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37，溫暖之夜
137，溫暖之夜
黑暗之中，這個渾身散發著冷漠氣息的男人緊盯著胡桃，沉默著。()
可可洛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但是，憑著本能，她知道眼前這個家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她要逃……立刻，現在，馬上
這個小姑娘趁著這個男人緊盯著背后的胡桃之時，躡手躡腳的向旁邊蹭去。可她還沒蹭出幾步呢，突然間，一個什么東西再次落在她的身后，自己的肩膀上，也被什么人搭住……
剎那間的驚悚，讓她回過頭。
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閃爍著淡藍色瞳孔火焰的骸骨頭顱即使是對于常年在市井長大的可可洛，眼前的景象也實在是太過震撼。她驚恐的叫了一聲，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嘻嘻”
骸骨頭顱挪開，露出背后一張漂亮至極的臉蛋。這個臉蛋有著一頭粉紅色的頭發，翠綠色的瞳孔。她的手中捧著那個骷髏頭骨，看著可可洛的眼神中充滿了玩樂的意味。當她看見可可洛實在是嚇得不輕，面色發白之后，才將那個頭骨挪到背后，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攙扶她。
“不……不要過來”
眼前的所見所聞實在是太過恐怖，恐怖的讓可可洛只想要逃跑她在地上倒退著爬著，但這樣行動的速度肯定及不上那個粉頭發的小女孩的腳步。她三兩步的來到可可洛面前，也不等自己拒絕，直接伸出手，將可可洛拉了起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粉頭發的小女孩舉起牌子，笑呵呵的。
可可洛怎么可能有心情去回答這個可怕女孩的問題？她連忙倒退，和還沒退出三步，自己的背就撞上了一個好像墻壁一般堅硬的身體，轉頭一看，那個漆黑瞳孔的男人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雙眼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寒氣。
“我說啊，你們父女兩個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個小女孩而已，你們就喜歡這樣嚇唬人家嗎？”
胡桃連忙拉過可可洛，將她放在身后。她看著白癡的表情略微有些不滿，說道：“總之，我先讓她在你們這里住個三四天，過不了多久我一定來接她。在這段時間內別讓她過得太辛苦，好不好？……尤其是小面包你，把你手中的骷髏丟掉青chūn期的女孩子，整天手中拿著死人骸骨，算什么樣子？”
那個粉發女孩吐了吐舌頭，將手中的骸骨好好的放在一邊。之后，她背著雙手，轉到胡桃身旁，看著那個嚇得不輕的可可洛。
“等一下，你就真的把我放在這里了？誰同意我要住在這里的？你……你讓我離開我不要呆在這里，死也不要”
可惜，對于可可洛來說，眼前的情況已經注定不由她做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雖然白癡不動聲色，沒有發表同意還是不同意的言論。但看小面包的那種“喜歡”的感覺，想要不留下，估計也不行了。
清晨，是晴朗的。
睡了一晚上的可可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平時見慣了的天空，而是一個木質的天花板，上面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常青藤，稀稀落落的結出葉片。
轉過頭，望向光線透進來的地方。敞開的玻璃窗戶上，幾只小鳥正站在上面，撲打著翅膀，啾啾地叫。
四周……很溫暖。
自己躺在被窩里，不是平時的那條破毛毯，而是一條很干凈，很整潔的被子。
沒有平日醒來后的那種寒冷，而是那種最為舒心的溫暖，溫暖的讓人想要再睡一會兒，不想起來……
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啊，想起來了……昨晚，自己被一個自稱為公主的人糊里糊涂的帶來這里，然后糊里糊涂的交給一個看起來很可怕的男人。
…………原來如此……自己碰上了人販子了啊……
而被人販子交到其他男人手中這件事，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知道意味著什么結局了。
可可洛閉上眼，伸出手，在被子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沒有穿衣服。
呵，這是當然的啦。一個女孩子被交到一個很可怕的男人手上，然后在那個男人的房間里過了一晚，會有這樣的結局是理所當然的。
說實話，現在的可可洛心中到沒有什么憤怒或是憎恨這一類的情緒。畢竟，身為一個流浪的女孩子，她也早就想過什么時候自己肯定會走上這條路的。如果說唯一有些不同的，大概就是這一天來的那么突然吧……
切，本來打算把自己的第一次賣個好價錢的。現在看來，就只有這點感覺不太爽。
可可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心中已經坦然了。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下半身摸了摸，然后掏出被子看。
