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兩邊打算
“玲兒,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黑暗中,玉兒在辯解著,“我不是圖什么,只是我實在是不忍再看你整日那么傷心,想要幫幫你。”
黑暗中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給玉兒任何答復。有的只是一只滑膩粉嫩的右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沒有任何聲響,但是玉兒已經明白,方月玲已經諒解了自己。這只撫摸自己臉頰的右手上帶著諒解。
“你相信玉兒,這太好了。”玉兒說著,一雙美目之中竟然有了淚光。
方月玲還是沒有任何話語,右手上移,輕輕地為玉兒拭去淚痕。引著玉兒,方月玲來到小室中唯一的一張床邊坐下。玉兒似乎有些猶豫,不過在得到了方月玲的“示意”之后,也就坐在了她的身邊。
與方月玲生活了這么多年,根本用不著聽聲音,玉兒都知道她心中想要說些什么。
“我這半年來,就在這京城中。”玉兒說道,“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去見映月那小丫頭。只是……哼,沒想到這丫頭倒是癡情的很,有了那個張凡,竟然就一點都不念著玲兒對她的好。她也不想想,當初她剛剛被送來的時候,到底是誰保著她,要不然她如今,早就是殘花敗柳一枝了。我倒要看看那個什么張凡還能不能看上那樣的她。”
面對著玉兒這番像是替她打抱不平的話,方月玲深藏在幽暗之中的眼神,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情。
是啊,也不想想。的確,映月的清白之身是托了方月玲才能夠保得住的。但是玉兒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那些想要對映月肆意妄為的人,也是五毒教中的人。說到底,在這件事情上面,映月并沒有虧欠方月玲任何。
方月玲的玉手再一次拉住了玉兒,玉兒立刻就知道她想要問什么,話語中帶著頗為感動的意思,說道:“玲兒真好。放心吧,雖然那個張凡派了許多錦衣衛的探子來探尋咱們,可是玲兒派來的人當真是本事的很,多虧了他們,玉兒才能平安無事。那些錦衣衛號稱天下無事不知,以我看啊,他們完全就是銀樣蠟槍頭,只會吹牛,根本沒啥本事。”
聽到玉兒并沒有什么危險,方月玲撤去了拉著她的手,心里面也是放心了不少。不過玉兒后面的那句話,又一次讓她無奈起來。玉兒太過輕視錦衣衛了,或者說她太過自大地相信五毒教的能力了。但是方月玲不會,她心里面明白的很,自己的五毒教即使再有本事,再能夠在江湖上叱咤風云,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偏安西南一隅的江湖幫派而已。或許在西南,甚至是在江湖上,五毒教還算得上是神通廣大。但是倘若想要和錦衣衛這個有著龐大的大明帝國支持的官家“幫派”硬碰硬的話,那下場無異于拿著雞蛋碰石頭,凄慘無比。
但是即使明白這些,方月玲也不打算對玉兒說起。
“我只是恨映月那丫頭。”玉兒繼續說道,“這么多日子,我去找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她竟然……玲兒,咱們當初都看錯這丫頭了,當初就不應該對她這么好心如今,這丫頭將咱們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有了男人變忘了過往究竟是誰才對她好。這蹄子,我看咱們根本就不用再管她了。等到問出了老教主的下落,咱們也不必可憐她,看她兩年之后會是什么模樣。我看啊,到時候她還是會哭著喊著回來給玲兒你磕頭認錯。
“至于那個黎陽,我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玲兒你或許還不知道,他當初可是在江南的時候就投奔了那個張凡,真是丟咱們苗家人的血性。他還以為咱們不知道,以為能把咱們刷的團團轉。將來,玲兒可別忘了,千萬不能放過這個吃里爬外的狗東西……”
方月玲靜靜地聽著玉兒這么一番連珠炮似的牢騷話,絲毫沒有打斷她的意思。
在方月玲的心里面,對于映月的這番作為并非是沒有絲毫理解。畢竟算起來,她和映月也算是同歲,雖然她以前被方振乾保護的太好了,對外界的接觸實在算不上多,再加上她平日里所受到的總是玉兒這種“天下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的這種理念。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女子,而且如今的她,也到了這般年紀,心里面要說一點想法都沒有,也不可能。雖然方月玲無法完全理解,為何映月這么一個女子,這么一個見識了自己姐姐慘痛教訓的女子,還是無法學乖了,拋棄這些無聊透頂的感情。但是隱隱之間,方月玲似乎已經開始有些能夠理解映月的心情了。
只是如今,身旁的玉兒卻是無法停下嘴中的嘮叨。而方月玲并沒有嫌她有什么聒噪,她也知道應該如何讓玉兒停下。
“啊!”正在說著話的玉兒輕聲一呼,已經被一旁的方月玲撲倒在了床上,“玲兒,你……啊……”
頓時間,小室中仍然是幽暗無光,但是此時,卻已如同外面一樣,春意盎然。
第二日,黎陽就來到了張凡面前,只不過對于黎陽,即使張凡已經打定了“用人不疑”的這個原則,但是在潛意識里,他總是對他還有些不信任感。所以,這一次張凡并沒有在自己的府邸中見他,而是約他在錦衣衛在京中的一處隱秘的小院中。
黎陽進來對張凡見禮之后,張凡便讓站在一旁的王猛將事情的原委統統說給他聽。
聽完了王猛的話,黎陽便埋頭深思了起來。
“怎么樣?”過了一會,張凡開口問道,“你心中可有計較了?”
