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裝甲列車的護送下。總統專列緩緩駛進火車站,并在舊停了下來,同一時間,二十一響禮炮也鳴放完畢,這炮兵指揮官時機拿捏得很好。
軍樂依舊鏗鏘,演奏的曲目叫《團結的力量,據說是由總統先生親自作的曲,填的詞,以前是聯合陣線的黨歌,聯合陣線上臺之后就成了代國歌,雖然尚無法律地位。但是現在這歌已經傳唱起來,尤其是青年人,早已在心里將這歌當成了國歌。
在鏗鏘的軍樂聲中,總統先生面帶微笑的走出了車廂,前來迎接總統回京的人們這才現,總統現在穿了身筆挺的洋裝,頭戴小禮帽,已不是他離京時的那個軍人形象了。
對于政府要員和國會議員代我們來講,現在的總統先生看上去和藹可親了許多,軍人身上的殺氣幾乎完全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文雅含蓄,甚至有些書生氣。
當然,這只是與總統握手寒暄時得到的印象,所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軍人出身的國家元,再怎么彬彬有禮,也改變不了那堅毅而果敢的性格。
與政府要員和國會議員代我們寒暄過后,便是記者們的采訪時間,照相機的鎂光燈閃爍中,總統先生依舊微笑著,到是他身后的那幾名身穿軍裝的副官一直板著臉。不芶言笑。
這些被允許進入火車站進行采訪的記者都很識趣,沒有糾纏總統先生與俄國外交特使進行秘密談判的“傳聞”只是對總統進行了一些簡短的采訪,重點則集中在東三省移民實邊以及清剿土匪的事情上,這也是多數國民比較感興趣的事情。
“東三省土地肥沃,足以容納新移民數千萬人之眾,目前,中樞正與農林部、工商部、內政部著手制訂下一步的東三省移民實邊方案,再過幾天,這個移民實邊方案就可以公之于眾,屆時,國民可以了解每一個細節。本屆中樞政府之東三省移民實邊計刮與工業展計劃一樣,都是一個系統工程,移民墾殖的每一個方面前詳細考慮到了,無論是農業、商業還是教育、治安等諸多工作,政府都考慮得非常周詳,所以,如果國民有移民之興趣,請盡快向地方政府咨詢此事,尤其是國內之實業界人士,若想投資東三省之重工業與采礦業,中樞政府自當鼎力相助,無論華商獨資,還是中外合資,只要工廠能夠為國民帶來利益,中樞政府絕無反對之理。”
總統的演說雖然也很簡短,但是其中透露出來的細節也是讓人頗費思量,尤其是那最后幾句話,似乎表明,中樞政府在工業展計刮上出現了一些改變,至少,東三省地區也成為了中樞政府展重工業的目標地區,這幾句話顯然是說給那些東南地區金融實業家們聽的。
記者們不可能不清楚“國民同盟”掀起此次外蒙古風波的經濟因素,正是因為過去中樞政府不肯鼎力支持東南金融財團在沿海地區展重工業項目的要求,他們的政治代言人“國民同盟”才能找到表演的機會,但是現在,中樞已經明確表示東三省地區即將成為下一個重工業展基地,那么,那片未開墾的處女地似乎可以安撫一下找不到投資機會的東南金融財團了。
東三省與華中地區不同。華中地區的重工業展非常迅,競爭也非常激烈,資本投資已趨飽和。對于偏重金融業的東南實業界而言,東三省地區正是重工業投資的理想地區,如果現在就將多余的資本投入東三省工業建設,可以很好的解決華中地區的投資過剩問題。
顯然,總統先生現在拋出這個東三省重工業計劃,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給“國民同盟”來個釜底批薪,將那些國會里的動搖分子穩住,以應對目前的外蒙古風波。
但是這樣做還是有風險的,一方面是東三省不如關內局勢穩定,那里的日本勢力太強盛,中國商人如果想在那里與日本商人進行商業競爭,必須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而另一方面,現在中樞突然決定支持東三省垂工業建設,有可能打亂“四只工業展計刑”的整體布局,因為商人都不是傻子,中樞政府說支持東三省工業建設,那只是空口白牙,中樞政府必須拿出誠意,而最好的誠意就是金融貸款和商業融資,而現在的“四只工業展計刮”幾乎已經將中樞政府財政節余分配殆盡,財政部哪里還有力量去支持東三省重工業建設?