指尖上，散布著一些紅色的血絲。聞起來的味道……有些刺鼻。
可可洛搖搖頭，再次閉上眼，干脆繼續躺著。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己以前碰到過幾個同樣的女孩子，她們不是說第一次會很痛的嗎？現在看來，也沒有怎樣嘛。
“起床。”
冰冷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可可洛睜開眼，只見那個奪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正眼神冰冷的站在自己的床邊。
哼，真是一個垃圾男人，自己才十三歲，你玩完之后連休息都不肯讓我休息一下嗎？真是一個人渣。
已經完全看開的可可洛呼出一口氣，想著反正昨晚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看了個遍了，所以也沒有什么好掩飾的，就想要直接掀開被子。可當她抬起左手，想要拉被子的時候，卻突然一沉？
“嗯？”
轉過頭，抽出自己的左手。可可洛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上竟然戴著一副手銬？而手銬銬住的另一個則是一條同樣纖細的手臂，沿著手臂往上看，那個昨天晚上拿著骷髏嚇自己的女孩子，就這樣睡在自己的身旁？
“別以為有個人做擋箭牌，就可以睡懶覺。再給你兩分鐘時間，不起床，你自己知道后果。”
說罷，那個黑發男子轉頭就走。這個時候可可洛才注意到，他所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對著這個粉發女孩說的？在黑發男子離開之后，這個粉發女孩才懶洋洋的從被子里面鉆出來，打了個哈欠。而可可洛則是被她的那張臉嚇了一跳
她的嘴上……全是紅yànyàn的東西
“公主殿下，您怎么能這樣呢？吃完了連臉都不擦。來，快起床吧。”
在那個黑發男子離開房間之后，一個同樣黑發，但卻是金色瞳孔的女性從旁邊的樹藤門內走了出來。她看了一眼粉發女孩，搖搖頭，拿著毛巾過來就要給她擦臉。這個粉發女孩則是自己取過毛巾，把臉上那些紅yànyàn的東西擦掉。她想了想后，一把掀開被子，將可可洛的身體毫無防范的，暴露在陽光之下。
“呀”
雖然說是早有準備，但如果是突然這么來一下，可可洛還是忍不住驚叫起來。她急忙伸手想要捂住自己身上的重要部位，但左手卻被粉發女孩綁住，單單一只右手只能夠遮住自己的下半身可隨后，她就發現了自己身體上的異樣。
“所以說吧，公主殿下您過分了。吃完了也不擦嘴，害的我們的客人身上也全都是您的辣椒醬。咳……被子上也都是。您的這個習慣可不好呢。”
黑發少女一邊搖頭，一邊嘆氣。粉發女孩則是摸摸自己的后腦勺，有些抱歉地朝可可洛笑了笑。之后，她取過黑發少女手中的毛巾，開始往可可洛的身上擦了起來。
“慢著慢著我……我自己來”
可可洛急忙做起，捂住自己的胸部向后退去。粉發女孩“啊嗚”了一聲之后，將毛巾遞了過去。可可洛接過，開始小心地擦拭自己的身體。
這些紅色的東西……是辣椒醬？
可可洛看看手上，身上的紅色斑點，她裝作不經意地抹起一道，在鼻子下聞了聞……
呃……果然是好刺激的味道……這么說……這么說？
“我昨晚……被那個男人……那個……”
如果真的被做過了，那么可可洛倒也是破罐破摔，不管了。可現在突然間有了轉折，這個女孩卻開始有些猶豫起來，那些話也不太好說出口。她支吾著，不知道應該怎么表現自己的意思。但她這樣不說明白，小面包的臉上則是浮現出許許多多的問號，不知所云。
“昨晚你太累了吧？也對，畢竟你來這里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一點了。像你這種年齡的孩子肯定很累了。”
黑發少女微微一笑，拉起被子，一邊整理一邊說道——
“很抱歉鎖住你，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孩子流落街頭，真的很容易遭到不測。你昨晚太累了，吵了一會兒之后就睡著了。還是公主殿下幫你脫衣服，稍微擦了擦身體，弄干凈塞進被窩的呢。但為了防止你逃跑，所以公主殿下才要求上這么一道枷鎖。希望你別介意。”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黑發少女的說話恰好解決了可可洛心中的疑慮。她愣了一下，想了想后，才終于確定自己原來真的還什么事都沒有。不由得，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你的皮膚好白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流浪的孩子。半精靈血統獨有的特征嗎？”
黑發少女從抽屜里翻出一套衣裙，遞向可可洛。但可可洛卻沒有接受，而是充滿疑惑地看著粉發和黑發兩名女子，問道——
“你們……知道我是半精靈？那么，你們想要我做什么。”
粉發少女奇怪的舉起牌子——
《做什么？我們為什么要求你做什么？》
可可洛咬咬牙，大聲道：“這不是應該的嗎？我是半精靈，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恐怖的存在吧？所有的半精靈都要受到軍事管制的吧？然后你們要把我訓練成武器還是什么其他的什么東西？還是想要提取你們口中我體內蘊含的無窮力量？”
