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趁著她不注意,突然發功,利用內力將嵌入她體內的彈頭硬生生吸了出來,桑貝貝痛得慘叫了一聲,額頭之上已經是布滿了冷汗。
沾著桑貝貝血跡的彈頭已經落入張揚的掌心,他拿起彈頭在桑貝貝眼前晃了晃,然后扔到一邊,從貼身皮袋中取出自己特制的金創藥,為桑貝貝將傷口敷好,然后體貼地幫助桑貝貝穿好了衣服。
望著張揚為自己忙前忙后,桑貝貝不知為何眼圈紅了,然后就開始不受控制地哭。
張揚有些莫名其妙道:“丫頭,我招你惹你了,你哭什么?別人要是看到你哭,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桑貝貝伸手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就是你欺負我,就是你,都是你……”她忽然摟住了張揚的脖子將整個嬌軀都埋入他的懷中。
張大官人道:“那啥……丫頭,我這人意志向來不怎么堅定,你就別考驗我了……”
桑貝貝咬著他的耳根柔聲道:“你不是想我以身相許嗎?我現在就把自己交給你。”
張大官人道:“開玩笑的,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可我也不是個趁火打劫的人,我……”他的話被桑貝貝的親吻打斷。
桑貝貝一雙美眸閃爍著魅惑道:“你怕啊!”
張大官人道:“我會怕?”
桑貝貝道:“那就是說我沒有吸引力。”
張大官人道:“我不是擔心你的槍傷嘛!”話雖然這么說,可大手卻攀上了桑貝貝堅挺的胸膛,桑貝貝貼近了他,張大官人望著火光中的伊人如此明艷嫵媚,這廝的陣線頃刻間土崩瓦解,有道是輕傷不下火線,人家女孩子家都這樣表示了,自己總不能認慫。
火光將兩人的剪影映照在石壁之上,兩人的身體就像大樹緊密相連的枝椏在火光和夜風中舞動……
清晨的霞光灑滿了荒島,篝火尚未完全熄滅,仍然有裊裊青煙在升騰著。
桑貝貝從張揚的懷中醒來,望著他英武的面龐,唇角流露出羞澀而幸福的笑意,她俯下身在張揚的嘴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這輕微的動作喚醒了張揚,張揚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卻不小心觸動了桑貝貝肩頭的傷口。
“疼……”桑貝貝嬌聲道。
張揚笑道:“上面還是下面?”
桑貝貝紅著臉啐道:“流氓!”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感覺到初經人事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痛,黑長的睫毛低了下去,忽閃了兩下,宛如蝴蝶風中悸動的翅膀:“都疼!”
張大官人道:“那啥,昨天沒顧得上洗澡,海水弄進去了。”
桑貝貝在他肩頭上打了一下:“還說!”
張揚笑了起來,他站起身子望著遠方的海面,看到遠方一個黑色的物體正在破浪而來,那是他們的潛艇。
桑貝貝也發現了這一狀況,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
張大官人穿著褲衩,悠哉游哉地走向沙灘。
趙天才和伍得志將潛艇泊好之后,來到鹿巖島上,看到桑貝貝平安無事,兩人也都松了口氣。
張揚道:“跟蹤的結果怎樣?”
伍得志道:“漁船一直往南,我們在水下釋放了一顆跟蹤器,目前漁船仍然在行進之中,通過那顆跟蹤器我們可以鎖定他們的行動軌跡,我們擔心你們有事,所以追到中途又折返回來和你們會合。”
張揚道:“我們沒事,反倒是嚴國昭這條線非常重要,不能讓他逃了。”
伍得志點了點頭。
張揚道:“章碧君死了。”
伍得志面色一變,低聲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上頭就會派人過來調查。”
桑貝貝道:“這件事沒什么好調查的,是嚴國昭利用我將章碧君引到了這里,然后想一石二鳥,殺掉章碧君,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張揚道:“你可以把這件事說清楚。”
桑貝貝道:“你不要忘了,我早就被他們定義為一個叛國者,就算我說出來,又有誰會相信。”
趙天才道:“我們可以幫你作證啊!”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沒用的,只能由我來背這件事,你們的話沒人會相信,而且最好不要被他們發現你們和這件事有關系,不然你們的麻煩會無窮無盡。”
張揚道:“我不怕麻煩。”
桑貝貝望著張揚,目光極其溫柔。
伍得志道:“桑貝貝說得不錯,這件事是嚴國昭設計的,我只是搞不通,他為什么要殺死章碧君?”
