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走出中海碧輝會所后,曾慶華和韓易仍舊是坐著來時的那輛車,司機應該是已經得到吩咐了,等到他們上了車后,也沒有多問,一路直接就開了出去。
從中海碧輝出門沒多久,韓易看到車子一拐很快就上了高架,因為不是上班高峰,路上并不擁堵,一路直下,也就沒多久的時間,就被告知已經到了地方。
韓易和曾慶華兩人剛下了車,還沒來得及細看,邊上許獻武笑呵呵地過來,用手往前一指:“喏,就是那片地。”
三個人找了一塊稍高點的地勢,抬眼眺望,前面果然好大的一片空地,表面好象也已經平整過了,看來當初應該是想馬上開發的,不知怎么得停了下來,現在長滿了野草,看著就有些荒涼了。
韓易又掃了幾眼,在那塊空地的附近,也有些小區住宅開發出來,東一片西一片的,但都沒這塊地方大,這塊空地擱在中間,顯眼的很。
韓易回想了一下剛才來的路上從窗口看出去,那附近的小區好似都比較冷清,也沒見有多少人居住,就疑惑地問道:“許哥,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這邊上的那些房子好象居住的人并不多啊,很多房子就是那么空著的,灰溜溜的都快長草了!”
“中海這塊地方,投資買房的人比較多,尤其是這兩年,好象你們暖州的人來買房投資的更多。這些房子有很多人買了就是放在那里等升值的,空置著也不奇怪。”許獻武想了一下,說道。
許獻武的回答合情合理,按說也沒什么,可是韓易卻總覺得這當中有什么是他沒有想到的,就如他先前的靈光一閃般,抓不住清晰的頭緒。
就在韓易迷惑之間,突然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韓易抬頭一看,一架飛機正從他們頭頂飛過,從下往上看得非常清楚,幾乎可見那上面的窗戶了。
“呵呵,這就是從機場起飛的飛機了,你看看,離機場近吧,這交通確實方便,你剛才也看到了,高架直通,四通八達,無論到哪里都很便捷。”許獻武在邊上笑著道。
“離機場近……離機場很近……”韓易喃喃地念道,許獻武剛才的這句話讓他腦海里的想法突然又活躍了起來,那個腦里的想法就好似要跳將出來,卻就差那么一點了,如那一捅就破的窗戶紙,捅開了就是一片明亮。
“到底是什么呢?”韓易心里想著事,走路就有些心不在焉,嘴里碎碎念叨著獨自一人往坡下走去,想著再找個另外的角度看一下,或許就能有新發現了。
走過停著的車子邊上時候,就聽到那兩個司機正在聊天,其中一個就笑著道:“你看剛才這飛機,飛得真近,連窗戶都能看得見,這飛機好象大些,是波音的吧?。”
“吵死了!”韓易眼光一亮,腦子里百思不得其解的想法一下子就清晰起來,啪地一拍手掌,回頭高興地喊道:“曾哥,許哥,我想到了,想到了。”
韓易剛才高興之下喊出聲來,被曾慶華這么一問,冷靜了下來,看了看邊上被他的叫聲驚動正愕然往這邊看著的司機,就淡笑著對他們兩人說道:“沒什么,曾哥,許哥,我們先去車上聊吧?”
