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烈火老道氣若游絲,劉辛想了想,取出粒凝翠丹說道:“罷了,老道,你除了脾氣大、性子憨、狂妄自大、頭腦不轉圈之外,也沒啥太大毛病,也罷,我就發發善心,救你一命吧。”
劉辛一邊說著,一邊將丹藥塞進老道的嘴里,用靈力幫他融化。
其實如果老道不是六扇門里的,和那個死鬼公孫淵有些淵源,劉辛還覺得他人不錯,不忍他幾百年的修為化為流水,雖然自己曾不聲不響就殺死六扇門的人,但是烈火老道不同,起碼老道還有點原則性,有點正義感。
凝翠丹果然不同凡響,片刻之后,老道那蒼白無色的臉上漸漸又紅潤起來,也慢慢睜開雙眼,喃喃說道:“小子,是你出手救了我?”
“呵呵,在我崆峒派面前挺尸,豈不是壞了我的名頭,道友,一粒凝翠丹夠你挺到六扇門了吧?”劉辛得叫老道記住自己的人情。
烈火聽了,臉色頓時一變:“凝翠丹,能提升百年修為的凝翠丹?哎呀呀,我能挺得住,給我吃不是白白糟蹋,要是留給門里的小輩,豈不是又能培養一個人才了!”
“廢話,我看你還是先想法子保住自己的老命,不吃你早就掛了,好了,別瞎操心了,我就好人做到底,先送你回六扇門如何?”劉辛忽然老道有點可愛。
烈火真人其實想先回師門,第一是那里療傷比較方便,第二,千手魔君厲天行居然重新出世,這個驚天的消息必須趕緊通知修真界早作防范,可無奈現在自己連飛劍都駕馭不了,看來只能先回六扇門,只能向劉辛點點頭。
背著老道一路來到山外的公路,劉辛看到對面來了輛轎車,連忙站在路中央揮手。要知道,這么遠的路,劉辛可沒能耐帶著烈火老道飛回去,還是做個車安逸。
轎車緩緩減速,劉辛這才來到路邊,等候停車,哪里想到到了面前,那輛轎車屁股后面猛地冒出一股白煙,呼的一下從眼前加速駛過,揚長而去。
劉辛不由感慨人心不古,干脆就把烈火老道橫著放到路心,自己則悠然坐在路邊等候。烈火老道躺在地上,嘴里還叨咕:“小友,你這個做法很合我的口味,用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去解決問題,不過,咱倆要是換換位置就更好。”
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響起,一輛越野豐田停在老道前面三米處,司機從車上跳下來:“媽的,你們干嗎,想找死啊,連我們縣長的車也敢攔,信不信把你們先關半個月然后再判刑。”
這樣的小角色烈火見得多了,要是換作平時,早就一個火球招呼過去。但是今天只好破例。他在道袍里摸了半天,這才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小本,扔給司機說道:“我有特別證件。”
司機看也不看,啪得一聲摔在地上,然后伸出油亮亮的皮鞋,就要把老道往路邊踢:“別和我玩這套,裝b的我見過多了,你這樣的還頭一次,穿個破爛道袍就當自己是真人了不成。”
“呵呵,什么叫虎落平陽被犬欺,老烈火你領教到了吧。”劉辛一邊不咸不淡地說著,一邊抬手向司機的皮鞋上一指。
司機驚愕地發現,自己皮鞋被一小團黑焰包圍,轉眼就化成灰燼,就連襪子也只剩下一個襪裝,套在腳脖子上,卻絲毫沒有被燙傷,頓時瞪大眼睛嚷嚷:“有鬼啊!縣長,您好歹也是七品官,官威能壓制惡鬼,您快出來擋擋!”
汽車里那個身材十分發福的家伙心里更有鬼,嚇得連連往后縮。劉辛也不廢話,將老道丟上車,然后喝道:“開車,給我去天京市,越快越好。”
就這樣,兩個人終于上車,司機一邊心驚膽顫地開車,一邊不時從反光鏡里面偷眼觀看后排的兩個“惡鬼”,有好幾次差點把車開到溝里。
等到了天京市的第六修配廠的時候,司機才發現,自己光著的那個腳板,一會踩剎車,一會踩油門,已經磨出好幾個十分飽滿的血泡。
門前的警衛自然識得老烈火,趕緊將他扶下車,老道憤憤地向后一指:“這倆家伙仗勢欺人,狗眼看人,給我好好處理一下。”然后,就被劉辛背進高墻之內。
據說,那個縣長和司機不久之后就雙雙被送進精神病院。
進了六扇門,劉辛立刻感覺到濃郁靈氣撲面而來,眼光一掃,就知道里面布置了聚靈大陣,只不過如此規模的聚靈陣,不知道要用多少玉石、符箓為引,看來這六扇門行事,也是大手筆。
暗暗收起小視之心,劉辛在警衛的帶領下,來到一棟大樓里,烈火老道被人接走,劉辛則在會客室里喝茶。
沒等多久,屋門一開,一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道走進來,然后向劉辛稽首謝道:“劉道友,多謝仗義出手,蜀山清虛子有禮。”
劉辛也裝模作樣地回禮:“呵呵,天下道門是一家,道友不必客氣。”
二人重新坐下,清虛子說道:“劉道友年紀輕輕就神氣內斂,想必已經修煉到凝體期,不知師承何門?”
