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這么一問,張凡可就納悶了。一般說來,這種事情,有其談論的人又是衙門當中的人,那還不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嗎。更何況,這事情又不是什么天下秘聞,完全就是擺在眼前的了。而且,梁這個人平日里又是很喜歡那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就算是剛才因為張凡的玩笑開大了而心生畏忌的話,卻也不用做到如此的地步啊。
“難道說,剛才的事情實在是給梁的沖擊太大了?”張凡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不過隨即他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要是別人倒還是罷了,但是梁應該不會。更何況,如今說的是別人,跟自己人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又哪里有需要避諱的地方呢。
“難道說……”張凡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話說這大明朝,雖然是封建王朝,但是實際上,這個時代出在封建時代的后期,商品經濟已經是初見雛形了。再加上如今開了海禁,無數的商人出海之下,海外的錢財源源不斷地送入到這里來。
有了錢的人,心中自然是會生出很多想法。
當然了,大明朝,不,應該說中國歷史上的歷朝歷代都有生過。喜好男風。這種事情雖然對于一般人說起來有些難以接受,甚至于會有些惡心,但是卻并非什么異常的現象,各個朝代都有過。而大明,也算是一個盛期吧。
“莫非……梁他……”張凡突然間想到了這么個可能。雖然這個可能同樣是被他很快就拋出了腦海,但是張凡看這梁的眼神也是生了些許變化,甚至就連身體也是向后,似乎是想要距離梁遠一些。好在他所坐著的是椅子而并非凳子,后面有靠背擋著,要不然張凡可當真是要做到外面去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梁還是現了張凡的這種反常的動作。這種莫名其妙的疏遠感,讓梁是更加疑惑了。
“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梁猜測著,這就起身來到張凡跟前,想要扶他一把。
“別過來!”梁的這個動作,讓張凡是有些大驚失色了。他現在已經有些開始后悔,不應該邀梁一同用餐的。
“大人……”梁的臉上完全就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當然,還帶著些許的委屈。他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說是自己又做錯了什么,而讓張凡變得如此了。
“你……你先給我坐回去。”張凡似乎也覺得自己這么有些太過大驚小怪了。但是語氣之中卻還是有著三分戒備。
梁沒有辦法,只好回到位子上坐下。
“梁,你……”張凡想了半天,本來這種事情雖然他不喜歡,但是他也從來不會過問別人的,畢竟個人有個人的愛好,就算對方是他的屬下,他也是無權過問的。但是,想來想去,張凡還是決定問個明白,“你……不會……”只不過雖然心中已經是有了主意了,但是這話卻不是這么好說出口的。
“不會什么?”見張凡說話都如此斷斷續續的,梁也是有些擔心起來了,“大人到底是想要說什么?”
“你不會是……有那種嗜好吧?”雖然下定了主意,但是張凡最后問出來的話,卻還是這么不清不楚的。
“嗜好?什么嗜好?”梁納悶著反問道。倒不是說他遲鈍還是什么的,只不過他實在是想不到張凡會去問那方面的事情。更何況,在梁看來,如今的情況怎么說也不是應該朝著那種方向展的。不,應該說他根本就從來沒想到那邊去。
突然,梁面上的表情也是生了變化。想到張凡之前的神情,以及剛才自己想要上前去碰觸他的時候,張凡所露出的那種驚恐的表情。頓時,梁面上的模樣仿佛是吞了一百只活蒼蠅一般,泛著綠光至于,簡直就是快要吐出來了!
“大人!”梁大吼著站了起來,當真是拍案而起了,“大人……卑職……卑職……大人……”就這么半天,梁一直在重復著這兩句,但是就是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雖然說梁這么激烈的表現,很明顯就是在表現自己不是個有著“特殊”興趣愛好的人,但是他這么滿面潮紅的模樣,再加上口中還不停地喊著“大人”和“卑職”的話語,這么重復著。張凡只覺得,這仿佛是更加向著自己所猜測的方向展了。
“你……”張凡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了。
“卑職……卑職怎么可能!”梁最后,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張凡聽他這么一說,沉默了好半天,這才是開口說了一句依然是另梁快要抓狂的話,“你怎么證明!”
