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勝關。聯合陣線革命武裝力量總司令部兼”南國破以西路縱隊總司令部。
充當總司令部的是幾間青磚瓦房,寬敞、干凈,雖說不上豪華,不過在這窮鄉僻壤也算是難愕的堅固建筑了,這里本是當地一個財主的別院。現在已被征用,既是總司令部的辦公場所,同時也充當著趙北的寓所,在豫南戰役期間,這里就是他辦公與休息的地方。
總司令部位于半山腰上,居高臨下可以將武勝關火車站一覽無余,保衛力量也是非常充分,除了山腳下的警衛營之外,總司令部里還駐著一個警衛排,裝備機關槍,火力相當強悍,足以保證總司令和總司令部所有軍官的安全。
每日拂曉時分,山腳下就是一片,警衛營的官兵們出操、練兵。與那武勝關火車站是一樣的熱鬧。
每到這時,趙北就會一身戎裝,帶領幾個貼身衛兵,到山腳下觀操。或者去火車站調度室轉一圈。
由于衛隊長田勁夫留在信陽協助藍天蔚,趙北的貼身保鏢就變成了秦四虎,除了秦四虎之外,張國平也充當了部分保鏢角色。
張國平原名張保清,原是消軍巡防營軍官,跟隨”邊大臣趙爾豐出征川西藏邊,“戊申革命”爆發。共和軍西征四川,趙爾豐部清軍回援成都,張國平奉命跟隨殿后部隊保護隨軍眷屬,但走到半路被川邊土司擊潰,眾人被擄去做了奴隸,后來張國平被土司手下轉賣到”南富順,被趙北救下,之后就加入了共和軍,他這個“國平”的名字還是趙北給改的,取得就是“治國平天下”之意。
本來,考慮到張國平在川邊征戰多年,對于當地的形勢比較熟悉,趙北打算派他去西康協助傅華封的。但是沒過多久,趙北又將張國平從西康調回總司令部,在侍從室擔任副官,協助趙北處理政務、軍務。
現在侍從室、督政處的工作基本上都步入正軌,趙北的工作壓力減輕了許多,張國平也很稱職,趙北很滿意,正打算將他派到基層部隊,出任師長或旅長,這樣的人他放心,而且忠誠度也沒問題,與張國平一同接受總司令考察的軍官還有幾位,都是侍從室的隨員,不過能夠像張國平這樣可以獨當一面的人只有他一個,其他人做個團長沒問題,但做師長就有些小有大用了。
“立新,我打算將獨立騎兵旅擴編為獨立騎兵師,目前還沒確定師長人選,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幾個。”
帶領隨員走出總司令部,趙北向跟在身邊的張國平問了一聲。
張國平遲疑著說道:“獨立騎兵旅現任旅長楊邦翰不錯,他升任師長最合適,團長尹昌衡、丁慕韓雖是步兵指揮官出身,不過經過前段日子的歷練,兩人也有資格指揮大兵團騎兵作戰,另外,顧品珍、李根源兩人也不錯,都是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軍事素養擺在那里,而且現在正在軍政學院深造,馬上就畢業,讓他們去騎兵師較為合適。”
趙北淡淡一笑。張國平推薦的這幾人中多半都是歷史名人,現在卻被他收入麾下,這歷史軌跡的偏差確實讓人喘噓不已,不過這些人都不是他心目中的騎兵師長人選。
“立新,你在侍從室也呆了不少日子了,在我看來,你辦事穩妥、細心,對于我的意思也能很好領會,我看,這個騎兵師師長由你擔任最為合適。”
“總司令抬愛,職部受寵若驚,不過職部從來沒有在騎兵部隊歷練過。沒有經驗,恐難服眾啊張國平謙遜一番,表情很平靜,不過那閃爍的目光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有總司令給你撐腰,你還怕無法服眾?至于指揮騎兵部隊的經驗么。難道這些日子我給你的那些軍事指揮基礎書籍是讓你墊桌子的么?重要的不是什么經驗,而是忠誠和榮譽。你這個人我是信得過的。”
趙北的話里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張國平點了點頭,沒再推辭,他心里也明白,總司令之所以不提拔騎兵旅現任旅長楊邦翰為師長,完全走出于權力平衡的考慮,聳竟,楊旅長已經在騎兵旅呆了大半年,在部隊里根基深厚,有個人的小山頭,提拔他的話,他的勢力就過大了,不如派一個騎兵旅之外的人過去。這樣可以有效的制衡楊邦翰的勢力,而且這個新任師長是從侍從室“空降”過去的,靠山就是總司令,足以壓服原來的小山頭。
“那么,楊邦翰如何安排?”張國平馬上思考起組建獨立騎兵師的細節問題。
“他做副師長,兼任旅長
趙北看了張國平一眼,又說道:“獨立騎兵師現在沒有用武之地,但是將來是要在北方發揮重要作用的。你用心辦事,我給你全力支持,經費、馬匹、武器、裝備,我會叫后勤總部盡量滿足你們的需要。南方的馬匹是不行的,我已通過奮進會從青海、河西一帶購買了數千匹良門,現在正從陜西趕到湖北,馬匹個獨古騎兵師的嗓月,聳是搭起來了。”
張國平點了點頭,瞥眼望見一名參謀奔出總司令部,手里卑著一張電報抄稿,于是搶上幾步接了過來,轉呈給趙北。
趙北匆匆掃了眼電報,笑著說道:“李協和辦事還是比較干脆的,說出擊就出擊,兵不血刃拿下了嘉興。已經快出淅江地面了。”
張國平驚訝道:“李烈鈞的部隊這么快就攻克了嘉興?嘉興不是駐著北洋軍一個旅么?怎么如此輕易就拿下了?”
