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臨貴地第四百六十九章乾清門外
第一卷初臨貴地第四百六十九章乾清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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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朝上,張凡得知了一件事情。不,應該說是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葛守禮,被晉為都察院左都御史。要說這左都御史乃是朝中監察百官之首,當之之人必然要是德高望重之輩才能以服眾。而葛守禮可謂是此中的不二人選。想葛守禮嘉靖八年中的進士,歷經嘉靖、隆慶,一直到了如今的萬歷朝,三朝元老,眾人評其德高望重、端肅立朝,有古代良臣遺風。這幾十年來,伸手朝中文武百官的敬重。而且,雖然說,左都御史與六部尚書相同,都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員,但是左都御史之職責則要深重更多。
葛守禮但當都察院左都御史,當之無愧。就算是讓官員們反對,估計他們也難以找出個合理的理由。而且葛守禮為官多年,從不妄言任何事情,也從不會受任何個人與勢力的影響。大臣們相信,擔任了左都御史的葛守禮必然是會秉公辦事,絕對不會徇私枉法。
而葛守禮本人對此也并沒有什么異議,欣然接受了這一重任,沒有推脫。
不過張凡,聯想起昨天在馮寶家門口看到的情形,心中不由得有些嘀咕起來了。葛守禮昨日去找馮寶和張居正二人說話,然而短短的時間就從馮寶家中出來了,會不會與此事有什么關系。
當然,若是這件事情只是巧合也不一定,畢竟如今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職空缺,而葛守禮人望非常,擔任這一職務也并沒有不妥。況且,張凡也不相信,葛守禮昨天去到馮寶家中,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就喜形于色而忘記了正事,直接打道回府了。
或許,葛守禮心中有什么別的打算不成?畢竟昨日的他只是個戶部尚書,雖然在朝中有著極高的人望,但是畢竟職責所在,管不了這么多事情。而且如今馮寶和張居正勢大,在朝中已有勢不可擋之勢,單憑葛守禮一個戶部尚書,無異于螳臂當車,到最后,恐怕未能成事,還會殃及自身。/
而如今,葛守禮身為都察院左都御史,手中的權利無形之間就大了許多,以后若是對抗起馮寶來,把握也是更上三分。
或許,葛守禮正是打的這個主意,昨日才會沒有多跟馮寶計較便之間回家去了。
甚至于,張凡此時就可以發現,在這大殿上,剛剛才宣布葛守禮擔任左都御史之后,氣氛就已經是有了許多變化。原本那種緊張非常的氛圍,就在這一瞬間也是有了極大的緩和。
但是張凡可以看見,站在龍椅旁邊的馮寶,臉色并不是很好看。
于是張凡心中又有些迷惑了。這件事情顯然不是馮寶所為,他不可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不同主張的人坐在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上。看來這件事情是有李太后一手任免的,并沒有經由馮寶。
于是,張凡對于昨天在馮寶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實在是感到非常好奇。
早朝過后,眾官員行出皇極殿下朝。張凡還要去往乾清宮,不過如今,幾乎每次他都是跟著朱翊鈞一同回去的。平日里,馮寶也會在左右,但是今日,似乎馮寶還有什么事情,并沒有跟來。
皇帝行駕,自然是隆重無比,無論走到何處,都有人陪襯著。當然,最為重要的護衛自然就是錦衣衛了。錦衣衛在宮中負責護衛圣駕,人員也自然是輪換之流。今日的護衛,張凡也都是認識的,都是些以前常常跟在自己身邊的人。
一路上,朱翊鈞的興致當真是不錯,他沒有坐著轎子,而是步行著,一邊走一邊和張凡聊著一些閑話。
紫禁城中地域寬廣,從皇極殿行到乾清宮的距離并不算遠,但是也亦不近。好在無論是對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這條路都已經是走慣了的,并沒有人覺得勞累。
乾清宮做為皇帝行宮,自然是氣魄無比。做為一座宮殿,乾清宮前也自然是又做寬大的乾清門,當真是氣魄非常。
這里無時無刻不有宮中禁軍把守著,即便這里是皇宮中,外人是難以進入,然而這里的守衛依然是森嚴無比。
“大人,你看。”
張凡正走著,突然,一個手下來到他身邊,在他耳邊小聲低語道。
頗為詫異的張凡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乾清門前,有一人站在那里。雖然穿著軍士的衣服,但是顯然不是宮中的禁軍或是錦衣衛。而且他神色緊張,腳步還不斷地挪動著,仿佛在猶豫什么。
“陛下,請慢。”覺得事有不對的張凡制止了前行中的隊伍。
“太傅,怎么了?”朱翊鈞自然是沒有發現前面有什么異常,見張凡讓他停下,不由得疑惑地開口問道。
