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絕美女子
隨著那一群鏢局的人走進客棧,風子岳明顯地感覺到客棧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耳邊甚至還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微微一愕,抬起頭來,剛好與那走進客棧的女子眼神碰了個正著。
怪不得客棧中的那些閑雜人等,會是這樣的反應。
風子岳也算是見多識廣,小蝶的美貌,更是讓人嘆為觀止,但看到這女子容顏的時候,也不由覺得呼吸一滯。
世間竟然有這么美的女子?
小蝶如果說是自然之美的極致,這女子就像是雕琢之美的極致。
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雕出來一般的美人,肌膚勝雪,環佩叮當,詮釋著傾國傾城這四個字。
這樣的女子,怎么會出來當鏢師?
風子岳搖了搖頭,低頭繼續喝酒。
人再美貌,跟他也沒有關系。
周圍的人,一直在小聲議論,似乎也同樣是關切著這個問題。
“這是哪家的鏢局?怎么用這么美的娘兒做鏢師?我看京師的花魁,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何止是花魁,我看皇后娘娘也比不得她”
“這樣的女子做什么鏢師?兩腿一叉,還怕掙不到錢么?何必來這里辛苦?”
這些人都是粗人,說話自然也是粗俗不堪。——但是說起來也確實是如此,這么美的女子,到關外吃沙子吹風,掙這辛苦錢作甚?就憑這樣的相貌,就算嫁入豪門,也根本不是難事。
“噓噤聲好像是羅天鏢局,河朔一帶,實力最強的鏢師都在他們家了——不可得罪”
總算是有人認出了那鏢隊的旗幟,心中一驚,知道這家鏢局不好惹,頓時那些污言穢語都少了許多。
那女子卻仿佛全然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一樣,挑了個干凈的桌子,招呼其他幾人落座,正在風子岳的隔鄰一桌。
掌柜的趕緊上來招呼,這等鏢局,都是大生意,更何況是聲譽素著的羅天鏢局,他雖然也是被那女子的美貌晃花了眼,但總算也是緩過勁來,知道這等女子并非自己可以高攀,當先眼觀鼻,鼻觀心,只是詢問要用些什么。
“各位鏢局的朋友,小店雖然荒僻,東西倒也齊全,不知要用些什么酒菜?”
那女子點了點頭,隨手拋了一大錠銀子給他,“有什么好酒好菜,就盡管上來吧,這些兄弟路上辛苦,正該好好犒勞。”
那幾個漢子一起拱手,“豈敢豈敢竟要小姐破費……”
那女子微微一笑,轉頭又向掌柜說道:“我不用什么別的東西,給我上一盅清水便是——另外,再準備時間上房,讓鏢局的兄弟們休息……”
掌柜的見了銀子,心花怒放,沒口子地答應,急吼吼地奔了下去,想是去叫廚房準備酒菜。
“小姐,一路之上,承蒙款待,這實在是……”
桌子上為首的漢子開口向那女子道謝,口氣甚是見外,聽起來,那女子倒不像是鏢局中人。
“是了”有人一拍大腿,輕聲說道:“我說這么美的娘兒,怎么會出來當鏢師?原來是財貨東家,一起跟著走,不過這等女眷,怎么隨便拋頭露面?”
原來那女子并非鏢師,似乎是這一趟鏢隊的東主,只是不知為何,并沒有躲在車上,也缺人服侍,孤身一人,拋頭露面,甚是奇怪。
不一會兒,掌柜和小二捧著熱氣騰騰的酒菜上來,那幾個鏢局的漢子口頭雖然客氣,但見菜色不錯,也是不客氣地下了筷子,大快朵頤,只有那為首的鏢頭,似乎還有些遲疑之意。
“王鏢頭,你怎么不喝酒?”