張揚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從北港遭遇那場海嘯之后,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章碧君的死或許和這件事也有關系。”
桑貝貝道:“很有可能,不過想要解開這個謎題必須從嚴國昭入手。”
張揚道:“你還要繼續查下去?”
桑貝貝搖了搖頭,她笑道:“章碧君死了,我哥哥的仇已經報了,這樣槍林彈雨的日子我已經過膩了,我暫時沒工夫去想未來,給自己好好放個長假。”她轉向張揚道:“那艘潛艇可不可以借給我玩玩?”
張大官人道:“你想去哪里?”
桑貝貝道:“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最喜歡看得一本書就是海底兩萬里。”
張揚知道桑貝貝的性情素來豁達,她終于手刃章碧君,大仇得報,如果繼續留下,所面臨的風險無疑會是巨大的,離開一段時間也好。
趙天才和伍得志率先進入潛艇,張揚在桑貝貝進入潛艇之前,忽然拖住她的手臂,將她擁入懷中,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桑貝貝摟住他的脖子,深情望著他的雙目道:“你放心,我懂得好好照顧自己,昨晚的事情,你只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張大官人道:“不可能,你是我的女人,我要照顧你一生一世。”
桑貝貝道:“我是說章碧君和嚴國昭他們的事情,你以為什么?居然想到那件事,以為我那么隨便?”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小聲道:“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后一個,所以你一定要對我好,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張揚道:“留下,以你的化妝術應該可以騙過他們。”
桑貝貝道:“我累了,章碧君死了,我忽然感到失去了方向,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放松一下,你放心,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我就會回到你身邊。”
京城的雨仍然在下,薛世綸站在露臺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雨淋濕,他的眼圈有些發紅,但是眼眶中并沒有淚水,秋風吹來,發自心底的寒冷,他實在想像不到,章碧君為什么就這樣突然離開,她是個讓自己放心的女人,幫他做了很多事,多少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可這次卻偏偏在陰溝里翻船,章碧君竟然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國安特工手里。
薛世綸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想起章碧君之前對他所說的話,她勸他收手,他懂得她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和自己一起退出,找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過上幸
福而平靜的生活。
薛偉童出現在父親的身后,她默默撐起雨傘為父親遮住頭頂的落雨,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她能夠看出父親的情緒前所未有的低落。
薛世綸低聲道:“童童,你有沒有愛過?”
薛偉童愣了一下,她不解地望著父親。
薛世綸道:“就算現在沒有,以后也會有,愛并不代表一切,人一輩子可以遇到很多愛的人,但是未必可以遇到一個對的人……”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我說了你也不懂。”
薛偉童道:“爸,您先回房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千萬不要著涼了。”
薛世綸道:“我要去趟北港!”
薛偉童道:“我跟你一起去。”
薛世綸本想拒絕,又聽女兒道:“您這個樣子我很擔心,爸,我一定要去。”
章碧君的死在國安內部引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震動,在發現她浮尸海上不久,有人通過秘密途徑舉報了章碧君過去打壓內部工作人員,出賣組織機密,陷害邢朝暉、麗芙、趙軍、桑貝貝等人的事實,章碧君在京城的秘密基地也被曝光,提供這一線索的無疑對內情是相當熟悉的,國安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采取行動,對章碧君的秘密基地進行了突擊檢查,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基地的地下禁閉室內找到了被關押在這里接近一年的邢朝暉。
嚴國昭站在巍峨莊嚴的釋迦摩尼像前,他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很虔誠地在佛像前跪拜,風很大,帶著海面上的潮濕空氣席卷而來,無孔不入地鉆入他的領口袖口,讓嚴國昭很不舒服。
他聽到身后響起有節奏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