“回大人的話……”黎陽稍稍有些吞吐地說道,“這個女人,卑職覺得,恐怕正是常在方月玲身邊的那個玉兒。”
聽了他的話,張凡是眼中一亮,隨即開口問道:“你可有把握?”畢竟黎陽僅僅是聽了王猛的描述,卻并未見過那個女人的模樣,張凡才會有此一問。
“回大人,卑職有七、八成的把握。”黎陽說道,“畢竟,在五毒教中,不會武功,而且還能夠得到其他人花費如此這般力氣幫忙的女子,想來也只有那玉兒一個人了。只是卑職畢竟并未親眼見過她,所以還是不敢妄下定論。但是,卑職這一時半會,也實在是想不出還會有什么人。”
思索一番,張凡還是再次重復著問了一句:“你可以確定,當真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或許會有。”黎陽十分不確定地說道,“畢竟那方月玲行事隱秘的很,或許還會有個深得她如此這般信任的女子也說不定。不過玉兒這個女人是唯一在教中露出過面目的人,就算是還有其他人,卑職也無從知曉。”
張凡想了想黎陽的話,暗自認同了他所說的。的確,黎陽還沒有親眼見過那個與映月相見的女子,只是憑著王猛在一邊的敘述就讓他下定論也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不過……”
“不過什么?”聽到黎陽說出的這兩個字,張凡趕緊追問到,以為他又想到了什么。
黎陽的確是想到了一些東西,開口說道:“有一點,卑職心中有些計較。且不管方月玲身邊是否還隱藏著猶如玉兒一般,不會武功卻是深得其信任的女人,卑職的確是不知道。但是卑職卻是知道一點,那就是當初被送到五毒教中的時候,三夫人的行蹤并非什么秘密,教中的人大都是知道她平日里的行蹤的,當時的卑職也不例外。雖然當時的卑職并沒有太過關注三夫人,不過卑職知道,教中能夠和三夫人算得上能夠說上兩句話的女子,也就是那個玉兒了。
“剛才王千戶說了,前來見三夫人的這名女子和三夫人是相識的,而且也并不像是有什么隔閡。五毒教中的女子本就少得可憐,這么一來的話,似乎也只有那個玉兒和王千戶所說的女子最為相像了。”
沉思了半晌,張凡說道:“你從明日開始,也隨著探子。若是那名女子再來找映月,你就要給我看好了她是否你口中的那個玉兒。還有,想辦法給我弄清楚她是如何逃過咱們探子的眼線的。這大半年都過去了,她就待在京城里,然而咱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實在是惱人。”
聽到張凡的話,一旁的王猛和梁超頗為慚愧。
而黎陽卻是雙手抱拳:“卑職領命。五毒教中雖然鬼點子多的人不少,而且各種手段更是五花八門,不過卑職這里也是知道一些的。卑職定當為大人查處那女子的所在。”
而此時,那間昏暗的小室中。
玉兒帶著微微的喘息聲,在為方月玲穿衣,心中甜蜜之余,也是頗為擔心地問道:“玲兒,你真的要去?玉兒不是小瞧你的本事,只不過這也太危險了一些。再說了,那張凡就算如何,也只不過是一個臭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聽到玉兒的話,方月玲卻是不言語,以示自己立場的堅定。
得到了這個答復,玉兒不由得頗為失落地嘆了一口氣,手中不停,繼續服侍方月玲穿起衣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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