“你們,去查查那人到底是何人,為何在乾清門前行走。”張凡對著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其他人,給我好好保護陛下,切切不可大意。”
得了張凡的命令,眾人立刻是行動起來。而朱翊鈞雖然還不清楚目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張凡如此嚴陣以待的模樣,不僅沒有害怕,反倒是興奮起來了。
說起來,自從上一次,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跟著張凡去往了江南,發生了倭寇大批侵襲之事,而且他根本就連一個倭寇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這讓朱翊鈞興奮之余,也不由得有些失望。如今看這情況,似乎又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朱翊鈞自然是高興的很。他就沒有想到,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最有可能成為他人行刺的目標了。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可知此處是何地,為何在此閑逛!”走過去的廠衛,向著那人大聲喝問道。
那人倒是直接的很,見勢頭不妙,轉身拔腿就想跑。
他這一跑,張凡這邊頓時就緊張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何人高喊一聲“護駕”,朱翊鈞頓時就被人群給團團圍住。年幼的朱翊鈞被這些身高馬大的護衛為主,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這讓他非常的不爽。
而那人,似乎是有些本事,跑起來的速度也是極其快的。只不過,面對宮中這些皇帝護衛,還是要差了不少,還沒跑出二十余丈,就被身后疾步趕上來的廠衛一把撲倒在地。
見那人被按倒在地,張凡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氣,向著那邊走去。不過為了以防那人還有什么同黨,張凡也是吩咐身后的護衛趕緊將朱翊鈞護送回宮,并且繼續留守在乾清宮中,以防有變。
“大人!”廠衛們向著走過來的張凡拜禮。
張凡并不過問,也不顧身旁的人要他小心的話,直接走到那人跟前。
此時那人已經被以防萬一的廠衛將其兩條胳膊弄脫臼了,甚至就這么還不放心,又用繩子將他捆了起來。那人也當真是條好漢,如此疼痛竟然是不聲不響,咬牙硬挺了過去。
“大人,您看這……”又有人想張凡說道,手中拿著一件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
好嘛!張凡打眼一瞧,一把連鞘長匕。張凡接了過來,拔出之時帶著“鏘”的一聲,在太陽照射之下,銀光閃閃,端的是鋒利無比,是一把利器無疑。
將匕首送回鞘中,張凡讓人將那人扶起來。看了看他,一副普通的模樣,臉上有著風吹日曬的痕跡,且面色堅毅,不像是普通人。
“大人。”身邊又有人前來匯報,“此人行為舉止,倒像是名軍士,且右手之上,虎口多繭,必然是常年握刀所致。”
“這么說,這人是我大明的一位軍士了?”張凡有些詫異地問道,“可知他是何地的軍士?”
“不,此人身上除了大人手中這柄匕首之外,并無他物。”廠衛回答道,“且其所傳的衣服,只是普通傳令所穿的,無法看起來自何處。”
傳令?是了,只有傳令的軍士,才能如此輕易地進到宮中。
“你不會當真……”張凡來到那人面前,有些好笑地問道,“是要來此處干些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吧?”說著話,張凡還抬起拿著匕首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人似乎被雙肩的疼痛所累,一臉痛苦的模樣。但是面對張凡的問話,他倒是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看著張凡。
“大人和你說話!”押著他的廠衛看見張凡臉上頗為尷尬,一腳踹在他的腿部,讓他跪在地上。
被疼痛所牽連,那人痛苦地呻吟了出來。
“看來你倒還是個硬骨頭。”張凡說道,“不過現在,我可沒時間和你說這些話。”
說著話,張凡看向旁邊的手下:“將他押到衙門去,先給我問出來,姓甚名誰,來自哪里,到這里來究竟是何人指使。”
張凡唯獨就沒有問,眼前這人來到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似乎是因為,此人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亦或是,其中還有別的事情值得考量。
不過張凡心中明白,現在看起來沒什么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必將會事關巨大,到時候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牽連到里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