒假的時候是有不少同學在市里見到過程行跟姜鹿溪走在一起逛街的。”有一名同學即便是很不想在陳青面前去提程行跟姜鹿溪,但此時聽到這名同學的話,也不由得驚訝地說道。
對于安城一中的男生來說,姜鹿溪就是所有人頭頂上的那片月光。
而且這片月光,還是白色的。
對于這個驚艷了安城一中所有男生的女孩兒來說。
他們自然是不希望別的男生能追到她的。
但寒假時,程行跟姜鹿溪走在一起的場景,確實是有不少人看到過的。
姜鹿溪還上過程行的車子。
對于姜鹿溪這樣的女生來說。
與一名男生單獨走在一起逛街,那代表著什么東西,他們都是懂的。
而且因為陳青在的原因,有些話他并沒有明說。
其實,許多學生看到的場面,都不只是程行跟姜鹿溪走在一起。
而是手牽著手走在一起。
這代表著什么,可想而知。
“真的。”那名同學笑道:“因為我有一個朋友就在華清上學,前段時間我跟他打聽了一下姜鹿溪的事情,本來我還以為他不認識姜鹿溪,因為我這朋友不是我們市的,是其它市的學生,但我沒想到姜鹿溪在華清的知名度很高,我一說他就知道了。”
“然后在我的那個朋友口中得知,姜鹿溪在華清的人氣很高,獲得了學校好幾個競賽的冠軍,還獲得了學校公派去美國留學的機會。”這名叫楊華的學生笑道。
眾人聞言全都愣了愣,有原來理科三班的學生忍不住說道:“班,姜鹿溪確實厲害,華清公派留學的機會可是很不容易得的,這一旦鍍金回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本來是想說班長的。
但陳青就坐在這里,在三班,她也是班長。
因此他就沒有喊出班長那兩個字出來。
但其實在理科三班,雖然各科的班長有很多,但公認的班長就只有姜鹿溪一個。
“是啊,畢竟是我們那一屆省高考狀元。”有人也忍不住說道。
而跟別人的驚嘆而又覺得理所當然的表情不同。
陳青聞言,那一雙好看的眼眸卻是亮了起來。
而李丹跟王顏,也不愧是當年陳青很好的朋友。
她們一看陳青的表情,就知道陳青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顏此時忍不住笑著問道:“那姜鹿溪現在去美國了沒有?”
“那我就不知道了。”楊華聞言搖了搖頭,道:“這也是好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了,姜鹿溪具體去不去,我還真沒有再去問。”
“但是我覺得,這樣的機會,應該沒有人會放棄吧?”他笑著說道。
“肯定不會,這樣的機會,就算是在華清這樣的學校都是很難得的,有了這樣的機會,那就算是提前為自己以后鋪平了道路,跟一步登天沒有什么區別了,這樣的機會,應該是沒有人會舍得放棄的,而且姜鹿溪的家境并不好,她是很需要這樣的機會的。”有學生搖頭道。
這樣的機會,別說姜鹿溪這樣家境不好的人了。
就算是許多家境殷實的人,也是不會放棄的。
“這一去可就得好幾年不會回來了。”王顏笑著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然后向著陳青敬了過去。
越是在高中時與陳青玩的好。
她跟李丹就越是知道,若是在高三之前,陳青對程行確實沒有多少喜歡的話,那到了高三,特別是下學期,她們這位陳青陳大小姐,其實在內心里是喜歡的緊的。
但那時的程行,又有誰不喜歡呢?
