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再朝前專進一步,體內的斗毒竟然有此不妥控鵬起來,那種感覺就象是一只雪地里覓食的餓狼,突然發現了兩只肥胖的兔子,歡心不已。單靠體內郁結的封印能量居然就能讓自己的斗氣有了這種反應,這在以往是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羅寧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斗氣的躁動,掩飾住臉上的興奮神色,這才扭頭看了杜宇一眼。
不過也就是淡淡地撇了一眼而已,隨即羅寧便將目光轉移到了燕雪州身上。
這個仿佛漫不經心又有點目中無人的眼神,差點讓杜宇氣壞了。杜宇身為一位上等珠寶宗師,身懷龐大耀氣,足以解封八星以下的原耀石,在整個大陸也是享有盛名。誰見到他不是恭敬有佳,禮貌非常?就算是屈家家主,對杜宇也是沒有半點威嚴。開口閉口尊稱一聲杜師傅。可是到了這個地方,別人居然連正眼都不瞄自己一下。
杜宇火從心來,吸了吸鼻涕陰測測地道:“你就是大師?”
羅寧用易容膏改變的面貌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模樣,撐死和杜宇一般大,這跟想象中大師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幾乎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在杜宇的想象中,一位能幫珠寶師驅散體內封印能量的大師,怎么說是個垂垂老矣的老家伙。可是現在親眼見到之后,這個大師不但不是老家伙。還相當的年輕,至少從外表上看起來比自己年輕幾十歲。
羅寧怎會聽不出杜宇話語中的懷疑和惱火,可也懶得理會他,只是笑著對燕雪州道:“這位就是燕師傅吧?燕師傅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今日才得一見。幸會幸會”。
羅寧其實也是今天才知道燕雪州的大名,以往他只是知道大陸上有幾個上等珠寶宗師,可到底是誰卻不清楚。只不過,這位燕雪州是燕家的人,而自己丈母娘也是燕家的人,自然得先打好關系,說不定這個燕雪州是依依的什么親戚。
燕雪州一愣,臉上頗有些受寵若驚的表情,吸了吸紅紅的鼻子。聲音有些嘶啞道:“燕某只不過是個區區上等珠寶宗師,在大師面前不值一曬。”
話雖然這么說。可燕雪州臉上卻是紅光密布。畢竟這位大師可是傳說中能和耀石之祖并駕齊驅的人物,從他嘴上說出的贊譽,分量自然不低。
燕雪州說完之后又看了在一旁的杜宇一眼,微笑地介紹道:“大師,這位是屈家的杜宇師傅,跟燕某一樣,都是上等珠寶宗師
杜宇鼻孔朝天,冷哼了一聲。里寧更是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
燕雪州苦笑一聲,雖然知道羅家和屈家現在鬧得勢同水火,但是武士和家族中的爭斗,實在不應該牽扯到珠寶師身上,燕雪州有心想幫杜宇化解這份恩怨,可怎奈別人不領情。
羅寧心中也有些惱火。老子雖然知道你是屈家供奉的珠寶師,可也沒想把你怎么樣,你一雙眼睛長在腦袋上干啥?你是來求老子幫忙驅散體內封印能量的,又不是來我羅家做客的。
一念至此,羅寧笑著對燕雪州道:“燕師傅,已經耽擱了一夜,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燕雪州渾身一震,有些迫不及待地點頭道:“好
體內那郁結多年的封印能量對燕雪州來說,就是一把鈍刀,雖然不鋒利,雖然不會一擊斃命,但是卻在慢慢地消磨自己的身體機能和生命力。而且隨著自己解封的原耀石數量越來越多,這種封印能量給身體帶來的不適越來越明顯。
燕雪州昨日所說,如果沒有意外,不出五年他和杜宇就要魂歸西天的話也不是瞎說。五年還是個樂觀的猜測,要是工作強度再大上一點,解封的原耀石等級再高一點,數量再多一點,可能三年之內這兩位上等珠寶宗師就要撒手人寰。
來到這里之前,燕雪州和杜宇一樣,也是心存懷疑,畢竟將一位珠寶師體內的封印能量全數驅散,這是以往根本沒人辦的到的事情。
但是來到諾奇城之后,耳聞了一些傳說。又目睹了一些同行的夸贊,燕雪州心中雖然踏實了許多,可那份疑慮和擔憂卻沒有完全消失。
現在,這位大師就實實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開口邀請自己開始驅散封印能量,燕雪州心中如何能不激動?如何不期待?
