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杯就此告一段落。葉凡和李大偉都成了全校的名人。中文系上課的教室,門口時不時會出現幾個積極大膽的女生,來刺探哪個是葉凡,哪個是李大偉。
嚴冰對此挺是郁悶,他就是抱著這個目的參加的新生杯,結果卻和他的預想大相徑庭。對于蠱惑他參加新生杯的李大偉充滿了怨恨。李大偉對此的解釋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就是你與葉凡此次經歷的真實寫照。”
一切也正如人所料,校隊很快找上了李大偉和葉凡,宣布兩人可以被破格錄取。李大偉當然是欣然允諾,足球是他最鐘愛的事業,他沒有理由會拒絕。
但葉凡那邊傳來的消息卻讓人大跌眼鏡。校隊的邀請被葉凡一口回絕,給出的理由更是:我不喜歡足球,參加什么校隊。但具可靠人士的內容消息透露,葉凡真正拒絕的原因,是因為來邀請他的那人比周云還囂張。葉蘋聽說后,又是連罵七句“沒出息”。校隊也沒有什么求賢若渴的精神,一次性拒絕后就再也沒有來糾纏。
國慶長假就在眼前了。雖然開學才一個月,但大家的新鮮感早就已經消磨完了。對這個長假是翹首以盼。不少人張羅著準備回家。
葉凡家離A市要說也不遠,不過對葉凡來說,他已經沒有家了。看著同寢室的嚴冰和陳永旭都在收拾東西,忍不住覺得一絲酸楚。
假期轉眼已至,寢室一下少了一半,只剩下李大偉和葉凡。李大偉卻也沒閑著,新生杯后就和一個英語系的美眉兩情相悅了,這閑暇的七天當然要抓緊時間鞏固感情。每天早出晚歸,比上課時候還要忙活。葉凡基本已經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了。
長假當然也代表著新的一個月的來臨,葉凡原本還指望葉蘋能還他那一千塊錢給自己這寂寞的七天增添點喜慶,結果試探性發出的短信都有如石沉大海。后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怎么兜圈子表達自己的意思練了五六遍,結果接電話的是葉蘋同寢室的女生,這才得知葉蘋也回家去了,不過手機卻忘在了寢室。
葉凡在屋里百無聊賴,就快產生燒房子的沖動時,傳來陣陣敲門聲。
估計又是哪個和自己一樣無聊的人。葉凡暗自嘟囔,開門一瞅卻是一愣。
眼前這個男生叫吳群,和陳永旭一個類型,瘦瘦小小的,但葉凡知道,這人也是個練家子。如果拿氣息的隱藏程度來衡量實力的話,此人可能還在嚴冰之上。
自己是什么人,對方肯定也知道。要知道葉凡是在受過葉蘋的簡單教導后才學會隱藏氣息的,在這之前大概早已經被吳群給發覺了。
雖然大家互知身份,不過一個月里完全沒有過往來。現在看來吳群主動找上門來,大概就是想就這個話題討論一下了。
葉凡一邊琢磨,一邊把吳群讓進門來說:“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吳群坦然一笑說:“好啊!”
葉凡順手把門關上。吳群在身后說:“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
葉凡笑笑說:“當然,你不是也知道我的嗎?”
吳群說:“不過我最近突然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了,要不是之前印象深刻,我真不敢相信。看來你的功力在最近有很大的進展。”
葉凡暗叫一聲慚愧,笑而不語。
吳群卻也只是望著他,并不說話。葉凡忍不住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吳群問:“晚上有時間嗎?”
葉凡點了點頭。
吳群拉開門笑道:“那我晚上我再來找你。”說完已經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葉凡搞不清他有什么企圖,難道也是像嚴冰一樣要和自己過過招嗎?
晚飯之后,葉凡靜坐寢室等候吳群,一直等到晚上十點,葉凡幾乎要以為吳群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時,吳群敲開了葉凡的房門。沒有進屋,站在門外對葉凡說:“跟我來吧!”