聽到張凡這么一說的梁,渾身亂顫。不過他倒也是爽快的很,毫不猶豫地掏出自己的荷包,擺在了張凡的面前。
“你……這是……這是什么意思?”張凡并沒有看懂梁此舉是什么意思。
“大人,還請看看卑職身上有多少錢財。”梁說道。
張凡雖然不明白梁讓自己看他的荷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如今正是在這么個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張凡也就只好如此了。
打開了那個看起來并不怎么光鮮,摸上去卻是結實無比的荷包。里面的東西并不多,大概有個三四兩的碎銀子,還有兩張各值十兩的銀票。
錦衣衛如今在張凡的意思下,這月錢的確是多了不少。再加上梁本就是個從五品的副千戶了,實際上,跟當朝三品官的年俸差不多了。而且張凡如今也特意是拿出了上輩子的那一套,只要這個月沒有什么大的過失,分月錢的時候也是會有這不少紅利的。
不過如今,雖然是看到了這些,但是張凡還是不明白,這究竟跟梁是不是有著那種“特殊”的興趣愛好有什么關系。因此,張凡只是能夠抬起頭,依然用著疑惑,并且還帶著幾絲戒備的眼神看著梁,等待他的解釋。
再一次看到張凡的這種眼神,梁那本來算是十分粗大的神經,如今卻是極近崩潰的邊緣了。
“大人!”梁再一次大吼了一聲,不過立刻,他就現這么做似乎不對,趕緊吐納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好好地平復了一番,用一副心平氣和的口吻,說道,“大人,咱們衛中是昨天的月錢,一共是二十兩銀子。當時卑職的荷包中還有大概二十兩銀子。”
“那又……”張凡本來還并不以為意,但是馬上,他就現了問題所在,“等一下,你原本有二十兩,上面了二十兩,那么你就有了四十兩銀子。而且你剛才還說,收了下面的人不少紅包,來讓我同意衙門每天吃飯的事情。那些怎么說,恐怕也得有個一、二十兩吧。更不要提還有別的什么收入了,當然,我并不打算過問你這些事情,只要不鬧出什么事情,就沒關系。那么說起來,你那里最起碼也得有個五、六十兩銀子,而且只會更多,絕對不會更少,是不是這樣?”
對于張凡的說法,梁點了點頭,表示了肯定。此時,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絲毫不在意什么貪污的事情了,照直說道:“實際上,倘若算上今天弟兄們給我的紅包,我這里應該是有著一百兩銀子的。”
“那……”張凡遲疑了,“如今這還有二十多兩,剩下的七十多兩銀子你全都花了?”
梁點了點頭。
對此,張凡有些驚訝了。那可是七十多輛白銀啊,若是放在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當中,絕對夠用得上一兩個月的,省吃儉用的話,三、五個月也都不成問題。而梁這才過了一天的時間,就全都花了。
“你買什么了?”張凡不由得問道,“你買了什么?定親了?買了聘禮?”
搖了搖頭,梁說道:“倘若是這種事情,卑職自然是會告訴大人的。更何況卑職如今并未有相好的女子。”
“那你用到哪里去了?”張凡問道,“七十多兩,一天就花了?”
“實際上就是前天一晚上的時間。”梁回答道,不過說到這里,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從衙門出去之后,往南走,過了五條街,在向左拐。”
隨著梁的話,張凡思索著路線通往何處。立刻,張凡也就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沒錯。”梁見張凡想到了,說道,“卑職前天晚上說衙門有事,沒有回家,在外過夜的。這錢嗎,自然是都花到那‘春香閣’里面去了。”
不錯,梁所說的跟張凡所想的一樣,那“春香閣”張凡自然是知道的,乃是一座青樓了。而且,張凡知道它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他去過。但是這么想的話,張凡這種身份的人即便是沒有去過都知道它的大名,可見那里當真也算是個有名的銷金窟了。這么一來的話,七十多兩銀子一晚上也是不稀奇了。
這一下,張凡看著梁的眼神也是改變了。畢竟,那個喜好男風的人還會花上這么多的錢去逛窯子,這跟讓馮寶去那里一樣,當真就是奇聞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