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零距離雙距離
終于鈴響,進來的卻不是老師。全文字閱讀水青沒見過。但同學們的表情不陌生,他們似乎都認識。
“方松雨,有事嗎?”惠惠過去問。
這個男生挺拔身材,外表不算出色,,但一副細框眼鏡外加皮膚白皙,顯得文質彬彬,臉上笑容也和善,一眼就容易親近。這類人,這份風度,這個時間,額頭上等于貼著學生會的專有標簽。
“哪個是韓水青?”他對惠惠點點頭,環顧教室。
同學們目光紛紛落在水青身上。
她沒有笑,心情不太好,而這個人不值得自己虛應,淡淡說:“我是。”
“下課后,請來學生會三樓文藝部一趟。”話帶到,方松雨不等她回應,離開教師。
后面不知誰嘟噥一句:“她好像真不認識學生會的人。”
正逢老師來了,水青平靜無波,打開書本。
方松雨穿過教學樓的長廊。走過小噴泉的丁香花園,進入一棟潔白三層小樓。這不僅是院學生開展工作的地方,也是陌大學生會的總部。這是搬進新校區之后,上任會長向校方爭取到的。完全歸學生會使用,和舊校區的簡陋環境相比,天差地別。
方松雨直上二樓,推開最里間的門,看見那人長腿擱在會議桌上,臉上蓋著魅雜志,封面上的他,笑容若有若無,顛倒眾生的魅惑。
方松雨猶豫著該不該叫他。兩人一個寢室,某人的起床氣不僅和魅惑沾不上邊,而且可以用可怕來形容。
“什么情況?”原來他醒著。
“同你想得一樣,群起而攻之的情況。”方松雨一直在水青教室門邊,那般對話無一遺漏。
“哦?”他拿開雜志,魅惑之外,深邃的眼睛里帶著席卷一切的狂狷。披肩的黑發挑染一縷銀白,簡單綁在腦后。嘴角濃挑盡在掌握的得意。“然后呢?”
“然后,韓水青學妹有冤無處訴,氣得眼淚雙流,委屈得連椅子都沒沾,飛奔出教室,逃課了——”方松雨推推眼鏡。
他把腿從桌上撤下來,劍眉一攏,出乎意料的反應。那女孩明明是冷靜到冰一樣的個性啊!
“如果這是你想看的結果,很可惜。并不能令你如愿。”故意大喘一口很長的氣,方松雨坐下來,拿起某人剛用來墊鞋跟的文件,拍了拍,翻閱起來。“徐燃,她很聰明。我想招她進院學生會,你別跟我搶人!還有,這是我們院里的活動計劃書,你少踐踏。”
徐燃,學生總會會長,今年大三,也是蟬樂隊的主唱。
“聽到什么了,讓全校最挑剔的分院會長親口要人?”徐燃雙腳一蹬地,轉椅滑道方松雨身邊,“她雖然成績不錯,從高中起卻連課代表都沒當過,只是死讀書的呆子而已。”
“只是書呆子,能在迎新會上表現那么杰出?只是書呆子,能言詞鑿鑿,把全班人說得啞口無言。這個人,我院里要定了。你別跟我搶。”方松雨公事上從不含糊。
“今年我們院里新生素質的水平是不是下降了?為了她,你就跟我急?”徐燃站起來。
“待會兒,你不就見到她了?自己問吧。”方松雨指指大門,“回你的地方,乖乖等著。”
徐燃轉身走出去,正碰上一個女干事。他笑著,哪里有半分魅惑的影子,簡直像阿波羅神般耀眼。女干事微微臉紅。
水青上完課,在外語學院的門口著實徘徊了一陣。心里萬分不愿意去學生會,可是不去好像自己理虧。再說,到底是什么事?
一個人心里斗爭半天,還是問了人,找到學生會。一樓,空蕩蕩的,貼滿了各種宣傳單和活動通知,學生兩三只,涼風三四陣。二樓,全是院學生會和指導老師的辦公室。水青上三樓,看到文藝部的牌子,敲門。
“進來。”男生的聲音,很耳熟的聲音。
水青瞇了瞇眼睛,推門進去,“你好,我是韓水青,方松雨讓我來的。”以不變應萬變,她抿緊雙唇。
“我叫徐燃。”那個人右手里拿了一座小小獎杯,隨意抬起,晃了晃,“你的。恭喜。”
“謝謝。”因為對方態度不羈。她可不要一本正經去接,先等他放下來再說。
徐燃!黑發飛雪,劍眉雙銳,眼睛深邃且鋒芒直透,臉型貴氣大方,棱角個性。笑起來,她覺得太亮,實在刺眼。
“不客氣,你應得的。”他沒有放下獎杯,只是單手遞了過來。
水青用了雙手,接的。小小一個,正好放進背包。她扣上,蓋好,背起,要走。
四個動作,徐燃看在眼里,笑得更深,“韓水青,你要裝到什么時候?”
