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不受影響……
把這句話在心里反復念叨好幾遍，劉國明最終還是咬咬牙，把這件事應承了下來。
因為這件事不管怎么說，對他都是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如果面前這個人，在書記那里化到了錢，那對方必然會記自己的這一次人情。
除了這邊的人情，書記那邊，也會記得這一次的舉薦，到時候如果有好處，肯定也忘不了自己。
即便不成，在書記這邊，自己最多就是被說兩句，但是后續的工作，可以把這兩句話給補掉。
而在林語這邊，自己依然可以合作，依然可以賺錢。
最大的可能，是書記不見這個人，雙方沒有交集，那和自己也沒什么關系。
既然橫豎都是好處，那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又用力點一下頭，劉國明輕聲說道：“那林總，你在這邊先待幾天，我明天聯系一下書記的秘書，問一下書記什么時候有空，我們約定好時間，然后我再聯系你。”
“但是我得先說清楚，我不敢保證書記會見你，同時，我也不敢保證你們這一次的會面一定能談成事。”
圓滑！
在心里給面前的劉國明下了一個定義，林語小聲安慰道：
“不礙事！談不成那是我自己水平不夠，和劉總你沒有關系。”
得到他這句話，劉國明憂愁的臉立馬變得喜笑顏開，他又拖著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次變成主人家，抬手：
“吃飯吃飯，菜不夠我們再加。”
正事談完，三個人就投入到忘我的吃飯行動中，人一開始正經吃飯，就會發現這該死的法餐，連塞牙都不夠。
深夜時分，三個人摸著肚子，罵罵咧咧的走出酒店，在酒店門口分別，劉國明開車回家，林語和梅風爬上車，調轉方向，直接去了最近的海鮮城。
11點多的深城，路上的店鋪已經陸陸續續關門，看著倒退的燈光，梅風突然問道：
“為什么我感覺，你非常看重這個智能手機？”
林語用手托著下巴，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平靜的回應道：
“因為這個智能手機，能給我們帶來利益，那是一份你想象不到的利益，按照目前的市場估計，每年至少可以獲得500億元的凈利潤。”
“除了這份應得的利益之外，我們還能在操作系統里，植入竊聽程序，監聽全世界的消息。”
聽到有500億元，梅風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這500億元里面只要抽出1給他當研究經費，他做夢都能笑醒。
但是聽到后面，要植入竊聽程序，監聽全世界的消息，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眼睛也跟著瞇了起來。
在抵達一個長達120秒的紅綠燈時，他踩停剎車，向右邊轉過頭，小聲問道：
“不至于吧？”
“我沒那么蠢！”林語果斷回應一聲，隨后他臉上露出奸笑，怪笑著說道：“我不會這么干，但是其他人會這么干，比如阿美莉卡，比如英格蘭，比如法蘭西。”
“我們只需要在售往歐洲，美洲的手機源代碼里植入一些代碼，可以定期往五角大樓發消息就行。”
“不管什么消息，時間到了，逮到就發。”
“然后再找個人把這消息暴露出來，那就是一頭黃泥巴掉到阿美莉卡人的褲襠里。”
“雖然這一招對高傲的阿美莉卡人沒有什么作用，但最好的離間計就是日久生情。”
“小矛盾累計起來，最終都會變成大矛盾。”
前方的紅綠燈倒計時歸零，從紅色變成了綠色，梅風腳下輕踩油門，屁股下的桑塔納發動，磨磨蹭蹭的向著對面的道路前進。
另一邊，劉國明并沒有回家，而是就近找了一個還在營業的電信營業廳，鉆進去，開始詢問營業員辦理業務。
東拉西扯半天，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營業廳，掏出電話，打到了書記秘書手中：
“趙秘書，書記明天有空嗎？我想見他一面。”
“早上9點有空是吧？好的好的，麻煩你了。”
“說句老實話，林總，我也沒想到書記會這么好，早上我在他的辦公室找到他，說了你的事，他就直接給我說了時間。”
“讓我聯系你，在這個時間過去。”
“雖然只有10分鐘，但是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我能看出來，他似乎很想見你。”
