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富三代刷碗代
清楓聆心
第180章富三代刷碗代
云老爺子一年中要飛英國兩三次。除了看他的兩雙兒子媳婦,五個孫子之外,還要訪訪他的老朋友。
云天藍這次突然回來,老爺子卻正好去了倫敦。
水青到永春館的時候,前頭剛開始營業。她一進去,小張就告訴她,云天藍下午去了分公司,要晚一點才回來。
云天藍本來就不是來度假的。
“晚飯他怎么辦?在外面吃嗎?”水青也不驚訝,他是工作無比勤快的一個人。
“說是回來吃,不過讓你不用等他一起。”小張如實轉達。
“那我和你們一桌吃飯。”水青找飯搭子。
“晚了一步,我們剛吃完。”小張呵呵一笑。
“就我一個人?”早知道先回家吃完再過來,卻又想起一個人,“花樹呢?他吃了沒?”
“快期中考試,一早就去學校。不過晚上他要進廚房幫忙,應該就回來了。”小張和花樹如今是好兄弟。
“那我就等他一起吃,省得大劉開兩次小灶。”水青見小張同意,就走到后面去了。
碰上家務助理們要下班,她跟她們交待了云天藍住在家里時一些特別要注意的事項,又請她們明天早上買最好的咖啡來。
聽到后院門被帶上,水青這才打開手提電腦,坐在緊靠后院的夕落間里。開始另一撥工作。
夕落間,顧名思義,朝西的房間。
這間房不常用,只有進入春季后,天暖了,下午黃昏時分,用來當作臨時工作室。有時,爺爺會在這里練氣。
水青在這間汲取一天中晚來暖意的小室里,一直工作到夕陽西下,灰蒙蒙的清涼從楓木間絲絲漫上,沁涼她的皮膚。
她關了電腦,將格子門往兩邊拉開。新葉香春,撲鼻而來。最后一批的尖嫩葉兒,因為云老爺子的出行,將不會被采摘成茶,安然到冬天。
院門輕輕發出不規則的拍打聲,可能是剛才出去的人沒有關密。
水青下了木階,汲了拖鞋,過去一拉,門果然還開著。她想關門,卻被緩緩而流的河水吸引了出去,雙手握住白石欄桿,看河上一艘突突汽船正靠在對岸,卸貨。她望著那小船良久,心想要是自己是開發商,一定會在河上也想點妙招出來,吸引游客。
永春館的對面。也是青草巷的范圍。那里,很快就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腳步聲,有遠而近。
水青身旁就是一棵老柳樹。她探個頭,從彎垂的柳絳之中,看到花樹正向這邊走來。說是去學校,卻連個背包都沒有,只在手里拿了一本厚厚的黑皮簿子。
回來得真巧,她剛覺得餓。水青想著,就要從樹后面繞出去打招呼。
“出來吧。”花樹聲音一沉。
嗯?發現她了?因為練武,呼吸比平常人輕。花樹離她有三四米遠,照理發現不了她的。難道他的功夫又上一個臺階?花樹和葉陌離才練了沒幾年,她卻誰也打不過。好在她練武,就存個強身健體加自衛的心思,比不過后來的,也沒什么難過。
她打算乖乖走出去前,從樹后看了一眼,卻發現花樹身后出現兩個人影。
原來不是在說她呀!她就想,自己力氣沒他大,但呼吸和身法連老爺子都贊輕巧靈敏,怎么就讓他發現了?搞半天,是那兩位。
“你們跟了我一路。什么意思?”花樹轉過身,看到居然是兩個女生,一怔。
當然,水青也看得很清楚。
兩個女孩,差不多高矮,其中一個長頭發的,皮膚特別白,眼睛很動人,挺漂亮。
“花樹,班上想請將要退休的導師一起吃頓飯,慶祝他的生日。永春館粵菜特別出名,聽說你是老板的孫子,所以能不能請你爺爺贊助一下場地?只要兩桌就好。”漂亮女孩似乎不像看上去的開朗個性,說話時臉都紅了。
“這種事不用跟我說,你們自己去前面訂桌子就行了。而且,我也不是永春館老板的孫子。”哪來的謠言?花樹只覺莫名其妙。
“問過了,因為五一節,所以都訂滿了。我們沒辦法,才來請你幫忙。”漂亮女孩拽拽另一個女孩的衣服。
那女孩的長相要普通的多,但卻透著股機靈勁兒。
“花樹,我們可以先付定金,并不是要白吃白喝。主要是老師生日正好五一,太難訂位了。他當了我們兩年多導師,你雖然內向,也該和我們一起盡盡師生之誼吧?更何況,只要你一句話的事兒。”敢情還把花樹當成某老板的孫了。
“我說過了,我不是這家老板的孫子。”永春館無論節不節日,都是滿的,他哪有什么辦法?
