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韓遂很后悔,如果,還可以再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其一定不會再下達讓士兵們不帶弓弩的命令如果,可以放冷箭的話,那黃逍或許早就死了吧?縱然不是死在箭下,也暗箭的暗中窺視,其想脫身,也不會很是輕松,甚至,有擊殺黃逍的可能
最讓韓遂后悔沒有帶弓弩的卻是現在……
“放箭快放箭”韓遂看著迎面撲來的野獸大軍,臉色被嚇的蒼白,他自詡活了幾十年,大風大浪也算是見過,經過,可是,像現在這,黃逍驅使野獸為大軍的場面,他卻是連想都不曾想過人獸疏途,加之野獸兇殘,性情難料,語言不通,想要指揮一支野獸組成的軍隊,無疑于天方夜譚
不要說野獸,即便是他感覺最親密的戰馬,想要這么指揮,也萬難做到。
至少,他韓遂是這樣認為的出于人對野獸的天生恐懼,當野獸的數目形成了規模之后,雖然僅僅千余,但是,韓遂卻怕了。是的,未知的東西才最為可怕,誰能知道這支野獸的軍隊,會威力如何?韓遂寧可面對十倍的人類大軍,也不愿面對這樣一支野獸的群體
這,是源自于心底的恐懼
“主公,你忘了嗎?你下令讓士兵不要帶箭的啊”身邊的一名將官,在聽到韓遂的命令后,先是一愣,既而大聲回道。
“啊?”韓遂這才如夢方醒,是啊,自己為了杜絕射冷箭的事情發生,還曾經下令嚴密盤查每一個士兵……該怎么辦?韓遂望著越來越近的獸群,急得團團轉,臉上,汗水、雨水交織,猛然,他狠下心來,命令道:“傳令大軍,進攻”
這個時候,再想逃走,已然是來不及了,這里,全是步軍,兩條腿,如何能跑的過四條腿?無疑,關鍵時刻,韓遂下達了最為正確的命令。
隨著韓遂的一聲令下,大軍將士不得不硬著頭皮沖上前去,因為,他們也知道,如何也跑不過這群野獸,倒不如拼死一戰,或許,還能有得一線生機
低糜的士氣,竟然有所回生,雖然,顯得慘烈了一點。
出乎韓遂的預料,這群野獸似乎知曉作戰的方法一般,眼看著快要接近韓遂的大軍,卻突然一分兩路,紛紛向韓遂大軍的兩翼奔殺過去。而獸群的機動性太強,韓遂再想做出什么變動,也來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雙方狠狠的撞在一起。
獸群,擦著韓遂大軍的邊緣,本文轉自tml鋒利的爪牙,帶起一條條鮮活的人命,更有甚者,有的將官因為用武,受到了十數頭野獸的圍攻,直至被撕咬成碎片戰斗,起的迅速,落幕也快的讓人驚心,只一個短短的接觸,在韓遂大軍傷亡了四五千人的代價后,眾野獸紛紛叼起一名手刨腳蹬、滿面驚恐的士兵,揚長而去。
只留下滿地的慘不忍睹,以及,幾頭倒霉的野獸尸體。
它們,一天多沒吃東西了,戰斗完畢,怎會不為自己的肚子著想?
“呼……”看了看滿地的肢體殘骸,縱然是暴雨沖刷去了血色,韓遂也不禁感覺胃內一陣陣的不舒服,抬頭看看遠處小山上那到昂然矗立的身影,心中充滿的,唯有怨毒。
不殺黃逍誓不罷休這個念想,在韓遂的心中愈發的堅定,他知道,若是今天黃逍能夠生還,那將來等待自己的,就是無盡的報復他韓遂還有這個自知之明,論軍隊的戰斗力,他遠不是黃逍的對手當初潼關一戰,已見了分曉。
野獸軍團的退去,韓遂不由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這些畜生不曾起拼死之念,若不然,部隊傷亡可稱慘重了畜生到底就是畜生,永遠,無法同人相比韓遂面色猙獰,狠聲喝道:“全軍前進,圍殺黃逍”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你留在酒泉既然你生在西涼,那我就讓你落葉歸根野獸,也過去了,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手段
他哪里知道,這野獸退去,完全是因為黃逍的命令,若不然,其大軍哪會傷亡只這一點?野獸以兇殘著稱,人類士兵會知道害怕,可野獸,只會激起它們的兇性。至于怕的,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終于來了嗎?看著沿小山腳下圍攏上來的韓遂大軍,黃逍庸懶的靠在巖石上,爭取一分一秒,恢復自己的實力。現在,每一分的力量,都是他逃生的本錢,到了現在,黃逍再不愿意做一些多余的動作,來消耗自身的力氣。
一人一騎一戟一劍,憑仗以行走天下
不求聞達,不求無敵,但教一生快意無滯無悔。如此,方才是快哉。
無數人宛如螞蟻一樣追來。,發狂怒吼,種種聲線交織九天。
是的,就是螞蟻,居高臨下,黃逍看向山下韓遂大軍的目光,就如同看螻蟻一般,霸氣凜然。雖不求聞達,但是,確確實實,天下不知黃逍者,無幾。不求無敵,但是,他卻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但是,這又如何能妨礙黃逍的一生快意?