“不過老弟你也要記清楚，時間只有10分鐘，不要亂說，也不要多說，一定要注意。”
“還有，書記的全名叫做鐘耀文，你進去的時候，可以叫鐘書記，也可以直接叫書記。”
前往省政府的路上，劉國明開著車，不停的對著副駕駛的林語叮囑，等他絮絮叨叨的說完話，卻發現路還有一大截，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沉默以對。
副駕駛上，林語聽到沒有聲音了，很好奇的歪著頭，看向身邊的人，問道：
“你這察言觀色的技術有點水平啊，書記臉上的表情你都看得出來？”
“那是當然！”等紅綠燈的空檔，劉國明用手拍了一下胸膛，非常自豪地說道：“你老哥我可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才走到今天。”
“那些關系都是后來的，一開始可全靠我自己在拼殺……”
在他絮絮叨叨的自我吹噓中，粵省省政府到了。
看著面前的大樓，林語心中大喜，這么好的樓，掏點錢投資，應該能掏出來。
整理好衣服，把公文包拎在手里，他緊緊跟在劉國民身后，穿梭在繁雜的樓道中。
在辦公室外等待了大約20分鐘，辦公室大門打開，一個30來歲的男人從辦公室里走出，對著劉國明點一下頭，旋即轉身看向林語，從頭到尾審視一遍，男人面帶笑容輕輕點一下腦袋，往前走一步，走到門外。
側著身體，抬手指向辦公室里：“林總，里面請，鐘書記在里面。”
把林語放進辦公室，男人就對著劉國明抬手一指旁邊的辦公室：“劉總，我們去這個辦公室里喝杯茶。”
另一邊，林語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了正對大門的辦公桌，還有坐在辦公桌后，戴著金邊眼鏡，頭發有些花白，看起來非常儒雅的中年人。
聽到腳步聲，中年人抬起頭，打量片刻面前的年輕人，抬手一指自己對面的椅子：
“坐！”
“你的事，劉國明早上已經和我說過了，叫你過來，其實就是想和你當面聊聊。”
“還有，廖振斌的信呢？”
辦公桌對面，聽到這一句問，林語打開公文包，從里面取出一封很普通的信，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耀文書記親啟！
將手中的信遞給鐘耀文，林語就非常乖巧的在椅子上坐下，等待對面的人看完信件。
十幾分鐘過去，鐘耀文也看完了手中的信件，放下書信，他雙手搭在桌子上，滿臉玩味地對林語說道：
“現在，給你10分鐘，說服我！”
“11.67億的資金，對我們粵省來說不是事，甚至，剩下那幾個省的名額，我們也可以一起購買。”
“但前提是你得說服我，只要你能說服我，一切好說。”
“說服不了，那你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說完話，鐘耀文還翻一下手，示意林語開口說話。
椅子上，林語輕輕點一下腦袋，臉上跟著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并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先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照片，確切的說，是一張概念圖片。
是一艘船的一張概念圖片。
站起身把這張圖片放到鐘耀文面前，他又退回到椅子上，平靜地說道：
“我們的萊茵造船廠，正在建造一艘1.5萬噸的驅逐艦，這艘驅逐艦，將會是華夏，乃至世界上第一艘萬噸級的導彈驅逐艦。”
“如果鐘書記同意，那這艘船的名字，就會用粵省的地名，或者人名來命名。”
說完條件，他又一次打開公文包，從里面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照相機拍攝的照片。
照片里的內容，是一個巨大的船塢，這個巨大的船塢里面，同時擺放著五艘船的龍骨。
而最靠近岸邊的位置，那條船的龍骨，比其他四艘船的龍骨都要大，大許多。
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這張照片，鐘耀文眼睛一閉，強行把面前的照片和概念圖片一起推到旁邊，強迫自己的眼睛不往上面瞟，強迫自己將目光對準面前的林語，搖著頭，平靜地說道：
“這不足以說服我！”
