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和金大牙在車上簡單地聊過之后,金大牙便發動車,剛打過方向盤把車子調回頭來,就看到門口一輛黑色尼桑車開了進來。在松臺,尼桑車并不少見,但是掛著007這樣的小號碼車牌的就少了。
韓易記得這是黃國誠的車子。
韓易回頭就對著金大牙扮了個鬼臉。黃國誠到這里來,總該不會是來歐洲城買房子的。他是副區長,松臺區政府里有給特意安排的房子,一溜的聯體別墅,就在松臺區的東端,被人戲稱為第二市府,那里也是松臺區最早發展的區域。
大概是看到金大牙的車子,黃國誠的汽車響了兩聲喇叭,是打招呼了。金大牙便熄了火停車,然后兩人一左一右地打開車門。
若是說韓易的構想要實現,黃國誠也是不可少的一環,至少能通過黃國誠在魯國強面前說上話。大規模的開發都離不開政府的支持,而且韓易相信,作為松臺區政府的第二把手的區長魯國強,大概也不想看到大學城完全以超然的姿勢脫離松臺區的管制。
要真那樣的話,對于他這個主管政府工作的區長來說,可是沒一丁點的好處。松臺區又出錢又出地的,到底還能圖個什么呢?
車門打開,黃國誠從車里走了出來,卻是他自己開的車,然后從副駕駛座上出來一個年輕人。說是年輕人,其實也不年輕了,足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又或者過了三十五歲也不止,穿了件薄夾克,戴著一副金絲細邊眼鏡,樣子儒雅,讓人看不出真實的年齡來。
韓易原以為那人會是黃國誠的什么手下,此時再看,卻又有點不象了。那人下了車,好似很隨意地就走上來,和黃國誠并肩而站。
“黃區長,好久不見了,今天怎么會有空到這來看我們?”韓易也不容細想,笑容可掬地上前一步打聲招呼。
黃國誠自從當上副區長之后,就變得繁忙很多。象黃國誠這樣有后臺又想上位的人,總是需要找到很多的事情來做,才能突出政績來。
“你們兩個大忙人,我哪里敢隨便打擾你們賺錢大計啊!”黃國誠笑呵呵地說道。現在雖然已經當上了副區長,不過和韓易還有金大牙也算是老相識了,說話間也就沒有那么多的拿捏和拘束了,比起旁人來隨意許多。
黃國誠看了看兩人的樣子,問道:“你們兩人有事出去?”
“沒呢!”韓易摸著肚子呵呵笑道:“剛開完會,我和金大哥準備想出去找點吃的,下班遲了一點這肚子都餓得慌,黃區長要是有事的話,那就一起吃個飯,順便聊聊。”
韓易可以肯定黃國誠趕著這個飯點過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早點把話給點破了。
黃國誠抬手看了看手表,就對著他身邊的那人笑著道:“瞧我,這個時候過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專門來蹭飯的呢!”
韓易笑道:“黃區長要是想蹭飯,呵呵,我看想讓黃區長蹭飯的人會排著長隊等著的吧!”
說笑了幾句,黃國誠也便不再客氣,也沒有忙著介紹和他隨行的那個人,微笑著揮了一下手,又和那人重新上車,然后金大牙在前頭領路,一起開了出去。
車子在一個千島湖漁家飯店門口停下,金大牙進去要了一個包廂,讓韓易陪著黃國誠和他的朋友先上樓去,他在樓下點菜。
幾個人跟著服務員進了包廂,等到服務員泡上茶水的時候,金大牙也上樓來進了包廂。黃國誠便笑著伸手介紹道:“這位是張軍逸,我的一位老朋友。”又伸了手對張俊逸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金總和韓總。”
黃國誠介紹張軍逸的時候提到了老朋友三個字,倒是突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過韓易覺得有些奇怪,黃國誠并沒有多介紹張軍逸的身份。
張軍逸伸出手來和兩人相握,臉上的表情平和,韓易卻能感覺到他鏡片后的眼神銳利且帶著一股審視的表情。兩手相握,能感覺到張軍逸手指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既沒有讓人覺得敷衍的松散也沒有緊握的壓迫感,這是和人長期打交道才能把握出來的力道,正當韓易不由得好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時候,張軍逸淡笑了一聲,開口說道:“黃區長早就跟我提起過兩位,對于兩位的事跡也早有所耳聞,天籟錦苑的續建工程,可謂是點石成金,也替松臺區解決了一個大包袱。”
“那個呵……”韓易笑了一下,回頭說道:“這是金總的大手筆,我就是替金總打工的。”
張軍逸聽得韓易這么一說,嘴角流出一抹微笑:“韓總或許沒聽過我的名字,不過我有個網名,叫“二等公民”,韓總一定聽過。”
“二等公民?”韓易一愣。
沒等韓易反應過來,張軍逸又接著說道:“還沒感謝韓總把我介紹給嚴辛同,實在是沒有想到,嚴辛同竟然會為了韓總的一句話,親自跑到松臺來。”
五一假期離開松臺之前,韓易找了黃國誠讓他幫忙找那個“二等公民”,然后給他留了嚴辛同的聯系電話,之后便再沒有去理這件事,倒是沒有想到嚴辛同真的是聯系上了,聽張軍逸話里的意思,嚴辛同還是特意親自跑了一趟松臺。
黃國誠肯定會認識那個“二等公民”,這是韓易早就想到的事,不過確實是沒有想到張軍逸就會是那個“二等公民”。在韓易的印象里,一直會以為這個“二等公民”會是那種疾世憤俗的猶如網上所稱的那種“憤青”人士。雖然沒有什么具體的概念,卻是和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形象怎么也聯系不起來。
而且看黃國誠介紹的語氣和稱呼,他們的關系似乎還不是普通的朋友。
當然,韓易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也沒有把詫異在臉上多停留,松開相握的手,主動跳過話題微笑著說道:“嚴總做的事,我想對于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具有很大的意義,能幫得上忙的當然一定要幫忙了。”
看著韓易一副淡定的樣子,張軍逸不禁問道:“難道韓總就不怪罪我?”
“怪罪什么?”韓易有些奇怪張軍逸的問題,瞥了張軍逸一眼,才象是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腦門,笑著道:“張先生說的是歐洲城捐贈的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