曾慶華和許獻武兩人對視了一下,心里有些明白了,沒有再多問,點了點頭坐進了車里,韓易也打開車門坐到了前面副座上。
許獻武揮了一下手:“沒事,我們在車里商量點事,你們先在外面看著點。”
“嗯!”這種司機都是扮演的司機兼保鏢的角色,聽到許獻武如此說話,就知道他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談,就沒有再多問,點了下頭關上車門,然后走到離了車子有兩三米左右的距離,身子朝外,忠心耿耿地守在了外面。
等到車門關上,許獻武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小韓,你剛才說的是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這地為什么這么便宜了?”韓易一臉的神秘,“那個臺灣佬為什么買了地卻不開發,放在這里空了這么多年,我總算是知道了,這個臺灣佬是被騙了。”
韓易說完看到曾慶華和許獻武兩人都是滿臉疑惑的樣子,也就沒有賣關子,馬上接下去說道:“你說這地是個招商引資的項目,這個臺灣佬當時可能是剛過來的時候也不了解情況,被人說得天花亂墜的,看到這里地理位置都不錯,而且交通便利,就想買下來開發了大賺一筆,可惜的是,他卻沒有想到,正是這便利的交通斷了他的財路。”
韓易說著指了指天上,笑著道:“許哥不是說這里離機場近嗎,我們剛才也看到飛機了,我再問一句,這飛機的航班每天有多少?”
許獻武想了一下,說道:“現在浦新區新造了一個大型的國際機場,許多航班都轉移到那里去了,不過名航區的機場雖然是個小機場,可是卻是靠近市區,還是沒有停運,這每天幾十班總會有的吧。”
“這就對了!”韓易一拍手,“這飛機每天都起起落落,都從這塊地上面飛過,你說這白天還好點,要是到了晚上,那聲音……”
白天這飛機飛過時的聲響會和周圍環境其他的聲音嘈雜在一起,而且它也不是連續不斷地飛行而過,所有很容易就讓人忽略掉了。
韓易之所以當初聽到許獻武的話心里就有了想法,是因為他終于是記起自己早幾年曾經在報紙上看過的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好象講得是國外的一個農場主向法院起訴狀告他農莊附近的一個空軍基地,理由是那基地里的軍用飛機經常起飛降落,發出的聲音很大,使得他農場里飼養的不知道是雞還是奶牛受到驚嚇后產量下降,所以要索賠損失。
那個故事韓易當時看了后印象很深刻,因為當時他那小院后面也有一人造房子,打樁機日夜不停地工作,吵得邊上一眾的鄰居都不得安生,韓易當時就想著如果能有好的法規,他也能投訴向那人索賠就好了。
許獻武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陰沉著臉,半晌不出聲,不過韓易可以感覺得出他心里的惱怒,當然,這火并不是沖著他和曾慶華兩人的。
“沒有,我才付了五十萬的押金。”許獻武甕聲道,“先期的協議框架都談好了,本來就想著后天去律師樓就把合同簽掉后就付全額了。”
“老許,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再慢慢看看,這事情到底是失察呢還是……”曾慶華話說到一半遲疑地頓住了,畢竟他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和許獻武的關系雖然不錯,卻還沒到能替他拿主意的地步,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嗯!”許獻武的臉色稍開了一點,重重點了一下頭,搖下了車窗,對著站在那里的司機喊道:“小馬,你打個電話,讓凌老三馬上回公司一趟。”
回到中海碧輝許獻武那寬大的辦公室后,許獻武就一直陰沉著臉坐在辦公桌后的大班椅上,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實他的心情韓易倒是可以理解,作為中海碧輝的當家人,許獻武身上的擔子并不輕,這次的事情本來是他認為極為得意的一件事情,然而,經過韓易的這么一分析,這當中的曲折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而且這起事情還牽涉到他一直認為忠心的得力手下,就由不得他警醒了,不管凌老三是故意為之,還是根本也被蒙在鼓里,許獻武都要弄個清清楚楚來。
倒是曾慶華一進門后,好似并沒有受這事多大的影響,韓易看到他緩步踱到墻邊的書架上端詳了一下,就順手抽了一本《三國演義出來,坐到了一邊看的津津有味。
整間辦公室的氣氛有些壓抑
此時此地,別人要處理家務事了,無論關系如何親密,曾慶華和韓易兩人再呆著顯然已不合適,所以曾慶華相機就先提出了告辭。
“嗯,好的,老曾我就不親自送你了,等事情忙完,我給你電話,再好好聊聊。”許獻武也知道事情輕重,并沒有多加挽留,對了小馬說道:“你替我送送曾先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