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人生
洪昆身材魁梧,多年的公安生涯讓他身上自有一股與常人不同的威懾氣勢,肩膀上的警徽閃爍,更顯出他不俗的身份,那兩個協同的青年也是有眼力的人,眼見著鐘成看到人就認慫了,就知道這來的人不普通,也就遲疑著緩了手,拿眼瞅著駱超的反應。
那個警察夾雜在中間,看事態發展越來越嚴重,正不知所措,見到洪昆,就如見著了主心骨般,馬上上前來一個敬禮,然后低頭輕聲匯報事情經過。
只是駱超卻不肯罷休,裝作沒看到洪昆,左右橫了一眼,揮了手大聲說道:“你們兩個干嘛停手,給我打,打死這個王八蛋。”
韓易聞言只是冷笑,倒是張勇聽了這話又是一陣緊張,連忙捏緊了拳頭全神戒備,一雙眼警惕地盯著前面的幾個人。
“駱超,你不要太過份了!”洪昆一聲厲喝。
韓易和駱超之間的那點過節,洪昆當然是知道的,韓易出事那天就是他和曾慶華一起去醫院處理。也知道韓易還讓駱超吃了不少苦頭,不但卸了他一只胳膊,而且還扎了駱超一刀。不過洪昆還覺得駱超這小子在樂云市欺男霸女,就吃這么點苦頭還算是便宜了。
洪昆也是稍微知道點韓易的底細,知道這個年輕人看著一副人畜無犯的樣子,那骨子里卻也是一個狠角色,只是很少顯露出來罷了。洪昆是巴不得駱超把韓易給得罪死了,最好是把駱東山也給牽連上,這樣才好。
當然,這想的和做的,自然是有區別的。
雖然說洪昆巴不得駱超和韓易之間鬧得越僵越好,但現在的事態洪昆自然是不能放任發展下去,畢竟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不然不說是趙斌面前不能交代,再者就算是韓易稍微有點閃失,曾慶華那里也是不好交代。
駱超此時方才象剛看到洪昆般,把手放了下來,整了整抖亂的襯衫領口,然后才稍稍乜斜了眼曬然道:“這不是洪副局長嘛……怎么生這么大的氣?”駱超這句話是故意拖長了聲音,誰都可以聽出,他把那個副字咬得特別重。
洪昆的臉頓時鐵青。
駱超這是要明白了惡心洪昆,也是要告訴洪昆和在場所有的人,他洪昆不過是個副局長,而他老爹,駱東山,才是樂云市公安局的局長。
駱超紈绔歸紈绔,但是自個老爹和洪昆之間的那點齷齪,卻還是清楚的,說白了也就是爭個對局里的掌控權,駱超能在外面高人一頭,在樂云市這地頭上橫行無忌,無非也是仗了老爹的威風,這是根本,駱超對這個自然是上心的,也是要時時維護他老爹的權威。
“駱超,你們到底在干什么?”洪昆眉毛一掀。駱超的態度不怎么樣,洪昆也就沒有了這么多的客套,說話的口氣也隨之嚴厲起來。
他洪昆就算是在樂云市公安局里斗不過駱東山,卻還是輪不到駱超這么個不成器的毛頭小子來消遣自己。
“洪副局長這話怎么說的?”駱超攤開了雙手,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沒什么事,就是正好碰上個人,以前有點小相識,打個招呼罷了。”
“打招呼?”洪昆心里一聲冷笑,知道駱超說的是誰,也知道他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剛才這陣子亂哄哄的誰都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更不要說是他親眼所見,要就駱超說的打招呼那么輕松,那這招呼打得動靜也未免太大了些。
不過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是事有輕重,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這個,而是要把擁堵的交通疏通好,這才是正當。
洪昆憋住了心頭的氣,指著駱超幾個人:“我不管你們認識的是誰,打的什么招呼,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你們幾個不看指示,把警示牌給撞飛了不說,還傷到了人,這車停在路當中,已經引起交通堵塞,按照條例,是要對你們進行嚴厲處罰的,不過今天情況特殊,這處罰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你們現在先把車子移開再說,不要再停在路中間妨礙交通了。”
氣歸氣,洪昆還是拎得清當前最重要的是什么事,那就是疏通交通,把事態縮小到最小化甚至是象沒發生過一樣。
從出事到現在,也是有個十幾分鐘的時間,這條路雖然來往的車子比不上其他的一些主干道,但如今兩頭也是堵了幾十輛車,看上去足有七十多米的距離,有那性急的拼命按著喇叭,響成一片,還有的車主打開車門下來,叉著腰站在那里破口大罵。
這大熱的天,頂著炙熱的陽光,人的脾氣也就急躁了許多。
也是還好這考試已經開始,真要是提前個半個小時,正趕上那些學生趕考,還不知是亂成什么樣的一個情形來。
有那么一瞬,洪昆幾乎就覺得駱超今天在這關節上來這么一出,是出于駱東山的授意,就是知道自己負責這段路的交通和安全秩序,特意來給自己添堵的,不過轉念一想,卻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駱東山作為局里的一把手,無論是下面出什么問題,他這一把手首先就逃不了責任。駱東山和楊景宏沆瀣一氣,唯楊景宏的馬頭是瞻,趙斌當然是清清楚楚,現在正愁著找不到楊景宏和駱東山的痛腳呢,駱東山還沒笨到這個程度,自動把刀子送到趙斌的手里。
“哦,原來洪副局長說的這個啊……真是不好意思,兄弟幾個開車的技術差了點,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們是不是,誰會想到這牌子會擺在路當中啊。”駱超一臉的陰陽怪氣。
“少說廢話,既然知道了,那還不快把車子開開。”洪昆沉著臉說道。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了……”駱超搖了搖頭,用手指向車頭,“本來按理說洪副局長這么說了,我是應該配合工作的,不過剛才這下,可是把我車頭給撞損了,算是小事故了,我這車可是新車,買了保險的,我還得等保險公司的人到了給做個鑒定,不然的話,這保險賠償可是沒地方拿。”
韓易聞言看向那切諾基的車頭,靠近牌照的地方是有一點痕跡,大概是剛才撞到那個木牌子的時候擦的,不過這進口大切諾基的外殼堅硬得很,那個木牌子也不重,就這么點劃痕,開到修理廠打打光就差不多可以消除了,也沒有嚴重到一定要叫保險公司過來的地步。
退一步講,就算是有點劃傷了,修補一下油漆也是幾百塊就解決的問題,
駱超找了這么個借口,看來是存了心地要給洪昆添堵,不想挪位置了。
那也就是擺明不給洪昆面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