王顏雖然在笑著跟陳青敬酒,但眼底也閃過一抹黯然。
如果她要是有陳青這樣的美貌,這樣的身份背景,她也不會錯過程行的。
如果說到了即將畢業的高三,姜鹿溪是安城一中所有男生都不喜歡有任何人能追到她的女生的話,那程行就是安城一中所有女生最不希望有人能追到他的男生。
其實,在高中即將畢業的時候。
程行要比姜鹿溪更加閃耀。
因為若是姜鹿溪做的事情出的成績,還屬于學生的范疇。
別的省市也有學生能做到的話。
那程行所做的事情所出的成就,就不是同齡人能夠辦到的了。
就如此時,安城所有的報刊都在報道的那條消息。
程行成為了兩千年冰心散文獎成立以來,徽州省第一位獲得冰心散文獎單篇散文獎的作家,冰心散文獎分單篇和散文集兩個獎項。
而在這兩個獎項當中,含金量最高的就是單篇散文獎。
因為一屆冰心散文獎,能出散文集的作家并不多,可能全國加起來也沒多少本,但是三年一屆的冰心散文獎參與進來評選的單篇散文,那可就太多太多了。
《燈火》能從那么多篇散文中殺出來,含金量自然是極高的。
所以這樣的成就和榮耀。
都別說是學生了,整個徽州省那么多作家,到目前為止也就程行做到了。
這樣的程行,若是沒遇見還好,遇見了,又怎么可能不心生喜歡?
只是有些年少自卑。
男生有,女生也有。
所以,那些愛慕思量,也就只能藏在腹中,消失在過眼云煙中罷了。
“說不定會永遠待在了美國也說不定,畢竟姜鹿溪在這里也沒什么親人了。”李丹笑道:“之前我可是聽說像清北復交這種國內排名靠前的一些大學,許多人去了國外留學,基本上都待在國外不回來了。”
李丹這話周圍的人都沒有去接。
李丹后面那段話沒什么錯。
最近這些年出國留學的熱潮很高,在學校只要有能去國外留學的機會,就沒有一個會放棄的,而且國內那些富豪們,也都喜歡把自己的子女送出國。
只是李丹前面那句話,他們卻并不好接。
當然,除了不好接,也不想去接。
因為他們總覺得李丹這話透著些惡毒在里面。
在姜鹿溪獲得徽州省高考狀元后,身份背景自然被扒的一干二凈。
姜鹿溪家里的事情,他們基本上全都知道了。
雖然到了大學,就跟踏入社會沒了什么區別。
人會因為到了大學,發現哪怕自己努力考入到了一個這么好的大學,之前是什么身份,現在依舊是什么身份,三六九等早在出生那一刻就定了下來。
那些漂亮的學姐學妹們,依舊跟他們搭不上什么界。
想要獲得一些機會,就少不了要多些恭維市儈。
但有些底線還是要有的。
最起碼,有些話他們現在還不會因為要巴結恭維一個人而說出口。
而本來覺得自己這兩個高中時很好的朋友都變了的陳青,此時卻罕見的沒有多說什么。
甚至剛剛皺起的眉頭,還舒緩了起來。
眾人推杯換盞,也沒再聊起程行跟姜鹿溪的事情。
而是回到了同學聚會的本質上。
那就是懷舊。
只有到了大學,才知道高中的珍貴。
才會越發去懷念高中時那三年的青春。
因為那個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滿懷夢想,都充滿了斗志。
每個人夢想里的大學都不一樣。
大學,應該是一個可以助自己實現夢想的地方。
千軍萬馬獨木橋的闖過高考,邁入理想的大學,應該就距離成功不遠了。
因為在之前的十多年里。
父母這么說。
老師也是這般說的。
一個小時后,這場同學聚會結束了。
在場的眾人都喝的醉醺醺的。
酒店門口,其他人都回了家,只剩下陳青還有王顏在。
王顏的臉上滿是駝紅。
她平時是不怎么喝酒的。
但這次也喝了很多。
因此便在路邊的垃圾桶里吐了出來。
“沒事吧?”看著她吐完走了過來,陳青問道。
“沒事。”王顏搖了搖頭。
“我送你回去吧。”她跟李丹是喝過酒的,王顏沒怎么喝過酒,陳青怕她出事情。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王顏擺了擺手。
她說完,便轉身想去路口打計程車。
只是剛走了幾步,王顏忽然又轉過了頭。
“陳青。”她喊道。
“嗯?”陳青問道。
“我要是你,在學校的時候就不會放手。”王顏看著她道:“本來,她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王顏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這句話,她是以高中時,陳青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去說的。
因為這確實是她的心里話。
在高中的時候,誰都沒有陳青距離程行更近。