那女子十指纖纖,捧著掌柜用最干凈的杯子斟上的清水,卻只是看了一眼,一口都沒有喝,巧笑倩兮,向那鏢頭詢問。
王鏢頭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小姐,此時已經到了玉門關,馬上就要出關了……你總可以告訴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了吧?”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甚至用了些玄氣束音成線,只傳到那女子的耳中,旁邊眾人都未能聽到。
但風子岳神識何等強大,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不由也是吃了一驚。
天武大陸之上,雖說這百年來沒什么大事,也稱得上太平,但總有盜寇強人,流竄四方。
若是武者高手,自然行走天下,也不愁什么。
但到底還是有無數的普通人,尤其是商人行走四方,賤買貴賣,做些生意,貨物需要運輸,若是路上被劫了,那可就是血本無歸,欲哭無淚。
所以鏢局的生意,也是應運而生。
商人將貨物托送給鏢局,由鏢局負責押運,鏢局中人,武藝高強,交游廣闊,大致上就不會有什么風險。
這些鏢局的實力,大致也跟一個中等家族相當,好一點的鏢局,都有武尊坐鎮,像這個河朔的羅天鏢局,總鏢頭羅克敵一手銀槍出神入化,是老一代的武尊,北方武林之中,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但是鏢行的規矩,都是要清楚從何地運至何地,根本不知道目的地的鏢,那該怎么押?
羅天鏢局是老糊涂了,居然接下這種暗鏢?
只聽那女子輕輕一笑,環顧四周,卻是毫不在意開口道:“羅天鏢局收了我十萬兩銀子,說好了不問這趟鏢去哪里,王鏢頭,難道才到半路,你就要后悔么?”
她聲音雖低,卻似乎是不會武功,也沒有用上那束音成線的法子,附近幾張桌子上的人,雖然不曾聽得清楚,但那“十萬兩”三個字,卻還是有幾人聽到,不由都是抬起了頭來,面色一變。
王鏢頭苦笑,這女子也真是太不懂江湖規矩,居然隨隨便便就將這話說了出來,要是落到有心人耳朵里面,只怕這趟鏢,也就更是難走了。
也怪自己心急,居然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就問了,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那女子竟然是這樣毫無遮掩的回答。
十萬兩,只是押鏢的費用——那這趟鏢,到底要值多少錢?
王鏢頭感覺肩上的包袱,像是泰山一般沉重,讓他這個走了三十年鏢的老鏢頭只是心中發虛。
風子岳聽在耳中,也不由更是吃驚。
十萬兩銀子,在他眼中雖然算不了什么,但這差不多也是風家各項產業一年的收入——如今風家雖然一統五羊城,但是分家分走之后,老爺子心思也淡了,并不太在意這些外物,倒是全心撲在武道修煉之上,所以收入也沒什么增長。
這個女子,居然隨隨便便就拿出十萬兩來,就為了讓人押一趟鏢?
周圍的幾個人臉上,已經露出了貪婪之色,若不是羅天鏢局的威名震懾,說不定在店里就有宵小要撲了上來。
“小姐,這事情,我們還是回房再說吧……”
王鏢頭知道一時不慎,已經釀成大錯,想要挽回,又哪里能來得及。
那女子嫣然一笑,將手指放進清水之中輕輕攪動,似乎對他這個提議的意思一點都不明白,仍舊自顧自地在說話,“出了玉門關,盜賊蜂起,按照羅總鏢頭的說法,就是步步驚心,我也知道你們有些擔心,倒也并不奇怪。”
她拈起水珠,輕輕一彈,姿態撩人之至,一時之間客棧之中竟是鴉雀無聲,全都癡癡地盯著她看。
“小姐……”
王鏢頭皺了皺眉頭,“此處說話不便,還是……”
那女子卻壓根兒不搭理他,似乎是巴不得把這趟暗鏢弄得盡人皆知一般。
“我不能告訴你們具體到哪兒,卻只能說一路向西,千里之外……這本來就是我跟羅總鏢頭說好的條件”
撩人的美人,加上十萬兩鏢銀的暗鏢,這東西最是刺激人的神經,這客棧中的一群人全都是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聽那女子說些什么。
“一路向西……”