“你們……不是應該怕我……一見到我的耳朵……就想要殺掉我……才對嗎……？”
可可洛抬起手，捂住自己那尖尖的耳朵，拼命用自己的頭發遮住。但她的頭發太短，遮不住，只能用手捂住。
粉發少女看著她，過了片刻之后，她臉上的呆滯漸漸轉變成溫柔。這種溫柔可可洛見過，昨晚……那個公主臉上的溫柔，也正是這樣……
《別擔心》
粉發少女舉起牌子后，不等可可洛反應過來，立刻，一把抱住了她……
《別擔心，在這里，沒有人會因為自己的特殊而受到歧視。只要在這里，沒有人會傷害你，也沒有人會逼迫你做任何事。》
自己，被這個粉發少女抱住。
可可洛愣在當場，胸前，傳來的是對方那有節奏的心跳聲……
她就這樣被抱著……感受著這種打從出生之后，一直不曾有過的感覺……
剎那間，這種相擁的溫暖，似乎也傳遞到了她的心中……
“是啊，只要是在這座樹林之中，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這里，應該就算是‘禁地’一類的地方了。”
黑發少女微微一笑，一邊在那邊燒水，一邊繼續說道——
“所以在這里，你就安安心心的休息吧。大家都是好人，雖然行為作風在一般人看起來可能很恐怖，很怪異。但請不要害怕，習慣了就好了。啊，我知道啦。好吧好吧，看著火的時候我不應該分心去聊天。我不說了，直到火熄滅之后我再說話，這總可以了吧。”
墻壁上探出一個綠頭發小女孩的半個身子，她沒有說話，但像是抗議似的，對著正在煮飯的黑發少女不斷比劃。在得到黑發少女的承諾之后，她才膽戰心驚，憂容滿面地縮進了墻壁，然后，又像是不放心似地，從地板上冒出頭來，直接盯著那爐灶中的火苗。
可可洛呆住了，的確，眼前的一切真的只能用怪異來形容。這么說來……這里真的是一個不會歧視半精靈，不會恐懼自己的耳朵……也不會想要利用自己的血統做些什么事情的地方……嗎？
看著眼前那個粉發碧瞳的少女，可可洛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說了。她只能呆呆坐著，愣在當場了。
《叭叭換好衣服了》
手銬依舊銬著，粉發少女舉著牌子，拉著可可洛從房間里面出來，她趴在平臺邊緣，沖著下面的黑發男子招呼。
黑發男子抬起頭，只見現在的可可洛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滾邊襯衣，下半身是一件及膝的翠青色裙子，淡雅的裝扮配合上她的銀發以及如雪的肌膚，的確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可可洛低著頭，站在平臺邊緣望著下面的黑發男子。在和那個黑發男子對視了五秒鐘之后，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裙子，從平臺邊緣退了回來。同時，也對身旁的粉發女孩一直趴在平臺邊這件事，有了十分深刻的理解。
《今天我曠課，可以嗎？》
粉發少女十分悠閑地舉起這塊牌子，絲毫沒有學生的自覺。
還不等可可洛驚訝完畢，下面的黑發男子卻已經是點點頭，冰冷的聲音傳了上來——
“今天，我們去星璃家工作。把她也帶去，賺錢。”
“啊嗯”
粉發少女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后轉過頭，看著可可洛，舉起大拇指，笑了一下。
很快，早餐就吃完了。對于從未吃過什么正經早餐的可可洛來說，盡管只是普通的煎激蛋餅，但還是讓她吃的狼吞虎咽。仔細想想，自己也已經是整整一天沒吃過東西了，當然要好好補充一下。
吃完飯，黑發男子就帶著那個黑發少女，以及一個從樹叢中走出來的藍發姐姐，以及和自己綁在一起的粉發女孩，一起走出了樹林。不過在離開之前，粉發女孩還是給了自己一頂帽子，剛好，遮住了自己的耳朵以及銀發。
在大清早，吃飽飯的情況下散步……這對以前的可可洛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個幻想。
可是現在，這個幻想卻成真了。
看看現在的自己，不僅身上有一套干凈的衣服，還能夠吃飽飯，睡覺時睡在溫暖的床鋪之中。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情況了嗎？
還有什么……能比現在的這一刻……更加幸福的時刻嗎？
可可洛，她笑了。
走在街道上，他突然覺得自己能夠抬起頭，笑著邁出腳步。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總是裹著那條破舊的毛毯，在夜晚的小巷中穿梭……
不知不覺間，市集到了。
撇下臉上露出幸福的可可洛不談，白癡卻是率先走向那個店鋪，可還沒等踏入店鋪，就聽到其中傳來一陣爭吵之聲……
“求求你了再給我寬限一點時間吧？只要等我湊到錢，我一定會立刻還給你的”
哀求的聲音，凄涼而慘淡，還伴隨著陣陣的哭泣。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冰冷，卻有無情的聲音——
“賽亞先生，我們是白紙黑字寫明白的。而且，我也不認為這些錢款對你來說是一種很大的負擔。我不是高利貸者，在借給你錢之前，我調查過你的經營狀況，我是對你的還款能力有信心才借給你的。”
“但是……”
“沒什么可但是的了。時間一到，我會立刻收錢。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明白了的話，那就請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