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哈佛校園有著幾分涼意,娜塔麗抱著幾本書,和室友貝絲走在前往課室的路上。她低頭看了看手表的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今天是4月23號,又是一個周一,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現在紐約雷克島那邊,那個家伙正樂呵呵地和他女朋友聊著吧,說些“甜心,杰西,我愛你”的話……她輕輕嘔的一聲,吐了吐舌頭。
距離王揚入獄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包括今天有5次探監日,前4次娜塔麗都有去,但是這一次她缺席了,盡管從波士頓坐飛機回去紐約只需要不到2小時。
她不是害怕緋聞,在她那里不存在這一個概念,再說娛樂八卦媒體早就曝光了,她第一次去探監、第二次去探監、第三次去探監……都是不少八卦小報的頭條,她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因為這很無聊,她不需要對其他人、影迷們交待她的私生活,交待她在做什么,也沒有人會清楚。
反正要傳緋聞就傳吧,她也的確在追求著那家伙,而且波士頓和紐約不算遠,作為一個好朋友,每周去看望他一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她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那家伙每天被關在里面一定很孤獨,他需要別人溫暖關心的探望,假如杰西卡阿爾巴神經錯亂去少了一次,起碼一周時間里,他夢里的人都是她。
不過杰西卡每次都有去,而她今天沒有回紐約,也是因為昨天接到了杰西卡的一個電話。她一臉淡淡的神色,一邊走一邊踢著地上的落葉,想起了昨晚兩人聊電話的情景。
“娜塔麗,你明天也要去看揚么?”在寒暄了幾句之后,那邊的杰西卡忽然聲音平靜地問道。握著手機的娜塔麗怔了怔,頓時便明白了過來,她想對方應該是在問“你到底是不是對揚有意思?還是只是我想多了?”娜塔麗聳了聳肩,心里有點煩,看來她連續4次的專程探監,終于讓杰西感到不妥了。
她不能和那個同齡女孩決裂,現在不是把事情擺上臺面的時機,因為一旦她們發生沖突,杰西肯定會要求揚和她絕交,那家伙很大機率會點頭同意,沒有見面沒有電話,連電郵都沒有,那樣的話她什么機會都不會有。
想到這些,娜塔麗噢的一聲,語氣很自然地道:“明天我不去了,有一些重要的課,我不去了。”她這么說,也差不多是在說“你想得太多了。”那邊杰西卡松了一口氣,笑了笑,帶著歉意說道:“娜塔麗,謝謝你總是去探望揚,他有你這個好朋友真的很棒!”
“哈哈——”娜塔麗大聲地笑了起來,心里卻郁悶得想打人,她想了想,便說道:“杰西卡,他有你這個女朋友更棒,你做得很好,保持下去吧!”杰西卡聽到出她的語氣有點不善,似乎不是那么簡單,不禁皺眉地對電話問道:“抱歉,你是指什么意思?”娜塔麗淡淡地笑道:“沒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說,女朋友的工作不好做!放心吧杰西,他愛你。拜拜!”
說罷,她便結束了通話,她的態度很明確“我和揚沒有關系,不過我并不是對他完全沒有意思,但我會做出讓步。”這樣不算決裂,也沒有沖突,她想以她了解的那個杰西卡,是不會到揚那里吵的,他也不用提前做出選擇了,而且是她必輸的選擇。
她要做的就是把局勢一點點地扳過來,但她不想欺瞞著杰西卡地行事,那樣的話很卑鄙。現在杰西卡知道了,把女朋友的工作做好,她自然出局;如果她可以做得更好,杰西卡出局。
本來今天該在紐約的!娜塔麗狠狠地飛起一腳,踢得一堆落葉到處亂舞,她在心里嘀咕著道:“追一個有女朋友的人真累,太被動了!算了算了,今天沒有去探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讓他嘗嘗看不到我的落差!”
“娜塔,我在想王揚都被關一個月了,可以申請假釋了吧?”聽到旁邊的貝絲這么問,娜塔麗點了點頭:“他已經在申請了。”貝絲看得出她心情有些不好,也知道她每個周一都回紐約探監的事,一邊走著,一邊問道:“他在獄中過得怎么樣?我還等著他的新電影呢。”
“嗯,據他說有了一個電視劇計劃,叫《越獄》。”娜塔麗不禁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他還說要拍一部《雷克島的救贖》,她聳肩笑道:“電影方面好像還沒有,誰在牢里還想著拍什么電影?我不知道,我不想談論他。”貝絲笑著點頭,忽然想起什么,說道:“對了,今晚我知道有一個好玩的燒烤會,去不?”娜塔麗頗感興趣地點點頭,道:“當然,有酒喝嗎?我要喝酒!”
