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知山的親自安排下,王學平的各項報到手續很快就辦完了。
孟知山原想給王學平安排一間處級干部才有的單人宿舍,王學平婉言謝絕了,市委黨校不比縣里,人多嘴雜,招搖過世搞特殊化,有百害而無一利。
高成秋陪著王學平進了宿舍小這是一間雙人間,靠墻邊分別擺放著兩張行軍床,靠窗一側的那張床上有一件軍大衣搭在被子上。
王學平知道,那張床已經有主人了,他就把領來的學習資料放到另外一張床上。
高成秋看了眼室內的情況,開玩笑說:“王大常委,委屈你了,重新回到了憶苦思甜的“好。日子了!”
王學平遞了支煙給他,笑道:“你老兄就別取笑我了,混在一群老人堆里,別提多難受了!這里的條件其實不錯了,當年,我讀大學的時候。住的是八人間啊,吵得厲害。晚上很難睡得著覺。”
高成秋抿嘴一笑:“史老板這次的事情做得有點過頭了。你是縣管干部,不歸幣里管,史老板居然越過了嚴書記,把你弄來學習了。你小子是因禍得福了啊。飛歲的正科級干部,還是縣人大常委,比我當年強得多啊!”
“你老兄,馬上要當區長的人工。還來拿我開涮,沒這個道理吧?”王學平笑著反問了一句。
高成秋拖過一張椅子,看了眼關上的房門,壓低聲音說:“老弟,你先安心地在這里待幾天,我給你交個底,老史真的惹惱了咱們金老板。老史這次膽子太大了,從國外回來就一直在暗中搞鬼,指望著把咱們市長拉下來。真是腦膜炎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算把老板拉下來了,這么個炙手可熱的位置,也不見得輪到他來坐啊。”
王學平心里明白,和高成秋的交往,已經見了大成效。高成秋能夠在私下里透出這種要命的消息,那自然是已經把他當作自己人了。
“利欲熏心啊,高兄,有句老話說得好,自做孽不可活!”徐揚那里最近掌握了一些東西,所以,王學平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就行了。
高成秋不敢在市委黨校多待,他站起身,笑道:“黨校學習沒什么不好,你也忙碌了好一陣了,靜下心來加強理論知識水平,對將來沒啥壞處。有時間出去走走看看,也是蠻不錯的一件的事情。”
“高兄,你還不了解我么?放心好了,區區小事不足多慮!”王學平笑了笑,高成秋這是在變相安慰他了,讓他不要因為史方的刻意打壓,而太過介意。
“哈哈,那就好,老弟,可別嫌我羅嗦!”高成秋滿意地拍了拍王學平的肩膀,“你是好樣的!只要繼續保持這種心態,總有一天會出頭的!我看好你!”
送走了高成秋,王學平就聯系上了徐揚,兩人約好了在老地方見面。
還是在那家茶樓的雅座里面小王學平進門就看見徐揚悠閑地靠在椅子上,看電視。
以王學平地徐揚性格的了解,這就說明事情應該有了大進展了。
“有新情況了?”王學平坐到徐揚的對面,笑著問他。
徐揚點了點頭說:“昨天晚上,洪夢瑤打完牌之后,沒有回家,而是打了輛出租車,去了城南的一棟別墅。半個小時后,我發現一輛掛著市政府牌照的小小車進了別墅,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離開那里。因為天黑。我沒看清楚那人正面,不過我敢肯定,他就是史方。
“嗯,知道幽會的地點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需要靠先進的機器和設備了。”王學平想得很透徹,類似史方這種人物,又是在郊區的別墅里和洪夢瑤幽會小幾乎沒有抓奸在床的可能性,那就只有靠微型攝像設備了。
在嘔年這個時候,國內還沒有出現民用的微型攝像設備,這就需要去海外的買了。
“喏,這就是那棟別墅,我拿著柳暢給的警用照相機拍了幾張照片出來,沒敢去外面的沖洗店,自己沖洗出來的,效果有點不太好。”徐揚笑著遞過來一沓照片。
王學平接過一看,發現這棟別墅不是一般的豪華,他心想,這棟別墅其實也是一個突破點,說不定還可以順藤摸瓜,查到史方的經濟問題。
“徐揚,越到了這種關鍵的時期。越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小心謹慎。那棟別墅,你再去的時候,記得要距離遠點,千萬別打草驚了蛇。”王學平仔細地考慮過之后。好好地叮囑了徐揚一番。
“我明白的,換做是我的話。一天不把這個龐然大物拿下,就一天睡不著覺。姓史的對學平你。實在是太大了。畢竟是市萎常委吶,寺握重權!”徐哦所下腦很清醒,這一點讓王學平尤其感到高興。暗中干這么大的事情,必須要高度重視細節,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我說,柳暢去省城查助機的留言記錄,竟然毫無線索。由此看來。史方這個。家伙不是一般的狡詐,十分難纏王學平不厭其煩地給徐揚灌輸小心能駛萬年的理念。
“學平,你說的對,咱們身處暗中。只要不給他發現,總會找到他的弱點。哦,對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徐揚喝了口茶,問王學平。
“這個我有辦法,你先別急!我還是那句話,盯緊了洪夢瑤,就等于是掐住了史方的脖子這時,王學平已經想好了,幫他去海外買回微型攝像設備的最佳人選。
還有比呂紫心更合適的人選么?恐怕沒有了吧?