葉凡默默地跟在了吳群的身后。兩人沿著樓梯不斷地向上,葉凡終于忍不住問道:“要去哪里?”
“天臺。”吳群頭也不回地說。
剛一邁上天臺,葉凡立刻感覺到身后的異動。迅速閃身轉頭,看到通往天臺出口的門已經被關上。
夜幕早已經降臨,陣陣夜風從天臺頂上卷過,依稀的星光下,葉凡看到有兩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前,同時一個聲音自身旁響起:“葉凡同學嗎?不用緊張,我們沒有惡意。”
葉凡順聲望去,看到四個人影各持姿勢站立,另有一人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吳群和那兩個男生此時也走過去和他們站在了一起。
葉凡迅速用“收”探察,明白無誤的感覺到了天臺上八人的氣息,全部都是練家子。
葉凡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和你一樣的人。”其中一人回答。
葉凡若無其事地說:“找我來有什么事?”
這次沒有人說話,大家一起望向了地上蹲著的那人。此人緩緩站起,轉過身來,望著葉凡傲然道:“我是魏南,我允許你加入我們。”
這是最初讓自己“不用緊張”的那個聲音。
葉凡望著此人,不動聲色地問:“你們?那是指什么?”
魏南說:“我們為了挑戰強大的對手而聚到一起的人。”
葉凡完全不懂:“強大的對手?在哪里?”
此人似乎懶得和葉凡多說,向旁邊的人一揮手,但人人都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最后是吳群來解釋:“你應該感覺得到,師大里有不少習術之人,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他們一一打倒,站在最頂尖的位置。”
葉凡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對這個練術者世界的了解就像他對氣息的了解一樣膚淺,想不到區區一個大學也會搞得這么復雜。
看到對方都在盯著自己,葉凡又問:“站在最頂尖的位置,然后呢?”
魏南犀利的目光直射葉凡:“然后?打倒強大的對手,就是我們練術之人最高的追求。這之后也會有高手不斷地向我們挑戰。我們會把他們一一打敗。”
其他七人臉上一起浮現出熱血的表情。
葉凡搖了搖頭說:“那是你們,不是我,我對你們的提議絲毫沒有興趣。”說著雙手插回口袋,轉身準備離開。
立刻有人輕蔑地道:“小子,我們現在給你機會,你就不要假裝清高了。等我們凌駕于眾人之上時,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讓你輕易加入了。”
又有人說:“不錯,不要以為你是多么出眾才會被我們看中。你在新生杯中表現的那點玩藝,我們隨便一人都可以做到,我看你是把在普通人當中的優越感給帶到咱們這群人當中來了吧!你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
眾人笑。
葉凡已經走到了門邊,突然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一群人都在挑釁地望著自己。魏南站出來道:“就讓你看看我的實力,你也好知道一下分寸。”
說著,他隨手一拳揮向了一邊。拳頭似乎被白光包裹了一瞬間,旁邊十米開外的天臺護攔發出“咣”的一聲。碗口粗的鋼管上出現一個清晰的拳印,已經凹陷變形。
魏南得意地說:“這一拳我已經硬收回了五分力道。比起你彈足球的那一下怎么樣?”
“的確比那個坑要強。”葉凡微微一笑說:“不過……”說著,葉凡凝神閉眼,跟著睜開眼睛,淡淡地問:“現在你們誰能感覺到我的氣息?如果有的話,我會重新考慮你們的提議。”
八人都是一凜,這才注意到,從葉凡上天臺開始,他們就沒怎么注意過葉凡的氣息。
須臾,八人的臉色都已經變了。雖然大家都沒有用“放”,但如果是“放”才能感覺到,那已經就是輸了。
葉凡淡淡一笑說:“我就先回去睡覺了,你們慢慢聊。”說完轉身拉門離去。
八人面面相覷,忽然有人說:“有些‘術’就是擅長隱藏氣息,咱們不要被他嚇退了。”
“被他嚇退?笑話!”