“因為北洋軍撤退了,雙方根本沒打,李協和占領的只是一座空城。東路縱隊的聯陣部隊一槍沒放就進了城。”
“如此說來,北洋第一軍是打算收縮防線了?”
“看起來是這樣,王士珍果然是持重之人,等著聯陣部隊去啃硬骨頭。
可惜啊,李協和也不是傻子。而且我給他的命令很明確,此次出擊根本就是一次佯動,我要逼著袁世凱盡快尋求決戰,用東南的那顆棋子逼著袁世凱移動西邊的這顆棋子。叫北洋第三師、第九師一頭撞進我的口袋陣里。”
“那如果北洋第三師、第九師依舊不動怎么辦?”
“那也好辦,他們不來,咱們就主動打過去,把口袋陣北移,不過那樣一來的話,我軍側翼迂回的部隊能不能及時趕到戰場就不好說了。如果不能堵住北洋軍后路,那這殲滅戰就是紙上談兵,只能打成擊潰戰了。”
到這里,趙北抬起頭向北方望去。
“誘敵,蔣作賓是戰術誘敵,而我,則是戰略誘敵,至于將敵人誘過來后這仗怎么打,就看藍秀豪他們的了。”
就在趙北站在武勝關與部下討論誘敵深入戰略的時候,在距離武勝關數百里之外的北方,一支大軍正浩浩蕩蕩的沿著京漢鐵路線向南方推進。
土黃色的軍裝與那土地幾乎融為了一體,部隊所過之處,黃塵漫天,遠遠望去。猶如一股殺氣,滾滾而下,直向南邊的西平縣撲去。
由于鐵路已經被破壞,挖斷的路基和拆散的鐵軌已不可能利用起來。所以,這支北洋軍部隊只能徒步行軍,步兵與騾馬混雜在一起,人喊馬嘶,一片。
這是北洋第九師的主力部隊,率領這支部隊的是吳佩乎。
此刻,吳佩享吳師長就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立在鐵路的路基上,帶著一絲傲氣,俯視著從面前開過去的那些部隊,身邊簇擁著他的參謀和副官。
名騎兵策馬飛馳而來,在路基下將一封電報交給一名副官,然后又撥轉馬頭,策馬飛馳而去。
副官走上路基,立正敬禮,將電報交給吳佩乎。
“陸軍部急電!杭州南軍大舉出動,已陷嘉興。陸軍部命令我部,務必盡快進抵武勝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垮共和軍,占領武漢!另。北洋陸軍第四師、第七師后續部隊正兼程向許州趕來,如果道路無阻。預計最遲后天到達許州,屆時。馮軍長將親自督軍南進,合兵進攻武勝關!”
吳佩乎面無表情的看著電報,聽著副官的陳述。
“第四師,第七師后天能到許州?未免太樂觀了。”
吳佩乎將電報交給身邊一名參謀,扭頭向北邊望去,卻見那條京漢地。除非北洋軍能保證鐵路的暢通。否則,第四師、第七師是不可能在幾天之內抵達許州的。
現在從許州到彰德,這數百里長的鐵路線上,到處活躍著共和軍的“便衣隊”他們攜帶著大量猛炸藥。專門對鐵路交通實施破壞,拆鐵軌炸鐵橋還算是客氣的,有的時候。他們會在鐵路上預先埋下炸藥,等軍用列車通過的時候就引爆,連車帶人一起炸上天,如此一來,京漢線交通幾乎全線中斷,北洋第四師、第七師的后續部隊根本就無法迅速抵達集結地。
所以,此次攻擊西平的北洋軍只有第三師和第九師兩個完整的乒兵師。而其它的部隊則負責掩護進攻主力的側翼和后路。
不過吳佩乎并不擔心拿不下西平,昨天一支守衛西平的南軍部隊兩千余人開到許州,宣布歸順第九師,由此可見,西平的聯陣部隊軍心渙散,對于這樣的對手,吳佩乎完全是以蔑視的情緒指揮部隊進攻的。
“西平,就是我吳家人揚各立萬的地方!”
吳佩乎扭回頭。向南方望去。
只見黃塵漫天,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吳佩乎傲氣更足,向南方一指,呵道:“傳令下去,哪斤。團先趕到西平,團長賞大洋五千,營長賞大洋一千,連長賞大洋五百,排長賞大洋二百!西平,就是我陸軍第九師崛起北洋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