王學平又和徐揚交待了一些必要事項,這才匆匆地回到了市委黨校的宿舍。
同寢室的人還沒有回來,王學平靠在床上,心想,史方安排去那么隱蔽的地方和洪夢瑤幽會,還真是算盡了機關,只可惜,那地方太過偏僻了。
在避開外人耳目的同時,也方便了王學平在暗中活動。
上起床后,王學平還沒見同寢室的人回來,也沒在意,出門吃了早點,就趕去了上課的地方。
王學平昨天也已經從孟知山的嘴里得知,他所在的這個中青班其實早就開課了,主要是培刮各機關和各區縣的后備年輕干部,絕大多數都是科級干部。
第一堂是黨史課,王學平靜靜地坐在最后一排,傾聽臺上那位白發蒼蒼的老教書,干巴巴地講述著我黨的輝煌歷史。
下課后,一個窗著皮夾克的年輕人走到王學平的身邊,笑著伸出手說:“你就是王學平同學吧,我叫肖南,被大家選出來搞搞服務工作。”
肖南故意回避了班長這個敏感的稱呼,這一點讓王學平察覺到,這個肖南很會做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中青班里地位最高的一今年輕干部。
“肖班長你好,我是王學平,臨時接到通知,從南云縣趕來插班。我網來,不懂的事情還多,以后還要班長多多照應啊!”王學平客氣地握住了肖南的手,用力搖了搖。
肖南感覺到了王學平的友善,就笑著介紹說:“我在團市委工作,分管青工部的工作,你呢?,小
“呵呵,我在縣里的開發區。算是班子成員之一吧”。王學平笑著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卻故意忽略了網當選為縣人大常委這個情況。
肖南既然分管著青工部的工作。那至少是再市委副書記了。王學平就有些奇怪了,按照肖南的情況,應該進入縣處級干部培班才對,怎么會跑到中青班來了?
不過,頭一次見面,王學平不可能去問這么敏感的問題。
肖南笑了笑:“說來也巧,你我不僅同班,而且還同一寢室,昨晚我回家了一趟,所以”小他故意停了下來,兩眼盯在王學平的臉上。
王學平心頭微微一動,笑道:“昨晚我睡得早,我又喜歡睡懶覺,你起床的時候,我還賴在床上不想動
肖南見王學平這么知趣地替他打掩護,不由一笑:“中午別吃食堂了,我請客!”
按照市委黨校的規定,學員學習期間,除了周末之外,不允許夜不歸宿。
王學平這么一說,就等于是變相替肖南做了證,讓他免去了后顧之憂,自然要心存感激了。
聽了肖南這話,王學平心里越發認定,他在團市委混得并不如意。
黨校的規定其實是因人而異的。很多手握實權的區縣干部,拐著彎抹著角地找熟人疏通黨校里的關系,久而久之,這項規定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
如今,肖南卻小心翼翼的要王學平幫他打掩護,不是擔心有人借機整他,又是什么呢?
王學平中午想抽空去一趟飲料研究所,就委婉地說;“我網來市里,中午還有點事情急需處理,要不,有機會我再請你吧!”
肖南點了點頭,笑道:“你網來。確實事多,反正咱們倆住一間寢室。請請客不都一樣么?”
中午,王學平坐上車,去了飲料研究所,到地方才發現,薛文已經在這里等他了。
王學平就奇怪地,問他:“你來了,怎么不事先給我打個電話?”
薛文笑著說:“我是想給你個驚喜,劉家的罐頭廠開始大批量出貨了!”
“哦,這個消息聽起來,確實不錯!”王學平和薛文相視一笑,劉家終于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