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的家產就能夠讓謝東賢以及謝意他們心頭滴血,要是被葉秋拿走三分之二——那還不如索姓一刀子捅死他們來得痛快。
如果葉秋占有了謝家三分之二的家產,就取得了謝家絕對的主導權。雙方結惡甚深,他要是當家作主,新帳舊帳一起算,怎么可能會讓謝東賢他們好過?
葉秋爆出來的猛料對謝東賢他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謝東賢懵了。
陳婉華懵了。
謝意也懵了。謝欣也終于從自己所受到的屈辱中驚醒過來,張大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老板。不可能。這不可能。二爺如果愿意幫他,就不會把自己的那份遺囑給你。”全場震驚的時候,倒是一直被謝東賢認作左膀右臂的陳克強還能夠保持清醒,出聲提醒道。
“對。對。東賢。他那份轉讓書一定是假的。二弟不可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他。”陳婉華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搖動著謝東賢的手臂說道。
“爸。查他的轉讓書。快查他的轉讓書。”謝意指著葉秋,聲音都在顫抖。要知道,謝家的家產,實際上也就是他的家產。他是謝家唯一的繼承人。
要是這龐大財產被人給分走大半,損失最慘重的就是他了。
“把你的轉讓書給我看。”謝東賢底氣不足地說道。在場的人中,屬他最是了解面前這個一臉笑意的年輕人是個什么樣的狠角。無論擋在他前面的是多么強大的敵人,最后獲得勝利的人都是他。
難道,自己也要步入那些失敗者的后塵?
他知道,葉秋這樣的人物,即然敢把這轉讓書給當眾公布出來,就一定不會是假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他還是做出了這樣愚蠢的決定。
或許,他希望能夠有奇跡出現。他希望當自己伸手接過那份財產轉讓書的時候,發現是葉秋給自己開了一個大開笑。
然后,自己就可以把轉讓書卷成一團,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
葉秋沒有拒絕,沒有任何防備的把手里的轉讓書遞給了謝東賢伸出來的手。
謝東賢只掃了一眼,甚至沒有看清楚字面的內容,便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改變。他認地出來,這是弟弟謝東升的字體。一手漂亮的隸書獨一無二,在吉隆坡書法界也極負盛名。別人模仿不來。
陳婉華、謝意、謝欣以及陳克強也伸著腦袋過去看,謝意越看臉色越是陰沉。看到最后,終于忍受不住,一把搶過來,把那份轉讓書給撕成碎片,然后瘋狂地把碎沫朝嘴里塞。
謝東賢一耳光打在謝意的臉上,謝意愣了一會兒,然后放聲大哭起來。捂著臉對陳婉華說道:“媽。這都是假的。這都是假的。對不對?”
陳婉華和謝欣也跟著抹眼淚,謝家大廳里哭成一團。
雖然轉讓書被撕碎并且被謝意吞進肚子里,葉秋卻一點兒也不擔心。真正的手本在他身上,他拿出來的僅僅是一份樣本而已。可惜啊,沒想到謝家的第三代竟然愚蠢懦弱到這種程度。
“謝家,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那樣,外公的一番心血才不會辱沒。”葉秋在心里暗地想道。
倒是謝東賢還算是個人物,這個時候還能夠保持鎮靜。
從口袋里掏出支雪茄,動作熟練沉穩的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并且把那煙氣給吐出來后,心里才覺得舒暢一些。
抬眼打量著葉秋,又一次從頭到腳審視了他一番,不得不承認,這個擁有一半謝家血統的年輕人實在比自己的兒子強地太多。
當年自己也算是天資英才,可是和他比,好像還欠缺了一些東西啊。
“事關重大,我要和東升確定一下。”謝東賢說道。
“沒問題。我會給你們搬出去地時間的。”葉秋點頭答應。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的目地應該已經達到了。”謝東賢語氣疲憊地說道。
這番的斗智斗勇,沒想到在關鍵時刻是自己的親弟弟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當然沒問題。”葉秋說道。“不過,我還有件事要向你請教。”
“什么事?”