她開門的動作就這么停在半空。
“啊啊,一直回味著你送我的那句話——總有我傷心到痛苦萬分的時候。你的詛咒不太靈驗。”那么陽光的笑容,語氣卻像一個狡猾的情人。
水青轉過身,看著他。她沒猜錯,擁有那么漂亮的一雙手。五官定然杰出。周身散發著陽光的氣質,難怪能情場得意!
“急什么?”有多少人見過他的本性,隱藏在光芒后的暗影?水青見識過,所以不會被迷惑,“講個笑話給你聽。從前有個男人,在婚禮上,對神說,我會一輩子忠于我的妻子,否則愿意接受神的懲罰。可是婚后沒多久,他就出軌了。他一開始有點擔心那個誓言,卻一直安然無事。漸漸的,他忘記了。十年后,他出海經商,遇到風浪。眼看著船要翻了,他就向神祈求說,神,您寬宏大量原諒過我的不忠,現在請救我的性命。這時,天空就傳來一個疲累的聲音,我用十年時間才湊足了一船人,容易嗎我?”
徐燃爽朗大笑,甚至趴到了桌子上,“好一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水青覺得這個更貼切,“所以,你還是小心點好。”
“看來還真得小心,謝謝你提醒。”他是君子。
“不客氣。”她決定還是一次性把話說出來的好,實在心里憋得難受,“也不知道你那筆濫用職權的帳記上去了沒有?”
她再去拉門把,才打開一條縫,砰——發出巨響,被關得密密實實。徐燃那雙好看的手,掌心貼著門板,根根指尖如玉,將她拘在兩臂間。
“學妹,要養成把話講全的習慣。誰也不喜歡被吊起胃口,卻又吃不飽,是不是?”他傾著身體重心,沒碰到她任何一處,卻如針芒在背。他俯在她耳邊說話,隔著她的發絲,卻吹來曖昧的暖風。
前世水青只有暗戀的經歷,和異性零距離接觸,經驗值——鴨蛋一只。今世水青只有練功房的經歷,和異性曖昧距離接觸,經驗值——鴨蛋一雙。
她臉辣悶燒。但靠以往的社會歷練,迅速壓制下去。可即使如此,她不打算和徐燃面對面。花花公子,總有攝人心魂術。她怕吃不消。
“難道不是嗎?”她閉著眼睛,背脊筆直,能感覺自己的腳趾緊緊蜷在鞋里,“韓水青,英文歌一首。這個驚喜大禮包,不是你幫我準備的?我的朋友都認為是惠惠,我卻一直在猶豫。如果我是惠惠,改動節目單讓人出了丑,自己不就是第一嫌疑人?誰會那么笨,那么明目張膽?怎么樣也該多繞繞,轉上幾圈,弄得線索雜亂,理不到自己身上才對。所以,直覺不是惠惠。那么,一個進大學實際時間才三個星期的新生,還有誰看我不順眼?還有誰能往節目單上加東西?還有誰能拿到主持人的手稿,把我的名字寫上去?還有誰會故意炫耀,親手發節目單給我?還有誰能利用一個班的副班長?徐燃,舍你其誰!”
“好一個舍你其誰!”雙手沒有移動,惑人的聲息近在耳邊,“你找不到證據的。”
水青深深吸進一口氣,睜開眼,轉過身來。兩人眼眼相望,幾乎額頭貼額頭,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她心跳卻瞬間從容了,徐燃的眸光是冷的,哪怕他的氣息暖人心底,哪怕他的肢體語言霸道卻顯示柔情。這個人,好能做戲。
“我沒打算找證據。多小一件事,不值得花時間。”尤其是她的時間還那么寶貴,“會長要是沒別的事,我還要趕車回家。”
“不值得的小事嗎?虧我很想等你找上門來,后來才想起那天你一眼都沒看我。結果搞了這么大的動作,還要派人請你才來,真真沒面子。”他原本傾斜的身體突然站直了,壓迫過來。
水青貼上門板。這人,不過想戲弄她。
“這么冷靜。篤定我是要戲弄你嗎?”徐燃下巴頂到她的頭。
水青視線里只有他的胸膛,“你有去健身?”看著很結實。
“我是偶像啊。”所以健身是必修課。
“學校的健身房嗎?”選擇忽略他的自戀,她也想辦張卡,“會員費貴嗎?”
“學生價比公眾價便宜。”什么時候兩人談起健身的問題了?“韓水青——”他的戲還沒
演完。
“會長大人。”水青戳出一根小小手指,將他推開,“你有時間捉弄我,不如把一樓的蕭條好好關心一下。你們可是學生會啊!和學生有關的事就應該向校方去爭取拿來做。而不是成天辦舞會,放電影,搞運動會,順便幫干部找男女朋友。你們不是公關會。類似學生證的申辦,領取,遺失,延時要攬下。還有利用大學網絡,建立學生會的信息網,為學生提供生活資助,打工機會,校外租房以及就業信息,甚至和社會上的公司單位聯絡,舉辦定時的畢業生招聘會。像這種,真正造福于學生的事,應該把你們忙得連戀愛的時間都沒有。所以,加油!”
她握到門把,走了出去。
他目送,全然得不可思議,直到她徹底消失在視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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