“花樹。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家里有錢,怕別人知道了搶嗎?”機靈女孩竟以為花樹謙虛。
水青忍俊不止。她看走眼,那女孩機靈過頭了。
花樹背過身來,臉色又冷又硬,低咒一聲。
全落在水青眼里,很是有滋有味。花樹,改邪歸正的回頭浪子,原來混混的樣子濃重,這幾年住在永春館里,被老爺子潛移默化的英俊神飛,穿的用的都由家務助理按云天藍的標準打理,又長期出入這么一個古色古香的地方,熏陶出來,如今活脫脫一位冷面貴少。難怪,班里同學當他有錢三代。
“花樹,你這兩年基本上什么活動都不參加,班上同學理解你可能因為跟著爺爺生活,個性孤僻。不過,這次的活動,無論如何,請你為班級體盡一分力。”機靈女孩,曉之以禮,動之以情。
“你們聽不懂啊?”左一個爺爺。右一個有錢,花樹左眉跳,右眉也跳,終于火大了,“都說我不是了。”到底哪個混蛋傳的?
“可是,你不是住在永春館里嗎?”漂亮女孩也懷疑他的話,“我們把班費都帶來了,請你幫著說一說吧!”
好壞不進!花樹鷹眼犀利十分。
“我根本不是永春館老板的孫子,而是在廚房里——”才想說洗碗的。
突然,一根柳枝從身后垂在花樹面前,還有他熟悉不過。水青的聲音。
“小花。”水青從大柳樹后顯露真身,笑得很是惡趣味,“你回來了。”
小花?這是什么稱呼?花樹冷眸一掃,偏遇到狐貍眼,滑不溜丟,壓根當沒看見。
“你們是他的同學?”水青對著兩女生,指指身邊的木頭疙瘩。
“對。你是誰?”漂亮那個趕緊問,防備的表情值得研究。
“我是這家的孫女。”水青又指指院里的屋頂。
“原來是花樹的姐姐。”機靈那個伶俐說。
花樹的眼神砍出銀光冰刃。
水青壓低嗓音,以只有花樹能聽到的悄聲,“這可不是我說的。”她誤導卻成功了。
“她不是我姐姐。”花樹采用說不過且退,轉身,推開院門。
“那,是你妹妹?”漂亮那個來糾正。
“你們有完沒完?我不是這家的人,只是——”真是煩死了,花樹不明白,干嘛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那么久?
“只是他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水青又插一手。
花樹不再理任何人,一個人進院里去了。
“這件事,我來跟他說說,你們今天先回去吧。”水青說聲再見,也進去了。
留下兩女生,看門扣緊,聽水青在院里叫花樹的名字,然后就沒了下文。
水青跟在花樹后面,進了屋里,繞過廊道,在他房間門口停住。
“花樹,好歹也是同學兩年多,參與一下集體活動有好處。同學幫要退休的老師慶祝生日,是尊重師長的好事。大堂沒有桌子,包房有。你跟張大哥說一聲,包管沒問題。”她覺得冷漠孤僻沒什么好。這是人與人要打交道的世界,獨立而又需要建立信賴關系,才能為以后的事業打好基礎。
“那也不用裝孫子。”花樹這話可謂一罵一誠。
“是不用。不過我也沒說謊,都是你同學自己猜的。”水青很無辜的樣子,“而且,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就是想告訴她們你是洗碗的,然后讓她們吃癟走人?”
“我本來就是洗碗的。”他可不怕承認。
“爺爺早想升你做經理助理。你自己不肯。而且,現在要告訴同學,是動機不純。花樹,你的自卑心理一日不去,以后很難事業有成。”從花樹身上,她總能看到兩種心緒,自卑和自信。他考上自然學院的地質礦物系以后,自信占多,自卑時而抬頭。
“洗碗有什么可自卑?”他憑勞力賺錢,正大光明。
“你在這點上很坦然,我知道。”她雖然不懂洗碗的藝術,看他在廚房里待著不肯挪動,應該是樂在其中,又怎么會自卑?“我說的自卑,是你心口不一,想幫
人,又怕自己說不上話,覺得欠了爺爺和張大哥太多,不夠資格提哪怕小小一個請求,所以直接拒絕同學了事。”
靠在門邊,從柜子上拿起一本英文原版書,“這本書,你說過是你的老師送給你的,是這個要退休的老師么?”
花樹的視線靜靜落在水青手中的書上,酷冷的臉上有一絲微動。
“我完全不懂你這門專業。不過,就如礦脈一樣,如果沒有鍥而不舍的精神,根本沒有嘗試的意愿,大概真的就只是游山玩水。”水青的笑容淡然下去,“那么,花樹,這樣的你,能實現你父親的遺愿嗎?”
這句話,如伏雷蟄起,乍白了花樹的臉色。
在這里給大家拜年。
祝新春愉快,萬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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