紐約雷克島監獄,探監接待室。身著囚服的王揚握著杰西卡的手,勸說地道:“杰西卡,不用考慮我,舉辦一個大派對吧!”杰西卡只是微笑地搖了搖頭,王揚皺起了眉頭,道:“拜托,那可是你20歲的生日!那是個大日子!”
再過幾天就是4月28號了,也是她20歲的生日。王揚心里感到無比的煩燥,真他媽的見鬼,一個月了,他依然困在這里,而且看來還要錯過杰西卡的20歲生日,沒辦法為她舉辦一個難忘的派對!見她依然不肯,王揚無奈地抓了抓頭,道:“再過兩天我的假釋申請應該就會通過了,可以趕上你的生日,所以你先把派對辦好,不然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但是他知道事情可能不會那么順利,假釋委員會很可能會再羅嗦上幾天,因為假釋的申請書一般都需要誠懇認錯,對自己的罪行感到后悔,還要保證永遠不再犯這種事等等。他的假釋申請上沒有認錯,只是說了“打人是一種魯莽的行為”,但沒有說“我打科爾是一個錯誤”;也保證了以后不會再隨便出人,但沒有說“絕對不會再打人”,有句話他自然沒寫,如果很有必要,他還是會出手的。
為什么要認錯?有什么錯?他知道自己不想做這個選擇,而且要裝可憐認錯的話,早在庭審的時候就做了,何必要坐一個月再去認錯?那樣實在太蠢了!所以他這份假釋申請,假釋委員會批審的時間也許需要更久,文森格蘭特也在為他游說爭取著。
“揚,我不想辦什么大派對。”杰西卡反握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認真道:“你覺得我可以在那里瘋狂地慶祝生日,接受著大家的道賀,不記得有你這個人?不記得自己的男朋友被關在監獄里?我做不到,我開心不起來的。”王揚嘆了一聲,道:“但那是你20歲生日。”杰西卡露齒地甜美一笑,溫柔地道:“也只是一個生日而已,到時候只要想一下18歲生日那天,我就夠了。”
見他還是皺著眉頭,杰西卡又笑說道:“揚,別擔心這個,那天我會和爸爸媽媽、約書亞,再叫上愛琳、扎卡里他們這些好朋友,開一個小聚會,一樣可以很好的!”王揚笑著點了點頭,道:“嗯,這樣也不錯。”只是他卻很有可能參加不了,他心里感到一陣難受,道:“雖然還有5天,但甜心,生日快樂!我希望那天可以在聚會上親口和你再說一遍。”
“謝謝,揚。”杰西卡輕輕地撫弄著他的手指,安慰道:“但不要為了這個著急,我沒所謂的。”她又微微一笑,道:“記住,我是個好好女朋友!”王揚點頭笑道:“當然!”
砰的一聲,牢房的鐵門重重地關上,望著這個九平方米不到的狹窄空間,王揚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剛才在探望室的那股溫暖的心情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雜著煩燥、孤獨、壓抑的感覺……他已經嘗到了唐尼所說的坐牢滋味,雖然每天都有放風時間,能打電話,也能夠通過報紙接觸到外界的信息;每周還有一次的探監。但是這些讓人發瘋的感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突然鉆了出來,漸漸的一天天侵蝕著他的身心,有時候他半夜的心臟會突然痛得醒來。
“咕,呼——”小羅伯特唐尼躺在下鋪床上熟睡著,張大著嘴巴打著鼻鼾。王揚瞥了他一眼,搖著頭地走向了書桌,月初4號唐尼生日那天,果然也沒有收到什么生日禮物;而放風的時候,他看到唐尼坐在操場的長椅上坐了一個小時,他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大概跟唐尼說“生日快樂”的只有他。
來到書桌前坐下,王揚整理著上面《越獄》的劇本,這一個月來,每天他都在寫這份22集的劇本、和制定拍攝風格、寫第一集的分鏡頭劇本,現在都已經完成了,這幾天里,他都在對它修修補補。火焰電影現在在拓展電視娛樂方面的業務,《越獄》會是他的一個新的制作計劃,但他不會執導,大概只擔當監制。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王揚轉著筆地看著劇本,注意卻有些不在上面,不時地往墻角的喇叭瞥上一眼,怎么還沒響?他自嘲地笑了笑,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心里很渴望有人來探望,娜塔麗……她不來了嗎?
正如唐尼說的一點,在這個月里,媒體們對他的報道逐漸地減少,反正他在《紐約時報》等大報紙上面,已經好些天看不到有關他的新聞了;也許有些八卦小報上會有,但媒體們的確在漸漸地遺忘他……當然家人、朋友,還有杰西卡,都依然關心著他,但今天……這是一個開始嗎?如果沒有假釋,就會像唐尼說的,逐漸的沒有人再關心他?怎么會!王揚心里涌出了一陣煩燥,扔下了筆,起身走到牢房門前踢了一腳:“FUCK!”
“嚕——”睡著午覺的小羅伯特唐尼撓了撓耳朵,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