“崆峒派。”劉辛輕輕啜飲一口清茶,從容地說道。
清虛子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驚訝地說道:“難怪劉道友能有凝翠丹這樣的靈藥,哈哈,崆峒派沉寂千年,終于再度踏入修真界,實在可喜可賀。”
因為趙天明老爺子的關系,劉辛對蜀山派印象不錯,雖然看不出面前這為清虛子的修為,但肯定是六扇門中說了算的人物,崆峒立派之初,多結交一些朋友,總比四面樹敵要強得多。
劉辛搖搖手:“在下實在汗顏,接任崆峒二十一代掌教之位,雖然以振興門派為己任,只是德輕力微,愧對列祖列宗。”
清虛子點點頭,對于崆峒派的歷史,別人也許不知道,他這個六扇門的總門長還是很清楚的,哪是一個很有特色的丹修門派,只是隨著天才地寶的減少,這才逐漸沒落,不過,在煉丹的技巧方面,確實高人一籌。自己已經幾十年沒有聽說那個門派能練出凝翠丹,他卻能輕易贈人,看來不止一粒。
忽然一個很奇妙的想法在清虛子腦海中冒出:這個人一定要拉攏過來,不僅對六扇門有好處,就是對自己的門派,也會產生深遠的影響。只是,不知道他的底細如何,此人表面沉靜,淡定從容,心機深藏,萬一要是別有所圖,那我六扇門可就要貽笑大方……
看到清虛子眼中驚喜之色一閃,隨即凝重起來,劉辛也猜出大概:無論是誰,不想在家里養個煉丹師,自己肯定是個香餑餑。不過,想把我變成階下囚、煉丹機器之類來使喚,做夢。
“清虛道友是蜀山派的吧,我與貴派的趙天明趙老哥交情不錯,他常常讓我有空去坐坐,可惜一直沒有清閑啊。”劉辛手里把玩著趙天明所贈的令劍,他的乾坤戒里面還有長眉真人的令劍,只不過擔心拿出來會嚇得清虛老道心慌頭昏站不住腳,有點太過驚世駭俗,還是留著以后再說
“趙師弟?他不是受了寒毒,隱居俗世嗎,怎么和這個劉道長扯上關系?”
清虛子暗運靈識一掃令劍,便知劉辛所言不假,心中疑慮頓消:“呵呵,大家原來都不是外人,我那趙師弟身體可曾康復?”
劉辛見他投石問路,顯然是想進一步探底,真是人老成精。于是笑道:“趙老哥現在已經痊愈。”
清虛子心中暗暗震驚:趙天明身中寒毒,蜀山上下殫精竭慮,不知花費多大的人力物力,這才勉強修為,想不到被他輕描淡寫地解決,看來,果然是個高手啊,不能錯過……
心中計議已定,清虛子臉上露出老狐貍般的笑容:“劉掌教,我們六扇門受天下道門所托,為世俗界安定和諧而盡自己微薄之力,不知道友可有興趣加入這個聯盟?”
“來了,狐貍尾巴露出來。想叫我們崆峒依附六扇門,我這個掌教還混個屁!”劉辛心中雖然暗罵,不過他還是客客氣氣道:“在下無德無能,只怕有辱六扇門威名。再說崆峒派中雜務繁多,無暇旁顧。”
清虛子臉上微微一熱,沉吟一下繼續說道:“劉掌教,不如這樣,我們六扇門中有名譽長老一職,比較清閑,而且地位和其他長老一樣,應該不會帶來太多麻煩,劉掌教意下如何?”
說完取出一塊精巧的玉牌,遞給劉辛:“這是六扇門的長老令,在門內具有最高權威,可以驅使門下的弟子。我把其他幾位長老也請來,大家見見面如何。”
接過玉牌,只見背面雕刻一只巨獸,形如猛虎,知道是傳說中龍之九子中的狴犴,古代的衙門大堂常有此物,據說能主持正義,明辨是非,用在這里,當然是象征六扇門的主旨;而正面則分兩行雕刻著六個精巧的門戶,分別是輯妖門、驅鬼門、降魔門、誅惡門、天演門、異能門,點明“六扇門”的含義。
清虛子看劉辛把玩玉牌,以為他已經心動,同意加入,連忙分出靈識,召集其他長老前來會面。卻不料,劉辛轉手又將玉牌遞送回去說道:“清虛道友,請問蜀山、昆侖等派的掌教中人,可有誰在六扇門任職?”
清虛子一愣,然后搖搖頭,默然不語,他現在終于明白,這個劉辛絕對是個另類,竟然以蜀山昆侖等大派的掌教自比,不愿意降低身份,實在不知道他是狂妄,還是真有如此遠大的抱負。
劉辛把茶碗一放,正準備起身告辭。這時候門外又進來幾人,個個氣度不凡,進入門來,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其中竟然還有一位老僧,白眉銀須,向劉辛合十見禮,然后取出一個蒲團,坐在地上。
清虛子老于世故,連忙介紹道:“各位道友,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崆峒派現任掌教劉真人,大家以后多親近。”
然后又把其他長老介紹給劉辛:“明天宗風涼真人,負責驅鬼門;星玄宗觀星真人,負責天演門;靈心宗正一長老,負責誅惡門;落霞寺天音大師,負責降魔門;這位是郭曉峰先生,負責異能門。烈火真人負責的是輯妖門,現在已經被送回師門調養。”
介紹到郭曉峰時,他微微一笑,上前伸出手來。劉辛見他態度很友善,樣子也就是三十上下,一身筆挺的西裝,很像是事業有成、年輕有為的商人,也頗有好感,便和他握了握手,點點頭。
劉辛一貫的原則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目中無人,那我便完全無視。
其他三個老道大概是同門相輕,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劉掌教名不副實,齊聲用鼻子哼了一聲,滿臉不屑之色,然后就耷拉著大眼皮坐在沙發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劉辛心中暗暗冷笑:先別忙著裝大瓣蒜,我一不借你們的,二不求你們的,給我臉色,狗屁名譽長老,老子根本就不稀罕!
當下劉辛也不多廢話,沖清虛子抬抬手,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