到底事實是否真如傳聞那般神奇,馬上就可以在自己面前揭曉!
杜宇嘴巴抿了抿,想開。卻最終沒拉下臉中也沒趕他出尖,就當繼弓安排燕雪州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一會就好!”羅寧淡淡地地笑著,很有一種大家風范,語氣柔和的讓人如沐春風,燕雪州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徹底放開了身心。
羅寧抓起燕雪州的一只手,將五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緩緩地釋放了一股斗氣進入他體內。
豈不料,這股斗氣才一進入燕雪州體內,就如同脫了韁繩的野馬一般,撒蹄狂歡起來,又如同落水的魚兒。毫無節制地在燕雪州體內蜂擁沖撞起來。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股斗氣已經在燕雪州體內走了一個來回。
燕雪州身為一位珠寶師,何曾被斗氣侵入過體內,再加上身體早有頑疾,被羅寧斗氣一撞之下,居然忍不住痛呼了一聲,額頭上也是瞬間冷汗密布。
羅寧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摁住了燕雪州的胸膛,防止他亂動,同時趕緊將那股斗氣死死控住。
“開始的時候是有一點不適,稍微忍耐一下。”羅寧隨口編了個瞎話安慰燕雪州道,臉上也是微微一紅。
這種情況,在以前根本沒出現過。以前吞噬那些珠寶師體內的封印能量,雖然自己的斗氣也歡快無比,可根本沒這次這么大的反應。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羅寧越發地期待當自己完全吞噬掉燕雪州體內的封印能量,到底會進步到什么程度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杜宇在一旁看得也是神情緊張。他口上越說不相信,其實心中越是抱了很大的期望。說不相信,只是怕最終自己會失望罷了,與其最后會失望透頂,不如一開始將期待點放到最低。這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控制住那股斗氣之后,羅寧這才緩緩地開始吞噬燕雪州體內的封印能量。
為了避免再出現剛才的那種情況,羅寧刻意將節奏放到了最慢的程度,也就是最底限度地吞噬封印能量。
一股又一股精純而澎湃的能量,隨著每一次斗氣的運轉,被羅寧從燕雪州體內帶回自己體內,轉化成斗氣的一部分。
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是當真正吞噬開始之后,羅寧心頭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一下。
這是何等澎湃,何等充裕,何等精純的能量!以前吞噬那些珠寶師的封印能量,還要在體內煉化一番,將一些無用的能量排除掉,剩下的才能轉為自己的斗氣。
但是現在這些能量,根本不需要煉化。只是吞噬進來,就徹底融為自己的一部分。由此也可以推測,燕雪州體內的封印能量到底郁結到了什么程度,他這一生之中,到底解封了多少原耀石才能積累到這個地步?
如果說以前那些珠寶師相當于一塊四星或者五星原耀石,那么現在的燕雪州,就是一塊十星的原耀石!
即便只是最低限度的吞噬,羅寧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斗氣在節節攀高,每一刻都在攀上一個新的高峰。
這是一種身體連帶精神上的愉悅,渾身的毛孔都酥酥麻麻,讓人爽到骨子里。
羅寧感到舒爽,燕雪州又何嘗不是?隨著體內封印能量的減少。以前腰酸腿疼的毛病也漸漸淡化。直到消失。
燕雪州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三十多歲,正當壯年時期。可卻因為體內封印能量積累過多,一身的皮膚都松弛了下來,臉上更是皺紋密布,看起來跟六十歲沒區別。當以前那種腰酸腿疼的小毛病完全消失之后,燕雪州又感覺到身體的另外一種清晰變化,那就是自己的皮膚在蠕動,從頭到腳,每一塊地方,每一寸肌膚,都仿佛爬上了成千上萬的螞蟻一般,在自己身上不停的爬著,鉆心的癢讓燕雪州咬緊了牙關,額頭青筋暴露,雙手成拳,可是他不敢動,生怕打擾了大師幫自己驅散封印能量,一時間憋得臉紅脖子粗。
這次的吞噬花費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上幾倍。羅寧一開始還緩緩地吞噬著燕雪州的封印能量,但是到了最后,他實在控制不止那種強烈吞噬的,索性放開了手腳。大幅度地吞噬起來。
這可苦了燕雪州,此刻的燕雪州就象是在飽受酷刑一般,臉紅脖子粗,牙齒咬得嘎嘣響,卻依然不出一聲,好似被人拷打卻依然不出一言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