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岳對水月洞天是有恩情在的,當初星河秘境探索之時。風子岳為尋輕眉多找到了好幾顆月曜石,對于她回歸月主神殿之后的身份地位大有幫助。
后來風子岳斬殺星河使者北天一鶴,尋輕眉回歸月主神殿之后,也曾想要為他翰旋,只是后來風子岳大放異彩,根本就沒用得上她出力。
尋輕眉因為進獻月曜石、開啟星河通道和守護天外世界有功,被破格授予牧祭之職,其實也頗為出乎意料之外。
按照她原本的預計,能夠得到大牧者的職位,就已經心滿意足。
要知道月主神殿之中,總共就只有十二位牧祭,首席牧祭又稱為大牧祭,領導著整個朱雀七宿的月主神殿,地位崇高,而尋輕眉成為這十二分之一,可說是破格的殊榮。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心中一直有些隱隱的不安。
神殿之中,規矩森嚴,好在她也是清冷的性子,在水月洞天之中修煉慣的,這些日子以來,除了為徒弟夢凰打聽一下風子岳的消息,平時就一直是閉關靜坐修行。
聽說風子岳名聲大陣,尋輕眉和弟子二人,都是驚奇不已。
風子岳從天武試煉開始,就一直表現出種種神奇,想不到他踏入星河世界之后,仍然在延續著這一種神奇。
她們固然期待再見之期,但是如果沒有什么意外,只怕要重遇也不是那么容易。
沒想到沒過多久之后,風子岳就到了天印世界朱雀書院,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夢凰自然是整天吵著要去看他,尋輕眉雖為牧祭,不能輕易出外,但是也一直在盤算著找個什么機會,帶弟子去拜訪風子岳。
機會倒是很快就來了,只是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尋輕眉來此一路之上,都是回想著早上與大牧祭見面的情形。
她到月主神殿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須發皆白,衰朽不堪的老人。
誰也說不清這位月主神殿的大牧祭已經有多少歲了,似乎在天印世界存在之時,這老人就已經生存一反正與他同時代的人物,都已經逝去,再無人知曉他的年紀。
他平時已經并不出面,大約只有每百年的慶典,才會在萬眾歡呼之中,與日主神殿和四方之主神殿的兩位大牧祭一起,短暫地露一下面。
尋輕眉開啟星河通道,連接新世界這么大的事情,也只是由第二牧祭出面接待。
這一次他突然指明要見尋輕眉,也是讓她甚為驚詫,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見過大牧祭。”
在陰沉的大殿之中,她看不清大牧祭的面容,只走向著那佝僂的身形”低下了頭顱。
一這也是符合身份的禮節,她同為牧祭,雖然排位在最后,卻不用像牧者、大牧者那樣”行跪地之禮。
“不必客氣……”
大牧祭的聲音蒼老而緩慢,每個字之間都停頓許久,仿佛是喘不過氣來一般。
尋輕眉知道,雖然大牧祭是武道高手,但他委實也太蒼老了一些,平日若不是龜息斂藏,只怕早早就要撤手人寰”他既然來見自己,只怕是有大事,當下也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詢問。
“大牧祭,不知召喚我前來”有何事吩咐?”
大牧祭卻像是并不著急一樣,靜靜地看著對面,在黑暗中陰沉地沉默著,良久,才緩緩開口。
“天外世界的真龍風子岳,你跟他可熟識么?”
這個問題,倒是讓尋輕眉大吃了一驚。
在來面見大牧祭之前,她也有過種種猜測,但怎么也沒有想到”大牧祭竟然是為了風子岳的事情找她!
大牧祭,乃是朱雀七宿”七個世界的月主神殿之主,地位超然,若是追溯到星河之中月主神殿的影響力,那大牧祭的地位,甚至不在七宿星主之下!
不,有可能還會更高!
他怎友會關注到風子岳?
不錯,風子岳是一界真龍,是天外世界之中,名昏其實的第一人,在朱雀七宿之中,也已經名聲大噪,頗有不少人認為他將來必定是前程無量。
但在月主神殿之中,除了尋輕眉師徒三人之中,卻根本沒有人談論他。
對于月主神殿的牧看來說,他們的目光,從來只投向浩瀚的天穹,根本就不會在意凡俗之間的事情。
時間滄桑來去,他們已經看過了太多的起起伏伏,一個人的崛起,在無限的星河之中,就如滄海之一粟一般,根本不值得關注。
就連最普通的牧者,也不會湊這個熱鬧,以大牧祭身份之尊,為什么會來紆尊降貴地問她關于風子岳之事。
“在天外世界之中,我曾關注過此人……”
本來大牧祭動問,尋輕眉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是大牧祭沒有問到的,也該和盤托出,但不知道為了什么,她一時腦中一熱,只是含含糊糊地說了這么一句。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大牧祭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只是麻木而本能地感覺時間的流逝,大殿之中,寂靜無聲,尋輕眉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抿了抿嘴唇,等待著大牧祭的吩咐。
“帶他來見我……”
終于,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大牧祭發出了這樣的指示。
“什么?”
尋輕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說剛才大牧祭對風子岳表示關注,已經讓她感到極為驚奇的話,如今大牧祭這句話,更是讓她不敢置信。
“您您是說把風子岳帶到這兒來?”
本來大牧祭的指示,她不應該有任何懷疑,但是這件事情,卻是讓她心中沒底,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月主神殿,本來就不太讓外人進入。
牧祭居處,更是絕對不會有外人進來,大牧祭所在的大殿,牧祭之下之人,都不能踏足其中!
這是他溝通月主的神圣之所,不能容外人的氣息玷污。
“不錯,就是帶到這兒。”
大牧祭這次的回話很快,沒有任何猶豫。
兄…是。”
尋輕眉話說到這兒,知道絕不能再問,當下低下頭,點頭稱是。
大牧祭揮了揮手,讓她退下,尋輕眉稀里糊涂地退了出去,心中卻是憂心忡忡。