“我明天就去閩省！走完閩省我就去越省，然后再去魔都，然后再從蘇省經過，最后回到魯省，如果這都不行，那我就去燕京，然后我走一路說一路。”
林語目光平視正前方，如同一個無情的錄音機一樣，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理由。
“不過我估計最多就走到魔都，頂天就是到蘇省……”
他繃得住，對面的鐘耀文繃不住了，抬斷他的話，問道：
“你們造的是軍艦，你們有命名權嗎？”
鐘耀文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非常的小心，而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往那兩張照片上瞥。
有一點點意動！
只有一點點！
真的真的只有一點點！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林語再次平靜的開口：“可以！”
“因為我們萊茵鋼鐵雖然在歸屬上依舊是后勤處下屬企業，但實際是屬于自負盈虧，在市場經濟中，我們并沒有一般國企那樣的壟斷地位。”
“而這艘船，我們需要在建造完畢，測試完畢，改進完畢后，才會交給海軍。”
“和海軍方面的協議，是我們可以對這艘船自由命名，但是相應的舷號，由他們海軍自己負責。”
聽完這一番解釋，鐘耀文的眼睛終于大膽的放到了那張照片上，而他的右手，已經摸上了那張概念圖。
就這樣撫摸了片刻，把兩張圖片拿在手中，轉了一圈，對著林語：“真的？”
“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復，鐘耀文站起身，右手猛地一拍桌子：
“投資的這件事我同意了，你待會兒把文件給我的秘書，我這兩天找兩個人，商量一下細節。”
“最多一周，資金就可以協調到位。”
意氣風發的說完話，鐘耀文又坐回椅子上，只是這一會兒，他沒有了剛才的嚴肅，整個人斜斜的靠在椅子上，顯得非常慵懶。
雙腳不停的蹬著地面，椅子也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轉圈，就這樣玩了一會兒，他突然停下動作，問道：
“你為什么覺得干半導體會賺錢，而不是虧錢？”
“根據我的了解，國內半導體從業者，現在很多都還處于迷茫狀態，或者說，國內的半導體還處于萌芽狀態，想要賺錢，難如登天。”
“其實并不難！”鐘耀文的話才剛說完，就被林語直接否定，不等對面的人開口，林語就從兜里掏出昨天給劉國明看的那個筆記本，翻開里面的內容，放到辦公桌上，往前一推，筆記本就到了鐘耀文面前。
等鐘耀文將注意力落到筆記本上，林語才再度開口：
“其實，半導體所主導的產業革命，現在才剛剛開始，在你面前這個不起眼的手機，就是在這場產業革命的浪潮中，一艘看起來非常不起眼，但是卻能夠帶來極大收益的船。”
翻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鐘耀文的眼睛越來越亮，但是亮了沒多久，又迅速暗淡下去。
隨手把面前的筆記本合上，他審視著面前的人，說道：
“說來聽聽！”
站起身，將桌上的筆記本收起，塞回公文包中，林語坐在椅子上，乖巧地解釋道：
“半導體產業，不是一個獨立的產業，這是一個誕生了多個行業，但是又需要這些行業反饋的產業。”
“但如果你做過詳細的調查，你就會發現，全世界70多億人，只有最頂上的那一小撮人，在享受半導體的好處。”
“換而言之，我們把剩下的幾十億人，也拉到半導體行業里。”
“那鐘書記還覺得，我們會虧錢嗎？”
“我不知道！”鐘耀文非常果斷的搖頭，閉著眼，略微思索片刻，他又重重的搖一下頭：
“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以我目前的認知，我無法判斷你話的真假。”
“因為找我，想要獲得項目的人很多，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向我保證，項目不會虧錢。”
“但也只是保證。”
“不過，我愿意相信你，相信你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僅僅因為你是林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