“當年二舅媽在醫院流血而死,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葉秋盯著謝東賢的眼睛問道。
謝東賢心神一驚,厲聲喝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在他說話的時候,葉秋已經撫上了手指上的噬魂戒指。右手擋住了左手戒指閃發出來的銀光,戒指上的字母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開始高速轉動起來。
一瞬間,葉秋的腦海里就猶如洪水般涌進無數的信息。
謝東賢久經商場,又是個擅長隱忍的人物,心志極其的堅定。甚至比那些常年習武練身的高手還要強上幾分。只是在瞬間的恍惚后,便恢復了正常。而葉秋也很快的就退出了閱讀信息的模式,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問問。看到二舅現在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就有心想要了解一下造成他現在這種狀況的原因。”葉秋笑笑說道。
“當年的事已經早有定論,我也不必多說。如果你懷疑什么的話,可以自己去查明。”謝東賢一臉無畏地說道。
“哈哈,我會查的。就不打擾各位了。”葉秋對著他們點點頭,便帶著小白和蔡伯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恥高氣揚離開的樣子,陳克強氣地吐血。
剛剛走出謝家大門,蔡伯就急不可奈地說道:“少爺,為什么要告訴謝東賢我們在調查小姐死亡的事情?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葉秋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蔡伯,難道你不知道嗎?受驚的蛇才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要是一直讓他躲在洞里冬眠,我們又能發現得了什么信息?”
蔡伯想了想,說道:“少爺說地也是。不過,謝東賢在大馬財大勢大,我們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沒關系。我倒是希望他們不要太小心才好。”葉秋說道。
窗明幾凈,陽光明媚。
謝東升躺在寬敞的陽臺上曬太陽,燦爛的陽光下,謝東升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越發的恐怖。像是白天跳出來尋找人血的吸血僵尸般。
坐在他旁邊的是謝東賢,他正在悠閑地喝茶。管家黃林站在不遠處,一臉警惕地看著謝東賢,擔心他會做出什么對主人不利的事情。
“咱們兄弟好久沒這么安靜的坐下來聊天吧?”謝東賢出聲問道。
“是啊。應該是從我去美國開始。去美國之前,我們經常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我把一些不切實際的理想說給你聽,你在旁邊安靜地喝茶,很少說話。”謝東升一臉緬懷地說道。
“現在看來,還是你比我更加的有眼界。你說要種植橡膠,我笑你愚蠢。沒想到現在橡膠業成了謝家的支柱產業。”謝東賢感嘆地說道。
謝東升就笑了起來,回憶以前的生活總比現在要幸福快樂的多。
又是一陣沉默,兩兄弟間搞成現在這樣的狀況,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找到共同話題。
“他來見過你了?”謝東賢問道。
“是啊。我讓黃林請他過來的。妹妹的兒子,總是要見見的。”謝東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份遺囑也是你給他的?”
“原本就是他的。我只是幫他保存一下而已。現在他來了,我自然要物歸原主。”
“為什么我來要遺囑的時候,你只給了我一份?”
“你也只找我要一份啊。”
將杯子里的茶水喝完,謝東賢重重嘆息著說道:“一些事,也許你已經忘記了。我卻都記得。當初父親的事業剛剛起步,卻得罪了吉隆坡最大的黑幫三老幫的大佬。那個黑幫老大派了好幾十人過來,逼著父親要他下跪道歉——任何一份事業的開端,都會伴隨著無數的艱辛和苦淚。父親走了,把他辛苦打拼下來的事業傳給了我們。我覺得,你應該要好好保存著。”
謝東升笑了起來,很瘋狂的大笑。
直到自己都笑地喘不過氣來,才氣喘吁吁地說道:“大哥,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這個樣子,還要那些東西干什么?”
“可是,你不應該把姓謝的東西給了一個外人。”
“他不是外人。他是妹妹的兒子。我們的外甥。”
“可是他姓葉。”謝東賢大聲喊道。
“姓謝的又如何?謝意和謝欣又什么時候來看過我一眼?”謝東升語調冰冷的說道。
謝東賢為之氣結。自從弟弟出事后,自己又來看望過他幾次?更何況自己的那一對不懂事的子女。
“家產是我們姓謝地打拼下來的,它應該姓謝。一直姓謝才對。”謝東賢的聲音溫和了許多。
“不。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謝家的事業能夠蓬勃發展就好。葉秋是個有能力的年輕人,我相信他能夠做好。”
“相信他勝過相信我?你的大哥?”
“大哥。別再逼我了好嗎?”謝東升沉默了一會兒后,懇求地說道。
“我逼你?是你在逼我。東升,你在把我往死里逼啊。”
“我逼你?我逼你?大哥,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怎么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謝東升像是多年的隱忍和怒氣在這一刻突然間爆發,從躺椅上跳起來,對著謝東賢怒吼道。
聽到這邊的動靜,黃林快步跑了過來,著急地喊道:“少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謝東賢神色復雜的看著謝東升,良久,才點了點頭,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老板,怎么樣?”看到謝東賢走出來,陳克強趕緊從車子里跑下來,替他拉開了車門。
“不太順利。”謝東賢面無表情地說道。
“二爺還是不敢收回轉讓合同?再怎么著也是親兄弟,怎么他就站在一個外人那邊去了?還真是讓人搞不懂。老板,現在我們要怎么辦?”陳克強鉆進車子里,問道。
“打電話給精神病院。”謝東賢說道。
“什么?”陳克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喝酒過多,壓力太大,我的二弟謝東升患上了精神病。需要住院接受治療。”謝東賢面色陰沉地說道。
“是。我明白了。”陳克強一臉笑意地說道。沒想到老板還有這樣的絕招。
如果謝東升被送進精神病院,那么,他的監護人不就成了謝東賢嗎?
