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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薛,都準備好了吧?”坐進客廳之后,王學平笑著問薛文。
薛文忙著敬了煙和茶之后,坐到王學平的對面,感嘆道:“老板,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哪能想到,如今的官太太們竟然貪婪到了如此的境地,難怪吏治越來越壞。”
王學平狠狠地吸了口煙,說:“社會大環境如此,也不是哪一個人造成的,你我要想干點事情,手中必須有權。要想手中有權,就必須參與到某些游戲中去,否則,就只能等著被逆向淘汰出局,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現實,沒人可以例外。”
“呵呵,老板,我也早看穿了,其實就是那么回事,要想有所作為,就必須先把自己給染黑了,洪洞縣里哪來的好人?”薛文所處的位置不同了,看問題的角度也和之前大相徑庭,話雖然不好聽,可也點出了現實官場中的實質。
王學平只是微笑,卻沒說話,薛文隨之而調整了一下心態,正式開始匯報工作:“中組部的潘局長,對錢的方面倒是不太在意,我上次已經向您匯報過了,他比較喜歡古董。”
“這是個聰明人吶,有些古董在國外非常好出手,而且這一類東西,和現金不同,既不顯山又不露水,還得了實惠,換做是我也會喜歡古董。”王學平略微一皺眉,他更希望和薛文之間進行朋友似的交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搞擺出匯報的架式來。
薛文也是個聰明人,他察覺到了王學平的異狀,卻故作不知,下級的姿態擺得十足。
到了京城嫌官小,到了滬東嫌錢少,薛文在京城里邊混來滾去,其見識已經遠遠地超出了當年。
老板,不管到哪里都是老板,都必須要給予必要的尊重,尤其是在談正事的時候。
更重要的是,薛文自知責任重大,每年過手的銀子好幾千萬,平Ri里聯系的又都是中央部委的中層干部,人面廣,手面足。
也正因為如此,薛文在王學平的面前,絲毫也不敢馬虎大意,始終保持著恭謹低調的姿態。
身為局中之人,薛文對于王學平當初派他駐扎京城的決策,佩服得五體投地。
王學平見薛文一直有些放不開的樣子,如何不知老薛心中的顧忌,他笑了笑,說:“那位潘局長的夫人比較喜歡直來直去,對于各種免費的購物卡,時尚的首飾頗有興趣,這一家子還是蠻有趣的。”
薛文起身替王學平續了杯中的茶水,笑道:“這些不過是點小錢罷了,您把潘家的小子送出國去留學,一年好幾十萬美元吶,開銷還真是不小。”
王學平嘆了口氣,說:“國內的教育確實大有問題,只出千人一面的奴才,難出人才。”
“據我所知,很多領導干部的家屬都在米國等西方發達國家,拿了綠卡,買了洋樓,過著燈紅酒綠的上等人生活。”薛文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這些貪官有大把柄捏在洋鬼子的手心里,豈能不主動賣國?
“老薛啊,有些事情咱們現在力所不及,與其妄動,不如暫時積蓄力量,等時機成熟了再說吧?”這么些年領導生活熏陶下來,王學平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滿懷激憤的楞頭青了。
無數貪官為什么能夠頂著群眾檢舉的壓力,步步高升,帶病提拔,其中的原因十分復雜,手中沒有足夠的力量,冒然出擊,只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聽說潘夫人的愛好十分廣泛,王學平的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意,只要找到了弱點,那就好辦了。
薛文詢問道:“老板,這一次需要我和潘夫人聯系一下么?”
王學平擺了擺手說:“這人情就像是提款機一般,提一次少一次,這次我來,僅僅只想在潘局長那里露個面,混個臉熟而已。有些人,一輩子也許只能使用一次。老薛啊,這條線千萬別丟了。我這種副廳級的小干部,暫時輪不到中組部的領導來管。”
撇過潘濟民這事不提,薛文詳細地介紹了順香會所的經營情況,“……咱們這家會所,主要是用來招待部委里邊的處級以下干部,按照您的指示,也沒敢搞得太過張揚……”
王學平細細地聽完之后,搖了搖頭,說:“老薛啊,京城就在天子腳下,首善之地,類似順香會所這種地方,遲早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薛文倒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心頭不禁一驚,脫口問道:“老板,那該怎么辦?”