誰也都沒有她跟程行在一起的機會更大。
哪怕是之后的姜鹿溪。
若是當時的陳青能早些往前踏出一步。
也不至于等到現在要靠別人出國才行了。
王顏坐上計程車離開。
陳青也攔了輛計程車回了家。
趕回家時,父母都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怎么喝了那么多酒?”陳實皺著眉頭問道。
“就是,你參加個同學聚會喝那么多酒做什么?看臉紅的,連路都走不穩了。”張秋慌忙扶著陳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爸。”陳青忽然看向了陳實。
“我喜歡程行。”她忽然道。
也不知道是因為喝醉酒來了勇氣,還是因為她本來覺得無望的東西又突然有了希望,她將自己藏在了心里許久的話,告訴了最疼愛在乎自己的父母。
越是出了高中,越是到了大學,陳青便越發現,自己遠比想象中要喜歡那個男生。
她本來想在大學里談一段戀愛,來忘記自己曾經心動喜歡過的人,但那些看似優秀的男生,都無法真的讓她心動。
陳青即便不想,即便在復旦。
也能隔一段時間,就能聽到程行的消息。
有些時候,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真的是很難去忘記的。
陳實聞言與張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愣了愣。
“我聽說,小行有喜歡的女生了。”陳實道。
寒假時,陳實見過程船,曾讓程船讓程行多去他們家坐坐。
但程船一直說程行沒什么時間。
后來陳實才知道,程行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寒假的時候一直往那個女孩兒家里跑。
這女孩兒他也認識。
那一年高考,一鳴驚人。
成為了徽州省歷史上分數最高的理科狀元。
想著她的名字,再想著程行當時寫的新書《一路溪行》。
許多事情,陳實便也都了解了。
從那以后,陳實也沒再讓程行去他們家坐過。
因為說是坐坐,但陳實心里又怎么可能沒打著其它算盤。
程行這孩子,他很欣賞也很喜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早看出來,自家寶貝女兒是喜歡他的。
只是人家有了喜歡的人,陳實這個想法自然就給打斷了。
“小行現在在哪啊?放暑假了,應該回安城了吧?明天讓小行來咱家一趟,他跟青青青梅竹馬的,肯定有許多話能聊。”張秋此時說道。
她沒有去管剛剛陳實所說的程行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孩兒那句話。
因為那女孩兒再優秀也肯定沒有她家青青優秀。
而且喜歡又不是結婚,這年頭誰沒有幾個喜歡的人。
最終能走入婚姻殿堂的才是真的。
跟最開始覺得程行根本配不上自家女兒相比。
現在的張秋自然是說不上這種話了。
他以十八九歲的年紀,登上了中國作家富豪榜的榜首。
《燈火》又在兩天前獲得了冰心散文獎。
這樣的程行,同齡一輩是找不出的。
陳實沒有去管妻子的話,只是看向了陳青。
“那個女生在華清獲得了公派美國留學的機會。”陳青道。
“原來是這樣。”陳實恍然的點了點頭。
自己女兒的性格自己知道,她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也不是那種別人已經在一起了還會插一腳去橫在別人中間的人,她也有著屬于她的高傲和清高。
“以那個女孩兒的身世,確實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陳實嘆了口氣,后來得知了她的悲慘命運時,陳實也覺得這女孩的遭遇太過悲慘。
后來他也有專門去了解過這個安城歷史上第一個獲得了省高考狀元的女生,因為其悲慘的命運,是一個性子很倔的女生,從小就許下過誓言,要通過學習去改變自己的命運,要去努力的賺許多許多錢。
陳實還記得當時媒體在她高考成績出來時對她的采訪。
當時市里的記者問她是因為什么才考了那么高的分,成了徽州省的理科狀元。
當時那個女生的回答是她學習,就是為了賺錢。
只是這段采訪,最終沒有播出去,到了他這里,就給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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