或許可以與外國商人合資,但是這也不容易,問題還是日本的干擾,前幾年,美國和疼國商人就想向東三省滲透,但是卻遭到了來自日本政府的強力阻擊,而且,日本政府還得到了俄國政府的支持,在關閉東三省貿易大門的問題上,日本與俄國是立場一致的,那么,如果中國商人想與外國商人合資辦工廠的話,至少在東三省地區只能與俄國商人和日本商人合作了,但是以目前的中日局勢而言,與日本商人合作那是要挨罵的,說不好,還會被那些激進分子干掉。
所以,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對于總統和商人而言都是如此。
趙北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的局勢之下,他必須做出一個和解的姿態,讓那些支持“國民同盟”的國會議員們明白,總統還是照顧商人利益的,所以。那個外蒙古風波就讓它再次悄無聲息的平息下去吧,不能叫那幫政治上的野心家得逞。
在回京的路上,趙北已經通過電報將此次外蒙古風波的前后經過詳細的了解了一遍,為了解決目前的這個棘手局面,他做好了兩手準備,一方面是政治準備,通過做出和解姿態平息那幫國會闊佬議員們的怒氣,將他們的主要精力引到工業建設問題上去,另一方面,如果政治手段無法解決問灶”石,那么,趙北也將毫不猶豫的動用軍隊解決問題,無有”。他也絕不會允許自己被一幫國會議員彈劾。
實際上,就在回京的一個時之前,趙北已經通過無線電報,利用特級密碼拍了一系列絕密軍事電報,命令駐扎在京津一帶的國防軍部隊和那個被稱為“屯田軍”的革命衛隊做好了應變準備,所有軍官和士兵結束休假,禁止離開兵營。部隊也以“軍事演習”為借口進入了戰備狀態,士兵配備的子彈也按照作戰令要求全額配,一旦總統下達命令,數萬武裝部隊將迅開進都,解散國會,并維持秩序。
經過兩年多的整頓和磨合,趙北自問有九成把握調動大部分的國防軍部隊,至于革命衛隊。一向唯總統馬是瞻,那更是總統的御林軍,指揮起來如臂使指,得心應手。
但是軍事手段是最后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趙北絕不會采取這種激烈的手段解決政見上的分歧,雖然他心里也很清楚,此次“國民同盟”之所以挑起事端,絕不是因為什么“政見分歧。”而純粹是一次
對付陰謀,固然可以用陰謀反擊,但是在趙北看來,目前局勢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用不著立即采取激烈手段。
畢竟,經過兩年多的經濟建設與和平局面,趙北的威望正如日中天,革命者的光環依舊閃閃亮,許多青年也正是因此才對他膜拜之至,現在這種時候,如果一個口口聲聲“法律至上”的革命者突然用暴力手段干擾法卑程序,那么,對于趙北的威望將會造成一些負面影響,雖然或許不會導致權力的喪失,但是對于趙北的戰略計劃將是一次沉重打擊。
國會叫總統去接受質詢。這本身就是憲法賦予的權力,何況,現在國會議員們還吵成一片,動搖分子和騎墻派大把,這種時候,完全沒有必要授人以柄。
所以,趙北最終決定盡量采取和平手段和政治手段解決問題,最多再動用一下軍情局,至于軍隊。那是最后的安全閥,迫不得已的手段。
對于總統先生在軍事上做出的安排,這火車站里的人基本上都還蒙在鼓里,但是對于總統剛才講的那番關于東三省實業問題的演說,眾人卻聽明白了,那些跟著“國民同盟”起哄的人迅改變了立場。決定緊跟總統,但是另外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卻沒那么容易改變立場,他們挑起這場外蒙古風波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
不過對于這些人,趙北并不擔心,這些人中許多都是前清官場人物,醬缸里出來的,沒幾個是清白的,多多少少都有把柄落在督政處和內政部手上,如果他們執迷不悟的話,趙北可以很輕松的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將他們掀翻,甚至是抄家,上次“國會清算案”里,盛宣懷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明白了這一點,也就明白總統先生為什么要匆匆離開火車站了,他要趕回總統府,叫督政處和內政部立即著手遴選黑材料,挑出那些最有殺傷力的,用來威脅那些國會里的頑固分子,過去兩年里,督政處已經將這種政治要挾玩的出神入化,這一次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不怕對方冥頑不靈。
總統是乘坐汽車離開火車站的,為了方便說話,他甚至讓總統夫人乘上另外一輛汽車。
總統的這輛車上的乘客除了他和衛隊長秦四虎之外,只有熊成基一位,兩人也趁機利用這個機會仔細商量了一下進一步整頓聯合陣線的事情。
“味根,剛才我的建議只是一個框架,具體怎么整頓聯合陣線,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在框架里行動。另外,不要將自己的注意力限制在城市里,限制在那些有錢人身上,中國現在依舊是個農業國。鄉村才是這個國家的根本和基礎。聯合陣線要想避免成為富豪俱樂部、諸仲俱樂部,就必須團結國民中的底層人士,工人、農民、小地主小作坊主,,這些人雖然現在沒有多少力量,但是只要被我們團結起來,他們的力量就比鐵還要硬,比鋼還要強!”
趙北羅嗦了幾句,算是對他剛才的那些建議做了一個總結。
“但是,工人、農民小地主小作坊主,這些人沒有多少家產,無法參加國會議員選舉啊。甚至沒有資格參加地方自治會委員的選舉。”熊成基有些不明白。
“味根,這就是你的書生氣了。規矩是人定的,也為人服務,不能其過來,規矩從來都不會一成不變,規矩可以改變,前提是我們緊緊抓住手里的中樞權力。
趙北點到即止,熊成基是聰明人,雖然有時候有些書生氣,但是他的領悟力很高,有些話用不著說那么直白,他也能領悟其中的深意。
熊成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道:“對,對。規矩可以改。國會議員選舉對家產有要求,可是這個要求可以降低。”
“不僅如此,現在女性無權參加選舉,以后,這個規矩也是要改的,不過目前還談不上。聯合陣線還是應該將鄉村納入視線,這才是目前第一要務。今后的兩年時間里,聯合陣線必須將基層組織滲透到每一個角落,味根,這就是你的任務,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趙北說到這里,向車外看了一眼,見離總統府已是不遠。那交通管制區停著四輛馬車,其中兩輛正是外務部的公務馬車,另外兩輛是英國公使館的外交馬車。
“英國公使倒是勤快。聽說我今天回來,這么早就過來恭候總統大駕了,如果不見,未免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