“咱們現在就追上去給他點顏色看看,我看他是以為咱們不敢對他動手。”
幾人說著也朝出口奔出,忽然一個淡淡的聲音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人家不愿意的事,你們何必勉強。”
“什么人?”八人大驚。
“感覺不到別人的氣息,非得對方站到你們面前嗎?”一個人影從出口的墻后面轉了出來,出現在眾人眼前。
八人一起瞪著他,魏南依舊是傲然的姿態:“你是誰?”
“劉青。”來人輕松地答道。
“啊?”吳群失聲叫出來,“我們中文系的學生會主席,就是你?”
劉青淡然一笑說:“就是我。”劉青的名字在中文系中時處可見,中文系學生聽過這名字絲毫不足為奇。
魏南瞪著他說:“學生會主席?這種名頭在我們面前不值一提。”
劉青點頭說:“當然。”
魏南說:“不過看起來你顯然不是普通人。”
劉青一笑說:“你也只能‘看起來’了,因為你感覺不到我的氣息。”
對劉青的嘲弄魏南恍若未覺,繼續說:“你出現在這里是什么意思?”
劉青斜靠在墻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說:“沒什么,因為你們隱藏氣息的功夫不到家,所以我很遠就感覺到了,于是就跑來看看。”
劉青張口閉口“隱藏氣息”,戲謔的意思一覽無余,有人按耐不住,剛叫了一個“你”字,卻已經被魏南揮手制止。
魏南直盯著劉青說:“這么說來,剛才的一切你都聽到了?”
劉青說:“沒聽到我不是白來了。”
魏南問:“那你有什么要說的?”
劉青說:“我對你們的那個計劃有點興趣。”
魏南說:“這么說你想加入我們?”
劉青說:“可以考慮。”
魏南問:“要怎么考慮?”
劉青環顧了一下周圍說:“看起來你就是這伙人的首領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魏南說:“我剛才已經展示過了,你沒有看到?”
劉青搖頭說:“我要看的是真正實戰的實力,不是這種小孩耍的把式。”
魏南一笑說:“原來你是想和我過兩招。”
劉青說:“也許不用兩招,一招就夠了。”
魏南冷笑了一下:“你很有意思,這讓我也很好奇想看看你的實力。”
劉青微笑說:“那剛剛好,咱們誰也不會吃虧。”
魏南凝神道:“那就盡你的全力來吧!”
劉青淡淡道:“你確定要我盡全力?”
魏南道:“當然。讓我看看你的絕招。”接著又一臉冷酷地道:“而我也會讓你不虛此行。”
劉青點點頭說:“好吧!那就讓你看看,不過,恐怕只有一瞬間。”
話音剛落劉青突然一伸手,四道寒光直朝魏南飛去。
魏南大叫一聲:“好,很強的氣息,你沒有讓我失望。不過……”魏南揮臂就朝四道寒光迎去,突覺眼前一花,劉青竟然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
劉青沒有動手,只在他耳邊輕輕說道:“結束了。”
魏南完全不知發生了什么,只覺得體內似乎有絲絲冰涼。突然他發現,自己身前除了劉青,竟然還有天臺出口的小屋。再一回頭,看到同伙的那七人正在身后詫異地盯著自己。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怎么?移動的原來不是劉青,而是自己嗎!是自己被他拉了過來。
魏南更加不知所措,忽然覺得身體里什么東西被抽掉似的。視線跟著就模糊起來,身子更是不聽使喚地向后倒去。“抨”一聲,是自己摔倒在地的聲音。
魏南聽到輕微的“嘶嘶”聲響個不停,費力地低頭一瞅,看到自己身上有四處正朝外噴著血箭。細細的,急速射向天空,再散落成血珠,滴回到自己身上、周圍。
劉青低頭瞅著自己,臉上是冷酷卻又帶著譏誚的神情,輕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嗎?”
魏南瞪大了眼睛,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天臺上一片沉寂,只剩下“嘶嘶”的噴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