“這個其實很簡單的,你準備若干個同鄉會,把散布在各個部委的中層干部,各依地域,不定時地組織一些大型的聚會。在聚會的過程中,比較重要的一些人,就單獨拉到小包間里談事,這么一來,就不太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王學平其實心里非常明白,順香會所盡管十分低調,但京城里負責治安的某些單位,只怕已經盯上這里。
大隱隱于朝,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張旗鼓地操辦聯誼會,或是同鄉會,久而久之,自然就不那么打眼了。
和薛文密談了五個多小時,王學平這才離開了獨院,轉道回張文天的住處。
今天來見薛文的事情,因為保密的緣故,王學平并不打算讓嚴明高或是張文天知道。
在歷史上,很多大人物,居然都栽倒在了小不點的手中,此中的教訓,王學平始終牢記于心,有些事情只要稍微露出一點風聲,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何必給自己添麻煩呢?
當然了,京城不同于別處,為了不讓有心人查到是他站在薛文的背后,王學平也在暗中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主要的預防措施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盡量不見面,兩人之間的緊急聯系,也多以隨機Xing的無人值守磁卡電話為主,一部磁卡電話,只能使用一次。
甚至,王學平還根據某本雜志,專門搞出了一套缺字情報傳遞系統,不定時地更換一次密碼,可謂是用心良苦。
傍晚時分,吃過了晚飯,嚴明高按照約定的時間,領著王學平登門拜訪潘濟民。卻不料,潘夫人冷著臉說,老潘臨時被中央領導叫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滿心歡喜而去,卻掃興而歸,嚴明高的臉Se自然不會好看。
路上,王學平勸嚴明高:“嚴叔,人心易變,求人不如求己。”
嚴明高Yin(左耳旁的Yin)沉著臉,好半晌才說:“當年,老潘下放到我們縣里的時候,誰不說他是個熱心快腸的好人,如今卻……唉……”
此來京城,嚴明高主要是想把王學平引見給潘濟民,卻遭了迎頭一擊,一時間,心情大壞。
回到張文天的小窩,嚴明高也失了聊天的興致,早早地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張文天偷偷地沖著王學平使了個眼Se,小聲說:“怎么,姓潘的給臉Se老叔看了?”
王學平不以為意地說:“小事一樁,我原本就刻指望姓潘的。”
張文天縮了縮脖子,說:“我今天回家里給老爺子請安的路上,你知道,我看見誰了?”
王學平隨意地問道:“誰?我認識么?”
張文天摸著下巴說:“就是潘濟民,你知道他和誰一起么?”
王學平察覺到張文天話里有話,立時警覺了起來,盯著他問道:“不會是高曉林吧?”
張文天猛一拍大腿,怪叫道:“都說你小子聰明絕頂,我一直不信,現在,老子服了,還真讓你給猜對了,就是姓高的。”
王學平心頭一凜,仔細一想,不由大感慶幸,如果潘濟民是高家的人,那么,今晚沒見著老潘的人,反而是件幸事。
細細地想下去,王學平只覺得背心處一陣透心涼,如果不是張文天今天偶然撞見了潘濟民和高曉林在一起,那個后果也許將是不堪設想的。
按照目前京城里的說法,潘濟民和高曉林是有仇的。眾所周知,老潘的獨女被高曉林玩弄過后,就給甩到了九宵云外,按照一般的理解,這個仇可結得夠深了。
誰知道,這里邊很可能隱藏著不可告人的貓膩,乖乖,高曉林可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吶!
王學平想想就覺得后怕,如果潘濟民借著和嚴明高的老關系,擺出一副支持王學平的姿態,同時施以小恩小惠,王學平即使有所提防,也絕對不可能想到,老潘竟然是高曉林的人。
到時候,王學平被老潘給賣了,恐怕還得幫著他數錢。
京城里的這灘水,實在是太深了,明面上的關系,看似一目了然,其實內中別有隱情。
王學平越琢磨,越覺得當初安排薛文這顆棋子的決定,無比正確!
今天這事,就連一向消息靈通的薛文都沒有掌握到絲毫的風聲,天知道,高曉林在暗中埋下了多少暗手。
由此及彼,王學平覺得今天吃了這一塹,并不見全是壞事,至少給他敲響了警鐘,能夠屹立數十年不倒的大世家,沒一個是好惹的。
聯想到兩年多之后的省長換屆,王學平覺得,必須要加速作出妥善的安排,以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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