終于,到位了?看著韓遂的大軍步近了他事先預算好的距離內,在韓遂大軍眼中那一動不動的身影陡然一躍而起,雙手抱定一粗壯的樹干,狠命的朝他們視線中那一抹綠意上砸去。因視線的死角,這些軍兵并不知道黃逍所做為何,莫非,其發瘋了不成?
這一擊,可以說是傾盡了黃逍現在所能發揮出的最大力氣,粗大的樹干,攜帶著一往直前的氣勢,狠狠的砸在了黃逍帶領獸群連續兩日多構筑成的脆弱堤壩上。脆弱的堤壩,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崩塌了。
河道內,有木,許許多多的巨木,黃逍拼盡一日的力量,做伐木工砍伐來的巨木去葉截肢,一根并著一根,緊密的排在河面上。
瞬間崩裂,洪水詣天,挾以無邊無際之怒奔流而下
一道孤影傲立在小山之巔,儼然站在天下之巔,那等傲氣,那等豪邁。那等慨然,那等悲壯,直教人動容。
韓遂大軍數萬將士,忽然誕起一念:縱是他敗亡了,縱是我們贏了這一戰,但真正的勝者卻是他
韓遂皺眉,雖然他知道,黃逍已經是窮途末路,背后就是弱水所在,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總有那么一絲的不安,真是奇怪來哉當上面轟鳴聲響起,韓遂臉色大變,失聲喊道:“什么聲音?”
身邊的將領凝神感知傾聽,頓是色變:驚呼道:“是水聲,是洪水,河水崩絕了”
河水崩絕?壞了怪不得黃逍專門挑這個方向逃跑,原來,其是這樣一個打算枉我還以為其料到我在其歸去的路上埋伏了大軍
韓遂大軍駭然望去,但見那不遠的上訪,一道銀白浪花,化做九天銀龍怒噬而來,竟宛如天際墜下的天河洪流。
弱水,能得如此之勢,還全賴這兩日來的瓢潑大雨,使得原本的水面再度上漲。當黃逍看到,已溢出堤壩的河水時,也不得不慶幸回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上一兩個時辰,用不到等他來砸堤壩,堤壩就自行崩塌了
站在山之顛,卻猶如站在天之巔,勢可凌天。
黃逍一聲豪邁鏗鏘之音頓首天地,一躍入空,仿如踏浪踏住青云直上,幾欲破碎虛空。
當他躍在最高點,時間似凝住了。渾然是天地間獨剩他一人的氣勢。暢聲放懷狂笑,朗朗的聲音,恍若刺破九宵蒼穹,“韓遂,你不是要置本王與死地嗎?今天,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該你死,還是本王亡”
一語鏗鏘如戰音,從來始終如一,儼然那絕無熄滅的斗志,儼然逆流而上的拼搏。頓教數萬大軍失色,頓教天地動容。
正是:
一闕江山煙雨彌,
白衣橫戟人。
瀟瀟萬里誰落局,
一闕云翳風乍起,
蒼穹隱月雨濕衣。
橫戟立虎誰笑傲,
縱情踏歌向天欺
長風起,
雨濕衣,
睥睨天下斜指天際。
莫問江山誰與敵,
天地玄黃我是第一
萬里江山一步棋,
我若起子誰敢對奕?
莫問天下誰豪氣,
天的玄黃我是第一
星羅斗宇天下局,
我若落子誰敢重提
莫問天下誰豪氣,
天地玄黃我敢向天欺
洶涌的絕堤之水,恍若洪荒巨獸,張牙舞爪撲向韓遂大軍,水借山勢,澎湃無余,瞬時將沖在前面的將士卷起,狠狠的摔撞想一塊塊突出的巖石,輕者重傷,重者喪命,既而再給卷入洪水之中,一縷殘魂,魂歸他處。
“主公,快走”看著滔天的洪水,無人不色變,在人為的災害面前,人的力量,顯得是那么的蒼白,洪水迅疾,將領再也顧不得請示,一把抓起韓遂的手,狠命的向高處逃去。
“不不”看著在洪水中掙扎的士兵,韓遂欲哭無淚,六萬大軍,圍剿一人,竟然落得如此境況,韓遂幾欲抓狂。但是,自家性命要緊,此刻,他縱是心疼欲碎,也不得不手腳并用,狼狽的向高處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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