他的一切,也自然是由謝東賢來替他做主了。
“可是,他們會不會相信?”陳克強還有些擔心。
“為什么不相信?他們是相信我的話,還是會選擇相信一個長年飲酒與世隔絕地酒鬼的話?”謝東賢疲憊的靠在坐椅上,說道:“克強,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是。我明白怎么做了老板。放心吧。葉秋他什么都別想得到。”陳克強一臉狠辣地說道。
陳克強雖然是謝家的傭人,但是沒有工作的時候,卻并不住在謝家。
他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他還有情人。
他的情人是一個二流的小明星,長相甜美,身材妖嬈,更重要的是床上功夫了得。深受他的喜愛。
陳克強雖然是謝家的管家,但是也負責幫助謝東賢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他本身就是商業學院的高材生,對經商頗有天賦。謝東賢又對他信任有加,將一些重要產業都交給他打理。
通過他認識的一些人脈,將這個以前只能在一些電視劇里面露個臉的小明星給炒紅了。順理成章的,他也就成了這個小明星的‘干爹’。
今天,陳克強又來到了自己的情人這邊。每當他工作煩躁的時候,到這兒來便會感覺到身心愉悅。年輕的小妖精總是比年老的黃臉婆更有誘惑力一些。
對他來說,今天遇到葉秋,實在是一件糟糕之極的事情。
陳克強正摟著自己的情人卿卿我我的吃晚餐的時候,聽到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
“有人。”女人用大馬語說道。
“噓。不要說話。”陳克強說道。從桌子底下摸了把手槍,拉開保險栓后,向客廳走去。
當他見到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的人時,一臉的驚恐。“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走進來的。”葉秋笑呵呵地說道。“有沒有咖啡?白開水也行。”
“你是怎么進來的?你怎么能私闖民宅?我要報警。”陳克強胖乎乎的手指頭指著葉秋喝斥道。
葉秋突然間闖進他的住處,讓他嚴重缺乏安全感。所以情緒表現得有些失控。
“如果要是我遇到這種情況的話,就會先安靜下來聽聽客人登門拜訪的原因。”葉秋笑著說道。
“不用說了。現在,立即給我滾出去。”陳克強用槍指著葉秋說道。
“把槍放下吧。這東西對我構成不了威脅。”葉秋仍然是云淡風清的表情,一臉笑意地說道。
“滾出去。給你三秒鐘,你們倆都給我滾出去。”陳克強舉著槍對著葉秋吼道。
“小白,不要傷了他。”葉秋轉過身對小白說道。
小白點了點頭,冷眼看向陳克強。
“不許動。”陳克強這才意識到,葉秋身后站地年輕人才是他要對付的目標。
可是,已經晚了。
小白動了。在他按下扳機的瞬間,他便已經閃到了陳克強的身后。
一掌切下去,陳克強后脖頸中招,腦袋一暈,便趴在了地板上。
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一只腳已經踩在他持槍的右手手背上。
“現在可以談談了吧?”葉秋低下頭,看著趴在他腳底下的陳克強說道。
陳克強滿臉憋屈,眼里的怒氣仿佛正在燃燒。死死地盯著葉秋,吼道:“你想談什么?有什么好談的?你想做地事我都知道。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幫你的。這里是吉隆坡,是有法律的。你等著我起訴你吧。”
“看來,你對謝東賢還挺忠心。”葉秋笑瞇瞇地問道。
“老板對我有恩,我自然要回報給他。”陳克強冷笑著說道。
“哦。看來你要受傷了。”葉秋的嘴角牽扯起一抹邪異的弧度,說道:“放心,我不喜歡強迫人。那樣沒有什么意義。”
“不喜歡強迫人就放開我。”陳克強說道。
“小白。放了他。”葉秋說道。
小白松開腳,陳克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過,我想,你看過這些東西后,應該知道要做出些什么事情。”葉秋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有些陳舊的曰本記丟在了陳克強面前的茶幾上。
“好好看看吧。里面的內容很精彩。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葉秋笑著說道,不理會呆若木雞的陳克強,帶著小白又大搖大擺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