王鏢頭眉頭皺得更緊,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要遮遮掩掩也是無用,干脆就都說開了,“這條路可是危險,前頭是馬賊徹地火的地盤,走過一段,又是黑沙老魔的魔鬼城,過了魔鬼城,就到了蕃國境內,那些番子可都不是好惹的……”
風子岳的面色也是一緊,這一條路,倒是要跟他走得差相仿佛。
那無敵和尚的寶藏,原本就是蕃國境內,什么馬賊徹地火他是沒放在心上,那黑沙老魔,倒是聽說是魔教余孽中的一個先天高手,在關外頗有聲名,不過憑風子岳現下的功夫,自然也不懼他。
蕃國他倒是有個老熟人,蕃國國師無道乾坤元元大師,當日長明塔一戰,死在他的劍下,這個老喇嘛的功夫也是不弱,該有先天七重的樣子,與自己現在差相仿佛。
這鏢隊敢走這么一條路,膽子倒是不小。
“十萬兩銀子……”風子岳臉上露出憐憫的表情,真可謂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王鏢頭這一番話說了出來,那些窺伺的小賊也都沒了聲息。
人家鏢隊走這條路,擺明了就根本不懼其它的小賊,他們還是趁早熄了心思為妙。
馬賊徹地火,本身就是武尊修為,從來跟各方都沒什么關系,一味燒殺掠奪,誰的面子都不給——這一場硬仗,鏢隊是準備扛下的,那么看來,坐鎮中央的銀槍羅克敵羅總鏢頭,一定不會不來。
至于黑沙老魔的魔鬼城,這老魔雖然自己不太會出手,但徒子徒孫厲害的高手也多,不知道羅天鏢局是打算老老實實花錢買過去,還是硬闖過關?
蕃國就更不必說,那些蠻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手段狠辣。
和這些兇狠的對手相比,這些只敢意yin的小毛賊,簡直就跟善良的小白兔沒什么兩樣。
稍微知趣點的,頓時都是放棄了胡思亂想的心思。
王鏢頭故意說這話,其實也是敲山震虎之意,表示前途如此艱難,我羅天鏢局還敢走鏢,那沒這份本事的朋友,還是掂掂自己的分量,再想要不要出手,如今看眾人反應,果如他所料,心中甚是滿意。
“羅總鏢頭走另一條路,到了關外就會與我們會合……”
這也是為了表示出鏢局的實力,還未盡顯,更何況這暗鏢的走法,常常就是故布疑陣,兩路齊進,讓打這暗鏢主意的人,搞不清到底該向哪一隊下手。
聽到銀槍羅克敵的威名,眾人也不由都是吸了口涼氣。
這老頭也是幾十年未曾走鏢了,雖然想到這么大一趟鏢,他出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當真聽說,還是惹人驚異。
照這么看來,真正的紅貨,應該是帶在羅總鏢頭身上——不過這女子又跟這一鏢一起行動,倒是讓人捉摸不透,羅克敵老謀深算,光這一招,就可以迷惑不少打這鏢主意的人。
風子岳懶得再聽下去,不管他們押送的是什么,都跟他沒有關系,倒是自己要早點走,否則了奪鏢之事,只怕前路是一片混亂,倒是耽擱了他的正事。
他仰頭一口飲盡了壺中的烈酒,站起身來,朝著后面的上房揚長而去。
本來客棧中所有人都在凝神靜聽那女子和王鏢頭說話,風子岳這么一走,倒是顯得極為特殊,好幾個人口中,都發出驚異之聲。
絕色美人,加上巨大的財富,居然都不能讓這個少年多停留一會兒?
那女子抬起頭來,看著風子岳的背影,卻不由也是有些驚異,她輕咳一聲,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對著風子岳叫了一聲。
“這位公子,可否留步?”
她的聲音溫膩之至,喚起來恍如黃鶯兒輕唱,讓人心里像是有只柔軟的小手在抓似的,又像是柳絲拂過,癢癢的好不難受。
在座所有的男子,一瞬間都是血脈賁張,一齊往風子岳的背影望去,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不知這小白臉什么時候竟是受了這絕美女子的關注。
早知道起身一走,就能被這樣叫上一聲,那就該早點也裝作走一下才是——有些腦子靈活的,還在這么悔恨之中。
風子岳愣了一愣,倒也是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一臉愕然之色。
“姑娘,你叫我?”
素不相識,叫他作甚?
風子岳還真有些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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